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问,郑御医,是你说的,这瓷片上有别的东西?”皇上看了看刘成,刘成立马开口。
郑御医哆嗦着磕头:“回皇上的话,是微臣说的,微臣用药水泡了泡,那药水变色了,很明显,那瓷片上有别的东西。”
陈曼柔呆愣,药水变色?难不成,这会儿就有什么酸碱性测试试剂?
“皇上问,那茶杯上是什么东西?”刘成接着问道,郑御医摇头:“微臣不知,微臣才疏学浅,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手指在椅背上敲了两下,转头看李御医等人:“你们检查一下,看那瓷片上是什么东西,另外再给太后娘娘把脉,看有没有办法让太后娘娘醒过来。”
既然有蛊毒,那就必然有解毒的办法了。就是没有蛊毒,只是镇魇之术,那等会儿也能从那些尼姑嘴里问出来东西。不管如何,先让太后醒过来才是。
☆、223 血脉
御医们聚在一堆,重新给慈安太后把脉。可是,就算是有了瓷片上的那些提醒,御医们仍然是没弄明白太后为什么昏迷不醒,明明太后并没有中毒,难不成,巫蛊的力量就这么大?
皇上面色黑沉,让人将那群尼姑给拎了上来,他要亲自看着刑部尚书审案。一众王爷要求旁听,陈曼柔和大公主身上的嫌疑也还没洗清,准确的说,不是嫌疑。
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唐婉儿说事情是皇后和大公主做下的,却并没有那种一锤定音的实打实的证据,甚至在皇后和大公主的几个疑问下,倒是显得唐婉儿也有了嫌疑。
既然大家都想旁听,皇上就很大方的提供了场地,审案地点依然是放到了永寿宫。只不过,刑部尚书很是迟疑:“皇上,这审案过程,有点儿……”
说着,悄悄瞥了一眼皇后和大公主,以及站在皇后身后的四皇子八皇子以及五公主等人。皇上略一沉吟,转头看了看陈曼柔,陈曼柔笑道:“皇上,妾可不是那种见不了血腥的人,刑部尚书是主管刑部的,该怎么审案就怎么审案,不用顾忌妾身。”
大公主则是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见五公主都没离开,咬了咬唇说道:“父皇,这事情关乎女儿的名声,女儿想亲自看着审案,况且,自古审案,这告人的和被告的,肯定都是要上堂回话的,女儿是被告的,站在这里,也好回答尚书大人的问题。”
唐婉儿不等皇上的视线过来,就直接说道:“妾要在这里看着皇后娘娘和大公主认罪,妾相信,一切妖魔鬼怪,都逃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妾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自是不怕什么,只希望皇后娘娘到时候不要被吓的失了仪态。”
陈曼柔嗤笑了一声,也不和她做意气之争,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的,唐婉儿这会儿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很显然,唐婉儿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儿了,所以才要站在这里,等会儿好将所谓的证据给定死了,反正她也没翻身的机会了,索性就拉着皇后一起死。
唐婉儿现在已经是进入疯狂状态了,不求拉皇后下马,只求皇后和自己一起死。
不光是陈曼柔看出了唐婉儿的这个想法,在场众人,基本上都已经瞧出来了。庄亲王年纪大了,对生命总是有些怜悯,这会儿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哪怕是证据确凿,皇上想保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功夫吗?
皇上说那证据是捏造的,那证据就不可能是真的。皇上说这证据是谁栽赃的,那就是谁栽赃的。
看看现在的局面,皇上时不时的安慰一下皇后,偶尔还点拨四皇子几句话,这像是要将皇后拉下马的架势吗?后宫女人啊,最忌讳的就是看不清楚,眼神不好。
如果唐婉儿之前适可而止的话,说不定皇上还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留她一命。只是,她不该一条道走到黑,连皇上几次三番的警告都置之不理,一心沉浸在诬陷皇后的死路上。
很快,刑部众人就将那群尼姑给抓了过来,刑部尚书是主审官员,所以额外得了个座位,就摆在众位王爷下面,背后站着皇上皇后大公主等人,面前跪着一群尼姑,两边则是拿着板子的衙役。
这些衙役都是临时从侍卫里面抽调的,所以身上穿着的还是侍卫服,就连手里拿着的板子,也是从慎刑司借过来的。
“静和,本官问你,你如何确定给你纸条的就是大公主?”刑部尚书上来就直奔主题,被点名的是个中年尼姑,这会儿脸色发白,神情中满是惊恐。
陈曼柔很是好奇,之前刑部尚书将人带下去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审案的。
刑部尚书是皇上的人,上次买卖人命案之后,皇上新提拔上来的,和唐家是半点儿关系都扯不上,当然,和陈家也没什么关系。不过,陈家低调,很少和朝堂上的人有牵连,除非是同一个部门的。
“说,说话口音。”那尼姑哆哆嗦嗦了一阵子,恐慌的看了一眼大公主,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女子和大公主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所以……”
陈曼柔眼神闪了闪,转头对大公主耳语了几句,大公主笑了笑,又上前和皇上说话。皇上略微点了点头,于是大公主转身出了永寿宫,众人疑惑的看皇上,皇上只笑着摆摆手:“宜安这么大了,还是有些调皮,大家多担待些。”
“皇兄,我也算是看着宜安长大了,小孩子嘛,调皮是很正常的。”七王爷当即笑着接道,众人也跟着点头。陈曼柔差点儿笑出来,都大婚多少年了,居然还算是小孩子。
刑部尚书继续发问,问一些交易地点和交易内容之类的正常问题。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外面忽然进来十个身穿一等宫女衣服的人,不过,脸上都是蒙着面纱。那十个人一进来就一起行礼:“女儿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给众位王爷请安。”
众人瞬间呆愣,那十个人说话的声音,整整齐齐,一模一样,连语调都不带半分不同的。
唐婉儿面色也白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大公主就找来了这些人。声音完全相同,这是要经过训练才行的吧?
“静和,既然你说是根据声音来判断的,那么你猜猜,我们谁是大公主?”十个人再次异口同声的说话,目光都灼灼的盯着静和尼姑,面纱完全遮挡着脸,衣服一样,发式一样,甚至连身形都几乎一模一样。
静和尼姑也愣住,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道:“还有证据,当时,大公主也是带着面纱的,后来要走的时候,一阵风吹过,贫尼,贫尼不小心,就瞧见了面纱下的脸。”
陈曼柔嗤笑了一声:“静和师太,若是本宫没听错的话,你说是看见了大公主的脸,本宫想着,这个证据,要比那个声音准确的多吧?你为什么先前不说看见了脸,而是说听见了声音呢?”
静和瞬间说不出来话了,陈曼柔看刑部尚书:“大人请继续审案吧,这个静和师太,一看就知道是满口谎言,大人可要让她说实话才行。”
刑部尚书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继续坐下审问。
一个尼姑能坚贞不屈的走在死路上,两个尼姑也能坚贞不屈的走在死路上,但是三个就不太可能了。更何况,二十多个尼姑,总有一个会说实话。
等钉子板被抬上来,一个十五六的小尼姑终于忍不住了:“呜呜,我说,不要打我……”
刑部尚书摆摆手,小尼姑被单独拎到一边,哭哭啼啼的开始说:“那天晚上,我肚子太饿了,就想到厨房找点儿东西吃。见静和师叔也推开门出来了,我就赶紧躲了起来,生怕静和师叔看见我。后来,我就瞧见静和师叔到墙边,拿小铲子撬了一块儿砖下来,里面是个洞,静和师叔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然后匆匆忙忙的将洞堵上,又回了房间。”
“我实在是好奇,就弄开那洞看了看,第一天里面什么也没有,到了第二天晚上,那个木盒才被静和师叔放回去,然后我就打开看了,里面放着一封信,上面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给她吃下药引子了,保证没有解药她就醒不过来。”
“我们庙里,经常有这种替人下药的事情,我只以为静和师叔私下里接了活计,就去告诉师父了,后来,师父不知道和静和师叔说了什么,只说不让我再打听这件事情了。”
小尼姑哭的稀里哗啦的,静和在一边气愤:“我那是接了张大人家的伙计,张大人宠妾灭妻,他家的正房太太就想弄个法子将那小妾弄死。师姐之所以不让你管,那是因为怕你嘴巴不牢坏了事情!”
“才不是,我都看见了,那信里写着,药引子是凤仙花的花瓣,太后娘娘是昏迷不醒,御医们又查不到病因,需要凤仙花花瓣为药引的,配置出来的却不是毒药的,只有醉千年。”
小尼姑愤愤的喊道:“你自己要谋害太后,那就一人做事一人当啊,你连累我们做什么?”说着又转头看另外一个尼姑:”师父,难道你要我们都陪葬了才行吗?我们明明没有谋害太后娘娘,干嘛要为静和师叔做的事情担上罪名?“
“醉千年?”陈曼柔在一边疑惑的问道,小尼姑赶紧点头:“嗯,就是醉千年,我听我师父说过,我曾师祖,是从苗疆过来的,她带来了一种很稀有的毒,无色无味无毒,却能让人陷入沉睡,怎么都唤不醒,而中原境内,绝对没人能诊断出来这种毒药,人在沉睡十天之后,就会在睡梦中醒过来,除非是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