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人生 (冬谚)

　　孙姨娘看着孙淑婷，说道：“昨天回来的那么晚。也不多睡会儿。”
　　“已经比平时晚起了二刻钟了。睡得比平时少点，可睡得很香。”孙淑婷解释了一下。
　　孙姨娘仔细的端详着孙淑婷，没有发现黑眼圈，不赞同的说道：“睡眠充足。才能一天都精精神神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看出孙淑婷不乐意听，孙姨娘说了一句也就算了。
　　孙姨娘转了话题。对孙淑婷说道：“婷姐，再有几个月就要选秀了，姨娘见识不多。可也知道选秀很重要。你可要在家好好准备，收收心，以后少往外跑动了吧！”近一年来，孙淑婷外出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不少，都是应朋友的邀约，孙姨娘一直没有觉得由什么可担心的，毕竟适当的交际是必须的。
　　可现在临近选秀。孙姨娘还是怕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态度谨慎起来。
　　孙淑婷听了孙姨娘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为了不让孙姨娘发觉异常，孙淑婷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姨娘，你放心吧！和我交好的那些人都要参加选秀，不会和以前那样，有那么多时间来应酬了。”
　　现在家里还没有人和孙淑婷说对她选秀的打算，见孙姨娘说起了这个问题，孙淑婷趁着机会问道：“姨娘，我今年参加选秀，爹爹是什么意见啊!”孙淑婷想知道孙姨娘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孙姨娘比孙淑婷更关心大老爷孙志远的态度，最近大老爷也明确的和孙姨娘说过孙淑婷选秀的事。
　　见孙淑婷问，孙姨娘也不瞒着，把大老爷孙志远的态度说了出来。
　　“淑婷，你爹爹说过，现在朝堂上二皇子和三皇子斗得很厉害，你们这届秀女，有身份、有地位的都会是他们拉拢身后家族势力的纽带。现在咱们孙家也处在风口浪尖上，你是咱家唯一一个参加选秀的人，也免不了成为他们拉拢的对象。”
　　孙淑婷对朝堂上的事并不清楚，听了孙姨娘转述父亲孙志远对朝堂形势的分析，更加为自己的选秀担心了。
　　孙淑婷紧张的问着孙姨娘，“姨娘，我该怎么办？”
　　孙姨娘抱着孙淑婷，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说道：“你爹爹让你在选秀的时候，不要太出风头，这样别人注意到你的机会就小很多，你爹爹通想过二皇子，找找贵妃的路子，希望能把你撂牌子。”
　　大老爷孙志远和太老爷孙怀博一贯的立场是不参与皇子间的斗争，可大老爷总归当过二皇子的侍读，与二皇子的关系很亲近，只要五皇子不在背后里捣乱，孙淑婷被成功撂牌子的可能性很大。
　　孙姨娘有她自己的忧虑，“婷姐，如果选秀，你被撂牌子，自行婚配，有好也有不好。撂牌子后，婚事就掌握在大太太和太夫人的手中，不过幸亏太夫人疼你，只要太夫人在，也不怕大太太给你找个不好的人家......姨娘要提醒你的是，选秀时要注意把握分寸，不能表现出众，也不能表现的太差劲。”太出色，成了皇子斗争的炮灰；太平庸，给孙淑婷以后找婆家设绊子。
　　如何把握这个尺度，是个难题，还要孙淑婷好好琢磨。
　　孙淑婷点点头，说道：“姨娘，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我还想问问祖母的意见。”
　　对于自己的今后的命运被别人把握，孙淑婷很不甘心。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孙淑婷的心有些乱，脑袋里也没有头绪，她需要回去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孙姨娘点点头，“去问问更好，太夫人经历的事情多，看事情比姨娘全面......及时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太夫人心里有个数也是好的。”对孙淑婷的婚事，孙姨娘没有插手的权力，只能寄希望于大老爷孙志远和疼爱孙淑婷的太夫人。
　　孙淑婷点点头，“我待会就到祖母那。”
　　看着为她忧虑的孙姨娘，孙淑婷开解道：“姨娘，现在离选秀还有一段时间，说不定形势还会发生变化，您也别太过担忧了。”现在储位未定，皇子间斗争激烈，要是大势底定，可能孙淑婷的处境就不会这么危险了。
　　孙姨娘知道孙淑婷是舀话安慰她，可这些话也有道理，朝廷上的事谁也说不准，瞬息万变。

第六十五章 出路在哪？

　　孙淑婷离开孙姨娘的院子，直接去了竹香院对面----太夫人的芷兰院。
　　入了芷兰院的院门，没走多远，孙淑婷就听见花园里很是热闹，不复平日里的安静。
　　原来太夫人没在屋里待着，而是趁着天气好，带着湘姐在花园的凉亭里念。
　　这两年太夫人修身养性，身体比主持中馈的时候好了许多。当然孙淑湘这个开心果的功劳也不少。
　　孙淑湘养在太夫人身边，太夫人亲自抚养她，祖孙二人感情极好。
　　俗话说‘谁养的孩子，亲谁’，孙姨娘虽是生母，也常常来看孙淑湘，可毕竟每次相处的时间都不长，日积月累之下，母女之间难免有些生疏，孙姨娘有时会忍不住的感觉失落。
　　在北方的隆冬时节，芷兰院的花园里，除了万年青还是鸀色的，放眼望去见不到一丝其他鲜活的颜色。
　　孙淑婷沿着鹅卵石子铺成的小路，走向花园中间的凉亭。她远远的看着一教一学，正玩得开心的太夫人和孙淑湘祖孙二人，没有进去打扰她们。
　　孙淑婷站在凉亭不远处，抬头看着天空，放空思绪，她的心思不自觉的又到了刚刚和孙姨娘谈论的事情上。
　　不管前世今生，孙淑婷都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人。
　　一直以来，孙淑婷对于今年的选秀，并不太担心，毕竟在大家眼中，孙淑婷年纪太小，才13岁，立刻指婚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大燕朝的风俗是男女15岁成年礼后才进行婚配。最大的可能是撂牌子自行婚配或者留牌子参加三年后再次选秀。孙淑婷挂心最多的还是秀女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怕她自己一不小心、留意，成了秀女们争斗里遭殃的城门之鱼。
　　可谁想到皇子间的争斗已经白炽化到这么种地步。真刀真枪，断刺见红，好像胜负即将见分晓一样。皇上的身体如何孙淑婷不清楚，可已经六十六岁的老人。身体状况不会比两年前更好。这是谁都能想到的。为了争夺皇位，皇子们彼此不会谦让，毕竟通往皇位的路，是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成王败寇。容不下妇人之仁。
　　现在皇位的有利竞争者有两个：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和先皇后所生的嫡子—五皇子。
　　孙家一直以来都是保持中立，可因为大老爷孙志远的缘故，与二皇子的关系稍微亲近一些。
　　虽说大老爷孙志远会通过二皇子的母妃-贵妃的门路。期望把孙淑婷撂牌子。可五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不会让孙家这么轻易的脱身而出。五皇子是先皇后所出，虽然皇后已然不在。可在宫中还有能够帮助五皇子的人，现在四妃之一的惠妃可是五皇子的亲姨母，把孙淑婷留下也不是没有机会。
　　把事情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是孙淑婷的行事风格，既然知道了风险所在，孙淑婷怎么也要努力把风险降到最低。这已经不是孙淑婷一个人能办成的事情，她需要更多的支持......
　　“大姐姐。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孙淑湘好奇的问话打断了孙淑婷的思路。
　　原来孙淑湘好奇的学着孙淑婷抬头看天空，可看了半天。除了蓝蓝的天，什么都没有。没有耐性的孙淑湘就扯扯孙淑婷的衣袖，把疑惑问了出来。
　　孙淑婷蹲下身子，和可爱的妹妹碰碰额头，“湘姐，真可爱。”对妹妹的问题，孙淑婷不好回答。
　　小孩子嘛！忘性大。
　　这不，孙淑婷一逗孙淑湘，她就忘了前面的问题，高高兴兴的说道：“是吧！祖母也经常这样说。”
　　孙淑婷牵着孙淑湘的手，领着她回太夫人身边。
　　一边走，孙淑婷一边逗湘姐道：“那湘姐都做了些什么，让祖母常常夸你。”
　　孙淑湘蹦蹦跳跳的，另一只小手挨个数着,“刚刚我把一首诗背会了，祖母夸我，”说着伸出一个小指头记着数，又伸出一个指头，“我早上给祖母递毛巾，祖母夸我，”又伸出一个指头，“我给祖母舀苹果，祖母夸我，”仰着小脑袋，大大的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咕噜的转着，使劲的想还有什么事情。
　　“不少了，湘姐做的好事还真多......”孙淑婷看着妹妹皱眉苦想的小模样，乐呵呵的夸她，“都说了三个了。”
　　孙淑湘停下脚步，认真的纠正道：“大姐姐，不是三个，是四个”，说着把她伸着的三个指头数给孙淑婷看，“一、二、三......哎......一、二、三......”孙淑湘不死心的数了两遍，都是三个，皱着眉头想另一个跑到哪里去了。
　　孙淑婷刚刚听了孙淑湘的话，还怕她连三个数都认不全。
　　到见了孙淑湘数数的动作，孙淑婷就知道是担心了。也就没出言催促孙淑湘，耐心的等她想原因。
　　孙淑湘想了一会儿，“我想起来，还有一个没说出来，”说完又伸出一个指头，“这个是我陪祖母锻炼，祖母夸奖我的。”
　　把四个白胖胖的指头，在孙淑婷面前晃了晃，“看，大姐姐，这不就是四个了嘛！”眨眨大眼睛，一副我没有说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