胤禛解开抽绳,从那只布袋中取出个水瓶,看了看后他抿紧了唇角。这丫头满嘴的胡言,说什么这是她家乡带过来的水瓶,水瓶他是见过不少,可从没见过这样通透见物、却又一按就瘪的瓶子,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胤禛琢磨许久,又拿出了那只长方形的手机,她说这是她随身带的镜子,可这镜子也是他从所未见的,难道是西洋物?胤禛对着手机照了照后从包里又拿出了那只手掌大小的相机,她说这是百宝盒,可是据他看来,这盒子既无锁扣也无缝隙,藏不得半点东西。
胤禛试着按了按那些凸起之物,其间也不知碰了什么,那东西突然发出“滋滋”声响,从前头探出个筒状物事,看上去到有些像康熙所用的千里镜。胤禛究竟还是个孩子,他对着这镜头左瞧右看,正想将它翻过来看看时手指突然摁到一点东西,就听“咔嚓”一声,这盒子发出一道极为刺眼的白光,照得胤禛连眼睛都睁不开。
暗器!胤禛心里咯噔一声,立时松开手将那东西扔在了一边,过了好一会儿后,那东西再无动静,连千里镜都自行缩了回去。胤禛定了定神,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上、身上并无不妥后,他将那古怪东西迅速扔回了包里。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她是怎么进的宫,又是为了什么进来的?胤禛心中疑窦丛生……
4奴才
夏从容悠悠醒转时,福喜的脸正对着她的脸,那双牛眼瞪得比她还大,吓得从容一声尖叫,双手撑地连连后退道:“你……你做什么?”福喜“嘿”地一声,“赏赏我的手艺。”手艺?什么手艺?从容愣了片刻,才想起福喜手拿剃刀向她走近的画面。她急忙摸了摸头脸,还好,脑袋还在,上面的零件也还在,只是……从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福喜见从容一脸迷茫的表情,忽然转身取了面缺一角的镜子过来道:“瞧瞧,我的手艺好不好?”从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对着镜中人看了一眼,登时惊得呆若木鸡。她不敢相信,可偏偏不得不信,她那齐眉的刘海已经给人剃了个精光,连鬓角碎发都给剃得干干净净,而且原本长长的马尾辫给人绑成了麻花辫,看上去整半个阴阳头。
福喜看从容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心里也有些好笑。这可怪不得他,都是小主子的古怪主意,他只是照办而已,“怎么样,是不是我手艺太好,让你惊着了?”什么惊着了,整个就是个惊吓!从容伸手就想砸烂那面镜子,“你个变态,把我弄成这副鬼模样,我怎么出去见人啊。”福喜往旁边一努嘴,“我也是按主子的吩咐办事,你可别怪我。呶,全套衣裳都给备下了,快换上罢。”
从容往旁边一看,帽子、袍子、靴子一样不漏,不过这颜色、这款式……从容的目光从衣服上转到了福喜身上,又从福喜身上转回了衣服上,“这是……这是给太监穿的嘛。”福喜拉下了脸,“怎么,不能穿?”从容虽然不怎么聪明,可也不至于太笨,她急忙摇头摆手道:“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福喜撇了撇嘴角道:“快换上,四爷等着见你呢。”
从容虽然觉得冷,可实在不愿意换上这样一套衣服,“我就这样去不行么?”
“不行,”福喜连连摇头,“四爷就让你穿这个去见他。”
从容想到这个小魔王就一肚子火,“你去告诉他,我不穿这个,我也会不扮成什么太监。”
福喜给了她一个白眼,“由得你选么?主子让你扮什么就得扮什么,扮猫扮狗都得扮。”
从容咬了咬下唇,昂起头道:“我又不是他的奴才,我不扮!”
“好,你不扮,”福喜似乎失了说话的兴致,拿起那堆东西道:“那你就跟我走吧。”
“去哪儿?”
“四爷吩咐了,你不扮就带上你去找找察尔哈的晦气,看看人家怎么办你。”
从容本已站起了身,听见这句又不肯挪动步子了,“我不去。”
福喜头也没回,直接一把拉开门道:“四爷就给你两条路,你要是都不走,那就在这里待着,等我得闲了再来看你。”
从容看看四周,又看看即将迈过门槛的福喜,急道:“喂,你什么时候得闲阿?我肚子饿,这里又没吃的。”福喜“哼”了一声,返身似要锁门,“你自个找吃的吧,没十天半月我得不了闲。”
从容失了方寸,眼看着门“吱呀呀”地慢慢合拢,她急叫道:“等等,等等。”福喜探进个脑袋,“想好没?”从容扁着嘴想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道:“把衣服给我。”福喜暗笑,将衣袜鞋帽统统扔给她道:“快换上。”
“你把门先关上。”
麻烦的丫头!福喜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刚要将门掩上,忽听从容在里面道:“这东西怎么穿阿?这么多零碎……哎,你给我条这么长的白布做什么?”
福喜重又探入脑袋,无奈道:“扮样就得扮全套,不想让人认出来找麻烦的话,就快给自己绑上。”从容见福喜说话时,眼神落在她的胸口,立马就明白了这条白布的用途,她一掩胸口道:“那给我套宫女的衣服不就得了,做什么要我穿这个?”福喜不理她,关上门才道:“主子吩咐,你就照办,啰里啰唆的鬼话可真多。”从容朝门口吐吐舌,做个鬼脸,主子,主子,主子脑子秀逗了也听他的么?
从容换好衣服后跟着福喜原路返回,近书房时有小太监端茶出来,抬头见是福喜便恭敬行礼,“福公公。”福喜微一颔首,那小太监欠身让他走过后,看见后面跟着的新面孔便也打量了几眼。从容低着头只作不见,一时跟进了书房,胤禛正在灯下看书,福喜上前行礼后又拉从容,从容不情不愿地依样画了个葫芦,别别扭扭地上前道:“请四爷安。”
过了好一会儿,胤禛才放下书本看向从容,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忍住笑意道:“不错。”不错你个头!从容强压住满腔不满,垂眸看地,胤禛满意道:“夏从容,以后就叫你……叫你小瞎子罢。”
啥?这不是摆明了说她有眼无珠,不认识他这个四魔王嘛。从容心里想着,口里也就带着不逊,“你爱叫便叫,我反正做不了主了。”胤禛当即沉了脸,侧首对福喜道:“你才刚没教她些宫里的规矩么?满口都是你啊我的。”福喜急忙躬下身道:“这丫头愚顽不灵,奴才以后会着意管教。”胤禛道:“先将她那些你啊我的去掉,连句奴才也不会说,一开口就露馅。”
从容火起,挺直腰板抬起头大声道:“什么奴才!”福喜被从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正想拦着她不让往下说时,从容已甩开他扯住她袖管的手道:
“我才不是你的奴才!”
“是么?”
胤禛的脚步渐渐而近,最后站定时从容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她的心有些慌,这个个头不如她的少年,此刻忽然生出一种令人畏惧的气势,教人不敢逼视。
“你就是个奴才,是我的奴才,永远都是!”
福喜讨厌走宫中的夜路,那哗啦啦作响的树叶、那时而传出的猫叫、还有那吱嘎吱嘎作响的宫门,无不透着瘆人之意。他讨厌长长的宫道,就如他讨厌家中贫穷、讨厌爹娘让他净身入宫、也讨厌小主子的善变,今日甚至还交给他一个麻烦精。福喜走得很郁闷,所以这一路宫灯摇摇晃晃。
从容讨厌这一身太监服饰,那帽子勒得她头疼、那领子紧得让她喘不过气、还有那皂靴也有点磨脚,走在这石道子上一点都不顺当。她讨厌这暗沉的宫道,就如她讨厌莫名其妙的穿越、讨厌回不了家、更讨厌做别人的奴才,还说什么永远。从容走得很郁闷,所以这一路脚步拖拖沓沓。
月色浸人中福喜带着从容转到一处矮房,还未入内,就有一股膻臭气扑鼻而来。从容急忙掩住鼻子皱眉道:“这是哪儿啊?”福喜撇了撇嘴角,“总得给你找个窝罢。”
“这儿?”
“不好么?十人的通铺,保你不会闷。”
“阿?”从容吓了一跳,“通铺?有没有单间阿?”
“没有,”福喜眼皮都没抬一下,“想都别想。”
“可我……可我怎么说也是女子……共处一室,多有不便。”从容好不容易想起这句文绉绉的措辞,可福喜丝毫不为所动,“有什么不便的?你如今是永和宫里当差的小瞎子,和小子们没什么不同。”
从容一听“小瞎子”这三个字就窝火,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她勉强挤出个笑脸,别别扭扭道:“大……公公,人多了我睡不着,能不能帮我换换?”
“不能。”
“为什么?”
福喜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得,别为什么了,我就先给你讲几条规矩罢。第一,上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上哪儿你就上哪儿,别再让人听到句为什么;第二,宫里头最忌大呼小叫,就你刚才在四爷面前那一嗓子,打死都没人可怜你;第三,宫里头做事少用嘴、多用眼睛还有耳朵,手脚也勤快些,不然……”福喜突然一指西边一角,“躺在那里的人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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