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先让我尝尝你的味道,你再去骗那旌汲小老头儿。你和他不过是假戏真做,等他发现你是我女人时,我早就一刀将他解决了!”
说着,淳沄又要上前抱住黛墨,黛墨怒目一瞪,淳沄竟然顿住了,闷闷地将再次环上黛墨腰肢的手臂收了回来。
“你以为旌汲是那么好骗的吗?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扳倒他,你还用等到今天吗?**那些个女人,谁不是人精?旌汲三岁失去母后,还不是同样稳坐太子位直到今日。还有,你和荆国暗中联手,想置他于死地,结果呢?自己反倒被别人撞下山谷,摔得人事不省!旌汲太子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容易对付,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军师大人——南宫瑾!”
淳沄默不作声。
“你要想清楚,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一时的欢愉重要!走坏了这步棋,以后再想扳倒旌汲,就更难了!”
淳沄这才彻底萎顿下去,不敢再轻取妄动,老老实实趴在黛墨身边躺着。他今天也劳顿了一整天,此时静下心来,倦意顿时席卷上大脑,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听着身边的淳沄发出轻微的鼾声,黛墨暗松了口气,刚才好险!
这个世道,不像二十一世纪,有法律可以遵循,往往上位者说的话就是法,要在这个时代求个岁月静好的生活,只有依靠自己的武功、头脑和胆识。这是黛墨来到这个世上,最大的体会,而且随着时日的增长,这种体会越来越深刻。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运行真气,希望真气能冲破被封的穴位。可是刚运行不久,胸腹部就传来一阵憋痛,她马上停下来,心里琢磨着过几个时辰再运气一次,看能不能解开这定身法。
屋子里渐渐暗下来,黛墨算了算时辰,这个时候天应该已经黑了,只要隔壁妇人不叫他们起来吃晚餐,让淳沄一直这么睡下去,再过几个时辰,她便能冲破穴位,重获自由。
黛墨正想着,忽地听到有人将门敲得雷响。原来,淳沄上床睡觉时,从里面将门反扣上了。
黛墨皱了皱眉头,心想,老天真不遂人愿,害怕什么偏来什么,这个时候敲门,定是那妇人叫他们起床吃饭了。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没有响起妇人粗哑的声音,拍门声也没有停止,黛墨正琢磨这敲门的人恐怕不是妇人时,身旁熟睡的淳沄在听到第二次敲门声的时候,从床上蹦地就起来了。他迅速拿过桌上黛墨的长剑,走到门边,压低声音道:“谁?!”
“快开门!快开门!”门外传来几个男子粗鲁的叫喊声,门被拍得哐哐作响,黛墨真担心那简陋的木门,再拍几下,就会散架。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兴许是见屋子里的人迟迟没有反应,有人一脚踹开木门,咚一声,那木门倒在地上,支离破碎。
在门被踹开的一刹那,淳沄握住长剑,手起剑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门外几人和淳沄同时一愣!
刚才擂门的是几个穿着士兵服侍的男子,每人的衣服胸襟上,都有一个大大的“兵”字,他们手拿长矛,一脸凶气。
那几个士兵显然不认识淳沄,他们愣住,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竟然有这样动作利落,杀人不眨眼的人。而淳沄愣住,是因为他认得这些士兵,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亲自带领的亲兵。
片刻之后,门口几个手握长矛的士兵,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颈项上正汩汩冒着鲜血的同伴,壮着胆子喝道:“你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杀镇南将军的士兵!兄弟们,将这混蛋抓回去,交给副将军处理!”
淳沄皱皱眉,正想发作,从门口突然蹿进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男子推开挡在门口的几个士兵,一步跨进门来,往地上一跪,双手抱拳,说道:“将军,末将终于将你找到了!末将领兵不善,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责罚!”
旁边几个用长矛对准淳沄的士兵,一听这话,吓得哐当哐当扔掉手中长矛,纷纷跪倒在地,低着脑袋,颤巍巍道:“将军饶命!”
“哼!”重重的哼声从淳沄鼻子里冒出来,他收回长剑,唰一声,将剑装回剑鞘。
“你们还知道出来寻我?要不是本将军福大命大,早就被湖里的鱼虾给吃掉了!现在才找来,你们是不是想造反!”淳沄怒喝道。
“小的不敢!”地上几人同时道。
黛墨一直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事态的进展,她多希望淳沄忘了自己,直接跟着那几个士兵回去。
事实证明,老天又一次没有听见她的祈祷!
淳沄走过来,右手一抬,迅速点了她的哑穴,彻底将黛墨变成了植物人。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淳沄将黛墨甩到肩上,像扛麻袋一样扛了出去。
黛墨只感觉胃里的东西全都要倒出来了,血液迅速倒流进大脑里,冲得她头晕眼花。经过院子的木门时,黛墨看见妇人倒立的人影,站在厨房门口瑟瑟发抖。
第四十五章 糟老头寻媳妇儿
此时的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麻,灰黑的暮色笼罩着整个山谷,四处一片寂静,偶尔可以听见附近树林中传来几声鸟儿拍打翅膀的噗噗声。
淳沄走出院子,隐约可以看见旁边的小道上,系着几匹马。
身后穿着铠甲的将领快走几步,牵来其中最为壮硕的一匹马,走到淳沄跟前,“将军,请上马!”说着伸手去接淳沄手中的黛墨。他不会笨到认为将军会将肩上的女人给自己,和自己同乘一匹马,或者让这女人单独骑一匹马。他只是想帮着淳沄将黛墨扶上马去。
谁知淳沄飞快地将黛墨往右边一闪,避过了将领伸过来的双手,皱眉道:“不用你多事,本将军自己的女人,何时轮到你等来管了?”
“那是,那是!末将多事了,将军请上马。”将领不停赔笑的。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将军如此亲近一个女人过。要说将军以前身边也有不少美丽妖艳的女子,可那些不过都是暖床工具,仅供泄欲用的,用完就扔到一边,连女人是衣服的说法都算不上。现在他,何故对这个女人如此紧张,定要共骑一乘,连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
淳沄将黛墨放坐在马背上,自己才纵身上马,一声长叱,马匹向着来路飞奔而去。
走上官道,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身后的士兵纷纷点起随身携带的火把,将并不十分宽敞的官道照的昏黄发亮,绰绰的人和马匹的影子在火光中不断拉长变短。
那将领骑马走在淳沄旁边落后半步,一手挽着缰绳,一手高高举着火把,努力让他的将军能看清前面的道路。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看清坐在将军怀里的女子的面容——天资仙色,在朦胧的夜色中,更显妩媚动人。
难道说,将军这次是认真的?
一行人就这样认真的赶着路,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没有人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
突然,那个人影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蹦了出来,站在火光照不见的夜色里远远地看着这行人。这是个穿着一身破旧布衣,胡子和头发全都花白,背部高高弓起,拘偻着腰的糟老头子,即使拘偻着腰,还是可以看出,这糟老头子身量很高,宽大的旧布衣服穿在身上有些飘荡,给人一种……被风一吹,就会倒下的感觉。
淳沄和铠甲将领同时发现前方有人,本能地勒马停下,在几匹马的一片嘶鸣中,淳沄低沉的暴喝声响起:“你找死吗?!”
糟老头就那样拘偻着背,静静地站在前方,看着淳沄和黛墨。黛墨也瞪大眼睛看着他,暗忖:在这荒郊野岭里,怎么会出现一个花白胡子的糟老头?
“让开!再不让开,小心我的刀剑不长眼。”铠甲将领将火把换到左手,右手抽出佩剑,剑尖直指糟老头,皱着眉,大声喝道。
糟老头缓缓开口:“小子,你给我闭嘴,我看上的不是你……咳咳……”他伸手拍拍胸膛,继续说道:“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这么晚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容易吗?”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糟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铠甲将领扭头看了一眼淳沄,见淳沄只是端坐在马上,不出声,便重新看向前面的老头子,努力恰当地组织着措辞,说道:“老头子,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有什么话快说,没什么事的话,赶快躲到一边去,别妨碍我们赶路。”
将领这番话,对于常年征战在外的军人而言,已是礼貌客气之极,要不是看见他的将军在身边,说不定早就破口大骂,或者早就一剑向那糟老头子刺去了。
淳沄皱着眉头,将放在黛墨腰间的左手紧了紧,冷冷地看着老头儿,黛墨也好奇地等着老头继续说下去。她看着老头,这老头儿看起来弱不经风,除了身高高一点,与其他乡间老人并无什么不同,可是他面对这些兵老爷,竟是一副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神态,没有一丝恐惧和拘束。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个老头儿不一般!
“我天天在这路口上等,等了好几年,终于在今天等到了一位貌似天仙的女子,哈哈……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