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侯夫人原是书香门第出身,可自从嫁给长乐侯以后,每每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是面上还要故作正经,心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长乐侯夫人老脸通红,快五十的人了神情却像二十几岁,她伸手在长乐侯腰上掐了一把,“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种话。”
长乐侯不依地动了动,望着夫人的眼睛竟然有些可怜巴巴,长乐侯夫人心里忍笑,这个老头子虽是个粗人,搞起这些小情的调调倒是有意思的很。
长乐侯夫人哼哼了两声,嗔道,“我才不想你,府里头这么多事,我都忙死了,才没空想你。”
长乐侯咂么咂么嘴,想了一会说道,“你不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吃饭不香睡觉不牢,难受的很,可南边的庄子支撑着咱们侯府这一大家子的开销,我去看着心里实在放不下心,我看不如这样,以后每年我去南方,带着你一起,正好你也可以跟我去散散心。”
长乐侯夫人一听这话心里高兴,谁家的女人不想多外出走动,不过是被规矩束缚着,在京城不能随意出门,可跟着侯爷去南方就不同了,听说南地风俗开放,女眷上街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再说老呆在京城里也叫人烦。
长乐侯夫人当下便想应承下来,可随即又想起侯府里的麻烦事,她跟着侯爷一走,府里的事谁来管,侯府里寄养的五位小姐还好说,大不了带着她们一起去南方,最麻烦的是后街那一群人,百多号人伸手要穿衣张口要吃饭,主子们都不在了,没人镇得住他们,他们还不得把侯府弄得翻了天。
长乐侯夫人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我倒是也想去呢,可我走了,后街那一大帮人怎么办,谁管着他们吃喝拉撒?”她不忿地握拳狠狠捶了侯爷几下,“都是你找来的麻烦。”
长乐侯握住夫人的拳头,对后街那些人他自个也觉得头疼,可是又不能赶他们走,心里也想不出好办法解决这个事情,只能一拖再拖。
长乐侯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爱面子,以前小时候是乡里一霸,狐朋狗友一大堆,出门到哪都是呼朋唤友,如今富贵了,这些人来投奔他,别人喊他一声“李老大”,他就觉得是兄弟得讲义气,自己掏腰包把这些“兄弟”供养了起来,不知不觉这些人就成了侯府最大的包袱。
讲义气本来是好事,可到了长乐侯这里却成了爱面子,打肿脸也要充胖子。后街聚集了快两百号人,为了养着这些人,经常弄得长乐侯府入不敷出,夫人为这个跟侯爷闹了几次了,可侯爷就是抹不开面子,不愿意赶这些人走。
在这两年里,夫人没少为后街的事生了气,侯爷这么看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谁叫他那个极爱面子的弱点被人拿捏住了,后街上的人一说“李老大富贵了就不管兄弟了”之类的话,侯爷就软了。
长乐侯夫人看着侯爷,又想起今日白在门口等了两个时辰的事来,冷哼了一声问道,“我还没问你呢,后街今天唱的什么戏,竟然在府门口把你拦了?你也是,为何不先入府,反倒跟着他们走了?”
侯爷听夫人问起这事,眼神一黯,今天四叔当街拦了他的马,他是怕事情闹大才跟着他们去了后街,四叔现在越来越会倚老卖老了,竟然在他面前说夫人的坏话,若不是他后来动了气甩了马鞭,四叔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侯爷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一会又松开,一会又握紧,就这样一会握一会松陷入了沉思。
夫人看着侯爷为难的样子有些心疼,手抚了抚他的胸口,“算了,我也不跟那帮人计较了,横竖你自个心里有数,别叫他们登鼻上脸地诓了你。”
长乐侯感动莫名,揽着长乐侯夫人说,“夫人,还是你好,都是为了我,让你受委屈了。”
长乐侯夫人叹息了一声,趴在侯爷胸口,轻声道,“有你这句话,我也知足了。”
屋里静默了一会,忽然听到长乐侯夫人喊,“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臭死了,哎呀,你是不是一回来就过来了?”
侯爷红着脸说,“我这不是想早点见到你么,一回来就到你这边来了。”
“那你这是还没洗漱了,难怪满身的汗臭,”长乐侯夫人急忙唤人进来,“赶紧给侯爷准备水…”
……
话说梅香从夫人处回了自个的院子,她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前一世也发生了今日的事,同样是夫人装病侯爷陪小情,但第二天早上她们去请安,却发现夫人真的病了。从那天开始,夫人和侯爷之间就有些不对劲,侯府开始分崩离析。
梅香觉得一定是后街的人在侯爷面前说了什么,导致夫人和侯爷之间产生了误会,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前一世的悲剧重演。
梅香让胡嬷嬷把明月叫了进来,“明月,你能打听到后街的消息么?”
明月低头思索,胡嬷嬷在旁听得不解,便问道,“小姐,后街怎么了?他们又闹事了?”
“嬷嬷,今天夫人带着我们在府门口等侯爷,谁知左等右等都不见侯爷回来,夫人派人去打听才知道是后街的人先一步拦了侯爷,把侯爷弄到后街去了,夫人心里生气这会正跟侯爷闹别扭,”梅香无奈地说道,“本来侯爷跟夫人的事不是我该管的,可是侯府是我们唯一的容身之处,若是侯爷和夫人被那些人闹得不和,侯府岂不是要被那些人弄垮了,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一般梅香外出都是带着明月或者宝珠,胡嬷嬷一向留下来守院子,是以她并不知晓在府门口发生的事,现在听说后街的人又挑事了,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后街上的人真是不知好歹,也不想想他们吃喝穿用都是谁给的钱,这两年夫人为了他们贴补了不少嫁妆,他们还不知恩,找着机会就想挑拨侯爷跟夫人的关系,侯爷也是,武将怎么还这么心软,若是早早把那些人打发了,哪会有现在的麻烦…”胡嬷嬷抱怨道。
“嬷嬷说的事,这两年府里出的事哪一件不跟后街有关,我实在是害怕侯爷被他们挑唆地跟夫人生了嫌隙,”梅香皱着眉,一脸的担忧,“不能再让后街的人这样任性妄为下去了,咱们还得在侯府过好几年呢,总不能天天为了他们担惊受怕。明月,你想个办法打听一下,今儿都是谁拦了侯爷的马,又是谁都跟侯爷说了些什么…”
第十五章 怒
胡嬷嬷听了梅香的话,觉得小姐真是懂事了,欣慰地说道,“是这个理儿,到小姐出嫁还得五六年时间,若是这段时间侯府出了事,必然会影响小姐的亲事。
明月,听小姐的,把后街的事情打听清楚,虽然小姐管不了侯爷和夫人,但可以从旁劝和嘛,知道了事情原委,小姐也好说话。”
明月垂首想了半响,说道,“小姐,咱们院里葵香的堂兄叫顺子,是负责守后门的,他应该对后街上的事知道的多些,奴婢这就叫葵香去找顺子打听一下。”
梅香点了点头,见明月转身就走便叮嘱道,“事情做得干净点,不要留下痕迹,别叫府里头人知道,免得人家说咱们院里的人碎嘴头…”
明月连声应诺,“小姐放心,奴婢省得。”
待明月出去了,梅香又跟胡嬷嬷说,“嬷嬷,我记得青木哥给过咱们几包极品血燕,我年纪小吃不上这个,你拿两包出来给夫人送过去,不用急着回来,跟阮嬷嬷在那边说会话。”
胡嬷嬷会意,转身出去了。
梅香坐着等消息心里烦闷,觉得身上有无数的力气想要发泄出来,便拿了剑去了院子里。
宝珠见梅香这是又要出去舞剑,忙上前劝说,“小姐,您今儿早上已经练过了,这会天正热,您还是在屋里躺着歇会吧。”
梅香走到旁边的树荫下,先活动腿脚热身,笑着道,“没事,我在树荫下练一会,今天天气闷热,多动动手脚,出一身汗反倒舒服些,你去叫人烧上水,我练完了洗个热水澡,又畅快又舒爽。”
宝珠见劝不动梅香,只好叫人去烧水,自个拿了一条汗巾子守在一旁,见梅香两趟套路走完收了剑,赶忙上前给她擦汗,边擦边抱怨道,“小姐,你可得注意自个身子,这种秋天犯老虎的日子最是容易生病,看出这一身汗,就风吹着了一准要生病,您年前才生过一场大病,现在也得好生保养着…”
梅香把剑递给旁边的小丫头,在宝珠的服侍下进屋洗澡,待她洗完出来,听着宝珠一边整理屋子一边还在碎碎念,便打趣道,“宝珠啊,我瞧你比胡嬷嬷还要罗嗦了,愈发像管家婆了,是不是想要嫁人了呀?”
宝珠愣了一下,旋即不依道,“小姐怎能这样说奴婢,奴婢还不是一心记挂着您,奴婢要伺候小姐一辈子,才不要那些臭男人!”
梅香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见宝珠变了脸色,心里疑惑,“宝珠,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句玩笑话,怎么眼珠都红了?”
宝珠听了这话,越发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宝珠咬着唇默默哭泣,又拿帕子掩了口鼻,生怕发出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
梅香脸色一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宝珠垂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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