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几乎是立刻便想起身去阳台俯瞰这个古城的美丽清晨。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楚云看见齐时围着浴巾随意的擦着头发从房门进来,呆了呆,原本想回答他的问题,但话出口却完全不是一回事了,“你住的房子多少钱啊,上哪找的这么好的观景台啊。”
话出口,楚云看见齐时眉头皱了皱,然后立刻将手中的毛巾仍在了一边,近身便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
看着他认真的面孔,楚云决定还是不看为好,然后眼睛一偏视线便被齐时刚刚因为幅度较大的动作而露出的胸膛吸引住了。未擦干水珠的脖子,结构分明的锁骨,肌理看起来似乎很有弹性的那露出来的一丁点胸肌……
楚云缓慢的擦了擦口水,赶紧否定神志不清的自己,她现在怎么能被美色给迷住呢,她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
什么事情来着?
美色……美色?……美色!
刚刚齐时的手触到她的额头她就想起要质问了,现在竟然被他的美色给吸引住了简直是对敌之大忌,于是恢复了一点底气的她质问开口道,“刚刚你是不是给我洗澡了?”
齐时听见楚云用着比公鸭还难听的声音说话,且自己还完全不知时,眉头皱的更加深了,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的凝重起来,“你现在是不是听不见自己说话?”
楚云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干嘛,不要想转移话题啊……咦……”她慢慢摸了摸喉咙,那里说话的时候还是可以动的呀,可是……谁来告诉她,她为什么听不见自己说话了。
再次确认了一下,她依旧不能听见自己说话,但是能听见齐时的声音。她慌了起来,嘴巴撇了撇像是要哭一样,用她自己不能听见的口吻弱弱的开口,“怎么办,我真的听不见自己说话了。齐时,怎么办,我这是怎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微微带了点自己不知的哭腔,那是她从未向人展露出的柔弱姿态。齐时听了后心头一软,轻轻的将她的头环抱住,声音轻柔的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别怕,有我在,有我在。”
两个人拥抱的姿势像是一人在倾听另一人心跳一样,那影子在木质的墙面上投出树木岁月年轮的纹理。
楚云肚子开始剧烈疼痛的时候便有预感,这次似乎不是像上次那样简单。
她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于是在疼痛来袭的时候便自顾自的哼哼,疼的时候小声哼哼,痛的时候用劲喊两声,像是这样便是在与疼痛做她所能做的抗争一样。
她没听见自然好,倒是苦了齐时。在一旁安慰询问均无人理会,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声或压抑或悲痛的哭嚎。
最后楚云只记得齐时蹲下后眉头紧锁下深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再次疼醒的时候是在出租车上,楚云看了看窗外仍旧一片寡淡的天空,脑袋枕在某人宽阔的肩膀上动了动,立刻便有声音制止她,“楚云,别乱动。”
要离开了么,她总觉得还有很多东西没逛完,而且齐时住的地方感觉很不错的样子,她怎么没早点看着齐时,那样或许有机会和他讲讲让她借住一晚。
但是肚子依旧在痛,楚云突然记起上次痛经晕倒的那次医生似乎说了什么来着,但她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这次原本来姨妈身体便不舒服,现在身体还被她折腾到冷水里去了,这次指不定大姨妈会怎样回击她。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又小声的哼了两声。
“楚云,楚云。”齐时看见楚云似乎又要昏睡过去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滚烫的脸颊。
呀,他叫自己的名字叫的很好听呀。怎么会有人叫她的名字叫的这样好听呢。她用了丝力气抬头看了眼齐时棱角分明的侧脸,下巴好看的弧度似乎要抵着她的额头了,她还感觉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自己的时候明明灭灭闪过很多情绪。一时之间她感觉脸颊的温度似乎上升了不少。
不行了头晕,她复地又将头低下仔细回味他俊朗的容颜和目光切切的眼神,残留的意识告诉她,她这个时候似乎被象征着某种感情的可爱男孩包围住了。
晕倒真是个技术活,想晕倒借以逃脱或解脱的场合它偏不听话,想要保持清醒记住一些事情的时候,它便生来做乱。
楚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这个时间刚开始她听到的时候很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晕倒这么长时间,像这样的不是直接成植物人吗。哦,不对,她不能诅咒自己。
可是,楚云望了望远处正悠闲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某人,撇了撇嘴,她现在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想喝水不能喝,非得要现煮现热的茶才能入口。想吃东西不能随意吃,必须得现时煮粥或者煮汤才能下肚。冰箱里的食物是绝对不能沾的,擅自打开就像是犯了大错一样,会被某人以无声却严厉的眼神制止。
想出去散个步也会多出个随从,就像是随时随地都有人看着的感觉。
唉,她原本想的是只剩他们两个人,她便可以仔细理清心里的那些异样感觉了。可是她没想过要这样近啊,这样近到似乎他们原本就是这样,像是一直这样生活在一起。
这完全让她没有思考的空间,楚云将脚伸出棉拖鞋放在太阳下晃了晃,眼珠转了转,却立马感觉到了已经逐渐熟悉的敏锐目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便将脚收回了绵软温和的拖鞋里。
☆、第80章 温泉
这是不同于以往的冬季。
楚云在太阳下晒的人都有些恍惚了,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她总是窝在家里,在暖烘烘的房间里无聊度日。现在这样看看书,享受冬日悠长的阳光喝着暖茶,简直不能更舒服了。
感觉到腿上一阵柔软的触觉,楚云低头便看见一只超大的哈士奇在蹭着自己的腿,可爱的样子让她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它。手刚触上哈士奇毛绒绒的头,身子便被人在半空截住了。
“病还没好,别瞎碰它。”齐时说着拥着楚云的肩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要不是他一边用脚踢了踢哈士奇的腿将它隔远,楚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害怕自己会将病传给狗狗。不过男性特殊的气息就在鼻端,离的这样近,楚云禁不住红了红脸。
脑子能思考之后她便一直在想,齐时其实也不错,长的帅,画画好,就是性格太捉摸不定了。但是,她之前不能说话的时候,他安慰守候在身边的时候她感觉特别安心,像是只要有他在她即使不能说话也不是大事。
当然之前暂时失声只是体寒痛经加上落水发烧和神经系统紧绷导致的声线暂时性压制,现在烧退了人缓过来了自然就好了。不过她一直到现在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因为她在思考。
至于思考的问题的答案,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又烧了吗,怎么脸红了?”齐时看着楚云微红的脸颊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还是离的这样近,呼吸甚至就在耳边,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肌肤上,楚云的脸更加红了。
一旦你发现喜欢一个人后,你会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但若是那层喜欢还未捅破,近距离的接触便会让你激动又想要逃。
“没事,太阳晒的人都要晕了,我进去了。”楚云推开齐时后急急逃进了屋。
不外乎她会逃,原本她便觉得一切的事情如果水到渠成自然会有顺利的结局。何况,还有一件事情齐时还没和她坦白,一直将她蒙在鼓里。这样的情况,她更加不会坦陈自己的心意,毕竟齐时是怎么想的她完全不知道。如果那件事情一开始齐时便瞒着她,那么极有可能自己也只是一场游戏里的棋子。
齐时的爸爸是一个很温文儒雅的人,不管什么时候见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岁月的沉淀。
但是楚云单独和齐时爸爸一起吃饭这是第一次。
齐泽宇夹了筷菜,看着埋头吃饭的楚云笑了笑,“楚云你病好些了吗。”
“嗯,好很多了,谢谢齐叔叔关心。”楚云赶紧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笑着回答。
齐泽宇见到后似乎笑了笑,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听医生说你这个病其实已经埋下病根很久了,这次这样一折腾差点影响你将来的生活,你还小不懂其中的含义,记得以后自己的身体一定要照顾好。”
齐时的爸爸没有明说,但是楚云隐隐约约可以猜到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她这次竟然病到这个样子了么,齐时怎么都没和她提过。看着齐时爸爸关心的面孔,楚云真诚的点了点头,“谢谢齐叔叔,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齐泽宇的样子很欣慰。
楚云虽然觉得他的眼里有些莫名的神色闪过,但她也只当是长辈的宽慰了。
齐泽宇确实对这件事情很上心,他的儿子他了解,当时齐时连夜将这个女孩带回家的时候,一言不发的样子和当初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医生走后他整夜整夜守在床前的样子,却又和送走他妈妈时完全不同。这代表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所以这或许以后会关系到他们齐家传宗接代的问题,怎么能不让他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