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就仔细检查了下知遥的穿戴,发现捂得严实确实冻不着她,就由着她去了。
这时贺行远也踱着步子走了来,看到这场面脚步就是一顿。
凝神盯着那正散落着的花灯半晌,他行到知遥身边,朝依然回不过劲儿来的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可真够兴师动众的,也得亏了衡言他不怕麻烦。”
想想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对,他就扬了眉朝知遥说道:“这灯一天得耗掉多少支蜡烛啊,这钱,你出。”
知遥也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造成这种效果,很无辜地道:“别人不明白,你还不知道吗?当时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哪里知道言哥哥他……”想到那许多的蜡烛,她也头疼了,扯了贺行远的衣袖轻轻地摇,“没钱怎么办?哥哥你接济我点儿吧……”
贺行远就睨她:“把你那水晶的卖了,买蜡烛可好?”
知遥正要反驳,秦嬷嬷就笑道:“哪就需要姑娘买了?世子爷已经准备了很多,在车上搁着还没卸下来呢。”
贺行远嗤了声,将衣袖从知遥手里□,扬长而去。
知遥无语,心说这回蜡烛也不花钱了,怎的这位小爷还要生气?眼看着贺行远走得远了,她忙小跑着跟上他,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同他说话。
等到匠人们将灯装稳妥了,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知遥拉了贺行远来看,贺行远虽不甘不愿,但也到底是来了。
二人谢过侯府之人,又给了赏钱,就见老夫人在秦嬷嬷的搀扶下也行了过来,忙双双跑到祖母身边去扶她。
老夫人细细观赏着,半晌后叹道:“衡言这孩子,也算是有心了。”转而问贺行远:“你怎么看?”
贺行远别开头不说话。
知遥没辙,这家伙怎么发脾气也不看时候?祖母问话居然也不答的?正要暗示他赶紧说话呢,贺行远倒也开了口,只是语气硬邦邦的:“我没什么看法。”
老夫人居然也笑了,拍拍他的肩。
祖孙三人正说着话呢,雁儿急匆匆跑了来,在秦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秦嬷嬷愣了下,赶紧过来跟老夫人禀道:“夏家夫人来了。”
这夏家夫人是谁,知遥还没回过劲儿来呢,就听不远处有人说道:“呀,好华丽的花灯,不过也太大了些吧,那么占地方。”语气间带着股嫌弃的味道。
知遥听此人竟然连这花灯都看不上眼,娇声细气的却好大的口气,就循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中年美妇正婷婷袅袅地进了垂花门,虽然面容还没看清,但那股子娇柔无力的味道,着实有些眼熟。
贺行远见知遥一脸不解,就凑到她耳边说道:“或许是……琼芳院那位的母亲。”
知遥恍然大悟。
难怪这位的语气动作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敢情是夏姨娘的母亲啊……不愧是母女,那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她来这里做什么?
当年由于夏姨娘的事情,两家闹得很僵,分明已经决裂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_╰)╭加油加油……
☆、夏夫人
夏夫人已经五十出头的年纪,但穿着打扮都显年轻,看上去不过才四十左右而已。
她正眼神羡慕口气却很鄙夷地注视着那花灯,不经意间一抬眼,看到立在院中的老夫人和知遥兄妹俩,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她转过头去低声埋怨身边的丫头:“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前边儿有人啊?”然后才在面上摆起了微笑着朝老夫人走来,斟酌了半晌后,笑道:“贺老夫人好。”
老夫人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极平淡地“嗯”了声,权作回答了。
但也只这一声,再没有其他。
知遥同贺行远发现了祖母对夏夫人的敷衍,齐齐不出声,只盯着自己眼前的景物看。
在长时间的静默下,夏夫人的笑脸就有些维持不下去。
领夏夫人进来的是家中大总管赵总管,见此情景已经是后悔不迭,后又见秦嬷嬷朝他使眼色,他便会意退下。
贺行远和知遥对视一眼,知遥便说道:“祖母,外边儿天太冷,咱们回屋去吧?”得到祖母的肯定回答后,她就同贺行远一左一右搀了老夫人,要往安园行去。
夏夫人见她们一句话都不和自己多说果真要走,才真正急了起来,三两步跑到老夫人身边,挤出个笑容来说道:“嫂,嫂子,我想见我家紫梦一面。”
老夫人就停了步子,缓缓转过头来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夏夫人咬紧了嘴唇不发一言。
老夫人深吸口气,努力放稳声音,缓缓说道:“自我夫君丢下这么一大家子人离我而去的那刻开始,你就跟我毫无瓜葛了。”
“可我,真的想见紫梦一面,求求老夫人了,您就……”
“我真的想再见我夫君一面,可我能去求谁!”老夫人再也压抑不住,厉声说着侧身怒目望向夏夫人,“我儿是非不分是个傻的,说什么都要把你女儿带进家门,这是我没教好,我认了!可我夫君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你们夫妻俩坏事做尽,最后却是累得他早早离去!”
老夫人胸膛起伏,双手都在颤抖,显然是气得狠了。
知遥忙去给祖母抚抚背,贺行远却是轻轻拉了拉老夫人的手臂,说道:“祖母,路滑,您当心些。”
老夫人原本沉浸在往事中怒火顿起无法平息,被他这样一带一说,倒是渐渐回到了现实中缓过了神来。
她瞥了眼满脸自责的夏夫人,心中晓得那人装腔作势的本领最高,便半点怜悯都懒得给,待自己心情平复了许多之后,老夫人朝孙儿孙女示意道:“我们走吧。”三人相携走着,老夫人又沉声道:“秦嬷嬷,送、客!”
远远听见秦嬷嬷拦人时劝阻的声音和夏夫人斥责身边小丫头的怒骂声,知遥和贺行远更加用心地扶好祖母。
其实老夫人现在走路都在发颤,显然当年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很大,只是这不是知遥他们小辈能当面过问的,只能想着往后看看有没有知情人肯告诉他们。
进了安园,才发现赵总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院中。见老夫人回来,赵总管磕头请罪:“那人跟小的说,她有事关人命的大事要找老祖宗,还急得抹眼睛。小的看她急切的样子不像是作伪,才放了她进来——请老祖宗责罚!”
老夫人让他先起来,进屋说。
赵总管就跪在了屋里。
老夫人缓了口气,吩咐人掩了门,才大声喝道:“当年的事情,兴许你是不记得了吧?老太爷是怎么死的,你,是不记得了吧!”
“小的不敢忘。”
“不敢忘?好一个不敢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着不敢忘,又怎能让那人进到了这府里,进到了我的家门!”
老夫人说完后,揉揉自己的额角,兄妹俩赶紧上前扶了祖母坐下。老夫人长长叹息后,平静地对赵总管说道:“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如今又是家中总管,有些事情的轻重,你得明白才行。”又唤了人来,问赵总管:“我要罚你,你可接受?”虽说看似是询问,可语气却不容置疑。
“小的全凭老祖宗处置。”
“好!你们将他带下去,二十板子,给我打结实点儿!”
知遥和贺行远就听得心头一跳。
这位赵总管从来就处事相当明白,间或犯一两次错误,也都是小错,祖母和母亲从未责罚过他,不过提点一下就罢了。如今却是这样重的惩罚——
他俩都听说过,祖母和祖父感情极好,祖父终其一生都从未考虑过纳妾之事,而从方才老夫人的话来看,“祖父”的去世,应该和夏夫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也难怪老夫人如此不待见夏姨娘,想来不只是因为夏姨娘拼死拼活硬要嫁进贺家的这件事,估计与夏夫人的所作所为有关。
祖母对待夏姨娘和夏夫人的态度是明显不同的。前者,她也只是非常反感而已,而后者,则是彻头彻尾的厌恶。
如今看来,祖母肯留下夏姨娘,都是相当大的让步了。
夏夫人来过这件事,老夫人当场就下了禁口令,不许大家再提起,所以晚饭的时候相安无事,倒也过去了。
谁知自己母亲来过的事情到底是传到了夏姨娘的耳中,因此饭后贺大人到了琼芳院的时候,她便噙着泪求贺大人,说是想要见自己母亲一面。
夏姨娘抽泣着没说清楚,贺大人一时听不清楚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了前因后果后,当场就摔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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