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找到您的时候,已经有人替您处置了伤口解毒,不过属下并不放心,又喂了您一颗续命丸。”
关安哲的目光扫过影卫的脸颊落在身前的火堆,模糊的记忆力好似是有个人轻声宽慰自己不用担心,除了这些就是钻到心底的冷。
“可知道我中了什么毒?”
“属下无能。”
“也罢,先回去再说。”
暗卫想上前扶他,被关安哲一个眼神制止住,“我有那么不济吗?”
他眸含冰山,声如凉泉流淌,竟比洞外的风雪还要让人心冷。
关安哲不再言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烧得噼啪直响的火堆,挥了挥手,率先走了出去。山上路滑,云重紫想事想得入神走得并不快,她正依着前世的记忆思考鳞虫的解毒法,想得出神没看脚下的路,雪水湿滑,她被石子绊了一跤,摔倒在草丛里,顺着斜坡一路滚落,直到一块巨石挡住身子才停下来。
杂草的利刃割伤了她的脸颊和脖颈,连竹篓也在刚才滚落的湿滑不知去向,身上沾满了泥泞,连衣服也破了好多口子,云重紫暗道倒霉,抬头看到自己的处境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如果再滚落一小段距离,她就掉进悬崖粉身碎骨了。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刚要站起来,就被悬崖边的几株覆盖着雪水的野草吸引住目光,那是……金线莲!
云重紫兴奋地跳起来,这下母亲的病有治了!
刚才她已经想出解毒的方法,虽然鳞虫存活在金国境内,但解救的方法很特别,草药也是寻常之物,但是他们家现在一贫如洗,别说草药,就是填饱肚子也是个难题,但是现在如果有了金线莲,不仅可以挣到钱,还能给母亲买到药。
金线莲素有药王的美称,多生长在悬崖峭壁,可遇而不可求,古有“叶叶真金,片片入心”来形容金线莲,足以说明它的珍贵。
她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顾不及悬崖边的危险,把身子趴在地上,一点点凑上前,伸出胳膊把那片金线莲一点点采摘下来放进怀里。
狂风在耳边狂吼,云重紫的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山崖边上,只要想到家中的母亲,她心中竟没有一丝恐惧,看着最后一株离得有些远的金线莲,她又探上前一分,把手一伸,竟抓空了,悬在半空的身子从山崖边坠落……
“啊——”
------题外话------
其实我喜欢~又冷又酷的男人~捂脸
011 灭口
更新时间:2013-1-14 23:24:08 本章字数:3934
就在身体坠落的瞬间,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她的手,云重紫的心忽上又忽下,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惊慌间仰起头看向趴在悬崖边上的男子,又是一个激灵。爱豦穬剧
放晴的天空中,阳光从未散去的乌云后倾泻而下,流光在男子海蓝色的眼眸中浮动,泛起迷人的色泽,有那么一瞬间,悬在空中的云重紫觉得自己没有坠落悬崖粉身碎骨,而是跌进他如冷如深潭的寒眸,冰封住了心。
男子面上没有一丝救人的紧迫感,缓缓递过来另一只手,薄唇微抿,“我带你上去。”
他的声音清冷寒峻,不难听出男子骨子里那份自然天成的卓越傲然,云重紫心头一震,待回过神来,双脚已经重新站在地上,她又是一番感慨命运弄人,有失有得,有救有还,这一次他们算是两清了。
与云重紫仅一步之遥的男子,正是山洞里中毒的关安哲,他本就是练家子,脚程自是要比常人快上许多,加上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救了自己,所以加快了下山的速度。
当云重紫身子悬在半空中采药的时候,关安哲正好瞧见她那身狼藉,虽然不确定是否是她救了自己,可是她那副不要命的架势,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心中一紧……
好在还是救下她了。
他们二人于悬崖边上面对面而立,耳边能听见烈风嚣张的怒吼,吹乱了云重紫的发,扬起了关安哲身上那件黑色披风。
这一幕从远处望去,竟像是水墨画中的一景,黑白分明,关安哲是浓得散不去的墨,而云重紫是封锁心尖的那抹白。
云重紫一直垂着头,本以为对方会先开口,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男子说话,于是想到也许他并未认出自己,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才缓缓俯下身,感激涕零地摸了摸没有泪水的眼角,抽噎道:“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作礼以示诚意。”
她这话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关安哲挑了挑眉,冰冷的寒眸中竟有了笑意,不过声音依旧冷冷,“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只是举手之劳,相识便是缘分,姑娘伤得如此重,不如我亲自回去,也算是好心做到底,何如?”
云重紫猜不到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只是直觉认为他不是好惹的,按理说他虽然解毒,但是一时半会是清醒不了的,她不过走了一会的功夫,他不仅醒来,还换了批了件新斗篷,足以证明这人不简单。
反正他们互相救对方一次谁也不欠谁了,她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云重紫继续卖乖道:“怎敢劳烦恩公,我还要上山采药,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却被关安哲上前挡住,“姑娘是要上山?”
“正是。”云重紫已经没了耐心,她一直低着头,脖子都酸了,他到底想怎么样!
“那真是不巧,在下还以为先前在山上见到的小娘子是姑娘呢,不想原来是认错人了。”
云重紫听出他这话是在试探自己,不由想到他一个金国人出现在大元国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被他知道是自己救了他,说不定会杀人灭口,于是又紧张起来,一口否定,“认错人也是常有之事,恩公不必介怀。”
“那姑娘为何一直不肯抬起头不让在下看个仔细?”关安哲故意扬起声调缓缓道,“还是说姑娘不敢看我?”
“恩公说笑了,我一介村姑面容粗鄙,怎敢去冒犯恩公的威颜,更不敢污了恩公的眼。”
云重紫不自觉退后了一小步,脚边的石头被踢到悬崖之下,即使心都要跳出嗓子了,她还是面如沉水,不卑不亢地说道:“恩公今日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自会谨记于心,永生不敢忘怀,他日若有缘再见,必定会以己之力报恩,若无缘相逢,来日小女子就去庙里为恩公请延生牌,每日烧香拜佛为恩公祈福延寿。如恩公不在乎救我之事,小女子自当听恩公的话,不与外人说今日发生的一切。”
云重紫说话的时候,关安哲正仔细地打量着她,她的头垂得实在是低,他只在刚才救人的时候看过两眼,但脸面脏兮兮的瞧不出真容,不过那双眼睛却是极亮的,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从她的举止与气质,竟不像是十几岁女子该有的深沉。
她说自己是村姑这话实在可笑,哪有村姑会有这样的胆识和谋略,她的这番话已经是在告诉自己,她想活下去,不会乱说话。
她说得如此明白,再与她为难倒显得不够大气,关安哲微微侧了侧身,让出道来,“即是如此,那么只等有缘再见。”
“谢恩公成全。”
云重紫提着裙子低头离开,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男子身上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紧张地快要停止了呼吸,一旦擦肩而过,她就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从后面看去,倒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关安哲抿起的嘴角,终是扬起邪恶的弧度,心里又有了戏弄的之意,忽然扬声喊道:“姑娘,等一等。”
那声音彷如从地狱里而来,令云重紫猛地停住脚步,浑身僵硬不敢回头,尽量放平语速问道:“恩公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听出她的惧意,关安哲笑得更甚,“姑娘,你走错路了,那是往山下去的。”
云重紫这才听出他是故意的,气得咬牙,可是她身单力薄,不想去招惹这尊瘟神,还必须谢人家,“多亏恩公提醒,是小女子糊涂了。”
她只能认命地又往山上走去,看来今天她必须绕道回家了,这趟小鱼山之行真是几度欢喜几度惊吓,救了人没有被感谢不说,反倒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云重紫心中暗叹,他们一定是命中犯冲,说什么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即使见到也要躲得越远越好,不然闹不好还会被杀人灭口,想到刚刚又躲过一劫,她就一身冷汗。
直到云重紫消失在视野里,关安哲的身后悄无声息地闪出一道黑影。
“主子,她应该就是救您的人。”
“不会错的,是她。”
暗卫默了默,“需要属下去解决她吗?”
关安哲收起最后一抹笑痕,目光锐利地扫视过去,“当日我救你,你日后是否也会恩将仇报?”
“属下不敢!”
“你是不敢还是不会?”
面对关安哲的咄咄逼人,暗卫急出一脑门子的汗,单膝跪地,“不敢也不会,主子救属下于水火,如同再生父母。”
“你尚且如此,为何就认为我是恩将仇报之人?”
“……”暗卫张了张嘴不再说话。
关安哲抬抬手示意他起来,“她虽知道我是金国的人,却不会到处宣扬,于她没有好处,我想那丫头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派人去查查她……记住不许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