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野中劳累了一整天,我和元唐也是疲倦之极,但是我们却不能早早睡去,我们要解开一个重要的心结——我那漂亮的盐女妹妹。
“妹妹。”我柔声呼唤盐女。月光如水,映照着盐女姣好的面容,她的长发柔顺地在月光下轻舞飞扬,一股淡淡的皂角的清香幽幽飘过。这一两年间,盐女从一个黄毛丫头恍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天鹅般的美少女。十六岁,花季中女孩,怎样看都是美的。
“姐姐,元唐哥,你们来了。”她回过头,幽幽地望着我们,似乎早就等着我们前来找她。
“盐女,你也满十六岁了,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我们找你,是为了你的婚事。”元唐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早就对你们说过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要你们操心。”她没好气地说道。
“妹妹,就算你自己做主,我们做姐姐姐夫的也可以问问你自己的想法吧。”我也不客气地说道。姐妹之间,爱之深往往表现在言语上却是恨之切,并不是一直都温言软语。
“我的想法?好,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们,除了有唐族,我哪里都不愿嫁!”她扬起了下巴,朗声说道。月光照着她光洁的额头,那神情,那语气分明就是在向我们挑衅。她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她所心仪的对象就在有唐族,就是我的夫君,她的姐夫元唐。
“妹妹,这世上的好男人何止元唐一个。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固执?”我干脆点穿她的心思。
“姐姐,这里哪个部落的族长不是娶了三四个老婆,我们的阿爸,扶风部落的老族长,还有姜氏部落的那个副首领,哪个头领不是娶了几个女人?有唐族的族长为什么不能也娶几个女人?”这丫头振振有词,有理有据,我哪里有话反驳。
见我无语,她更加得势,又说道:“姐姐,我看你还是想自己一人霸占元唐哥,让他不敢娶别的女人。若不是你,燕子姐不早就嫁给元唐哥了?”
“盐女,燕子是有唐族的人,是不能嫁给元唐的。”
“燕子是有唐族的人,那我是你的妹妹,是清风族的人,应该可以嫁给元唐哥吧?”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盐女,今晚,当着你姐姐的面,我也把实话告诉你,今生我元唐心中只有妹土一个女人,有唐族的族长夫人也只可能是妹土一个。”月光下,元唐毫不含糊地说道。
“你!你们!——我恨死你们两个了!”盐女恨恨地丢下这句话,拔腿就跑。
“盐女!”不等她逃离,元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盐女,你听我说。你是我和妹土的好妹妹,不要因为这件事恨我们。”
“妹妹,不要再傻了!姜契是个值得嫁的好男人,姐姐希望你不要错过这样的男人。”我说道。
“姜契?算了吧!姐姐,哪怕他是个再好男人,我盐女也不稀罕!在我在清风族饿肚子时,这样的好男人没有来;当我在清风族只能穿着树叶衣服过冬时,这样的好男人也不知出现在哪里!我只知道,每当我们清风族缺衣少食,一个个快冻死饿死的时候,只有元唐哥在管我们。我只知道,自从阿爸死后,如果没有元唐哥,我们清风族的一族老小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盐女,那是因为我答应过你们的阿爸,一定要照顾好清风族。你们是妹土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元唐解释道。
“我不管,我只知道,在我身边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元唐哥,你可知道,那年在去神农顶的途中,下了那么大的雪,你一路搀扶着我,照顾着我,我当时好想大雪就一直那样永远下着,永远都不要停……”
☆、第105章 寻找孔雀石(上)
“盐女,那时的情形,不管是谁在身边,我都会那样照顾的。况且,你姐姐也吩咐我好好照顾你。”元唐无力地辩解道。
“妹妹。”我轻轻拉起盐女的手,将她单薄的身体搂在怀中,“你的心,姐姐明白了。”
盐女在我的怀中哭泣着说:“姐姐,我也知道,我不该喜欢元唐哥,但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元唐早已放开了我们,一个人默默地走向了月色之中,月光下他的身影伟岸,坚毅,风卷起他的衣衫,忽忽地飘飞。
“盐女,好妹妹,不要哭,姐姐答应你,姐姐去说服元唐娶你。”这是我的声音。我不知道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这不是我的心声,但这句话确实是出自我的嘴巴。我没有选择,不是吗?在这样的时代,彼此忠诚的爱情坚守是不是只是一个渺茫的奢望?爱情是不是应该为现实的生活和人情低头?
“不,姐姐。我愿意去姜氏部落,我愿意听你的劝告,如果能嫁给姜契,我愿意。”盐女抬头含泪说道。
“盐女,姐姐不会勉强你的。”我说道。
“姐姐,我是愿意的,真的。”月光下,盐女莞尔一笑。
就这样,几日后,盐女作为有唐部落推选的女子,被送到姜氏部落去征婚。
我原以为,姜契见到盐女会很喜欢,我原以为,姜契一定会选择和我长相酷似的盐女为妻。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姜契并没有选择有唐部落的盐女,而是选择了一个不知名小部落的女子为夫人。
姜契很快就完婚了,元唐作为有唐部落的首领自然也前去恭贺。当元唐带着一脸笑容的盐女回到我的面前时,我对姜契的不解更多了。我猜不透这个远在神农顶的年轻首领的心思。
“姐姐,姜契见到我,只是对我说,盐女,你和你姐姐长得真的很像。”事后盐女笑着对我说。
“然后他还说什么了吗?”我问道。
“没有。然后他就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就随便选了一个女子。”盐女一脸轻松地样子。
我似乎有些了解,又并不了解。倒是元唐给了我答案,他笑着说:“妹土,盐女长得再像你。但是她并不是你。”
“你也是这样想?”
“当然。”元唐笑着说,“好啦,夫人。不要再想这些了,你这几日要多备些干粮,把身体养好。过几日我要和你出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嘘!这是你我的秘密。”他神秘兮兮地一笑。
“很重要吗?”
“对!很重要,非常重要,这件事会决定我们有唐族今后的命运。”他正色说道。
“什么事情会这么重要?”
“寻找孔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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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在有唐湖畔的第一茬黍子收获的时候,时节应该已经是深秋了。元唐将族中的事务暂时托管给木唐和我的哥哥熊豝,便带着黑黍,和我一起去山中寻找孔雀石。
我知道孔雀石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心中带着强烈的期待跟着元唐朝着满是阔叶林的山野走去。
孔雀石也称“绿青”、“石绿”或“青琅玕”。是一种古老的玉料。孔雀石由于颜色酷似孔雀羽毛上斑点的绿色而获得如此美丽的名字。因其颜色艳丽,孔雀石可以作饰品。但是它最重要的作用是用来冶炼青铜,是上好的冶炼青铜的铜矿石。
只要找到孔雀石,我们就等于找到了青铜,从此就可以告别石器时代,进入青铜时代。这就是为什么元唐说这件事是决定我们有唐族命运的重要事情。
我们穿着软藤甲,带着青铜刀穿行在深秋的阔叶林中,黑黍在我们的前面欢快地奔跑着。
“元唐,前面不是断天岩吗?”我指着前面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
“对,前面就是断天岩了。”
“无怀她们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我自言自语道。
“我曾派人打听过她们的下落,那场山火并没有烧到断天岩来,所以有盐部落还在这香溪河一带。”元唐回答道。
正在这时,忽然从山林中“呼啦啦”地窜出一群红头发的女人来,她们手持着木棍和石制长矛将我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高大健硕的女人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闯到我们有盐部落的地盘来?”
元唐用手拨开那根抵在他胸口的长矛,笑着说道:“无颜,一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们了?”
那胖女人见他直呼其名,不觉惊异,一双眼睛在我们的脸上狐疑地来回游离,呵到:“快说,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元唐族长!妹土姐姐!”一个娇俏的红发女孩上前一把抱着了我们,兴奋地叫着。
“叶子!”我拉着她的手,高兴地看着这个久别的红发少女。
“啊!原来是你们哪!都怪我一时忘记了。”那个名叫无颜的的高大女人连忙收起了长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年不见,就忘记我们了?”元唐笑着说道。
“元唐族长,你们穿着这一身软藤甲,又挽起了头发,再说,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无颜笑道。
“就是,元唐族长,妹土姐姐,你们的样子好威风,我们都认不出你们了。那场山火过后,我们无怀族长一直都惦记着你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逃出那场大火。后来才打听到你们在一个叫有唐湖的地方。”叶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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