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世军安排的人来到监狱,看着阴森脏乱的环境,又让年昔想起那次和宋博文一起坐牢的画面,她陡然浑身寒栗,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在,当她想到宋博文时,这种感觉立刻被驱散,浅笑也随之浮现在脸上。
待领路的人将她带到那千王之王的牢房时,那人并未让年昔进去,而是继续往里走,将年昔带到一间干净的审讯室,并道,“七姨太,您稍坐片刻,我马上去将人给带出来。”
年昔点点头,又让人将带来的饭菜摆在桌上,她坐在桌边等着。半响,传说中的千王之王终于来了,一身囚衣,满脸胡渣,头发松乱,手上和脚上都锁着铁链,只要他一个动作,铁链就‘吭哧’作响。外表和普通的囚犯一样,就连眼神都显得有些呆滞。
男人进门看到年昔是个女人后,径直坐到桌边,一言不发的就吃起桌上的酒菜,带他来的人见他这无理的模样,正想训斥时,被年昔抬手阻止了。
年昔看着他,淡笑着问,“你就是千王之王?”
男人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吃着,年昔也不气馁,继续道,“你能教我赌术吗?”话音刚落,男人怔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啃着手里的鸡。
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年昔有些纳闷了,挑了挑眉,道,“我真的很有诚意拜你为师。”他还是不理。
年昔以为是身旁站了太多人,便让那些士兵都出去守着,审讯室里只留下她和男人俩人。可不管年昔说什么,男人始终都不搭理她,这让她在心里猜想,他是不是哑巴,不会说话?
正当年昔都气馁时,男人丢下手里啃完的鸡骨头,剔了剔牙,悠悠道,“你想学什么?”
此话一出,年昔立刻傻眼,这么容易就肯教她?没有多想,她立刻回道,“一般赌桌上俩人对决,用的什么,我就学什么,是不是扑克牌?”
男人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将手上的油渍都擦在衣服上,从衣服里拿出一副看上去很旧了的扑克牌,“梭哈,以五张牌的排列、组合决定胜负。游戏开始时,每个人都会获发一张底牌,此牌只能在最后才翻开;当派发第二张牌后,便由牌面较佳者决定下注额,其他人有权选择“跟”、“加注”、“放弃”或“清底”。当五张牌派发完毕后,各自翻开所有底牌来比较,一决胜负。”
听着男人简单的叙述,年昔也有些入迷了,在他叙述的间隙,她也不忘问问当中有什么诀窍。
直到傍晚,年昔才在副官的催促下离开监狱,短短的一个下午,她收获颇丰,男人也告诉她,明天开始教她基本的诀窍,这句话,也让年昔充满的期待。不过男人也说了,他明天不要吃鸡……
翌日,年昔一大早就起来了,起床后,急急的吃过早餐,准备找昨日带她去的副官,再次去监狱。临出门,却碰到了二姨太。没等年昔搞清楚状况,她热络的拉着年昔的手,“七妹,看你成天忙进忙出,人都清瘦了不少。”
闻言,年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没有吧,二姐,我每天照镜子,没感觉有什么变化啊?”她每天也没做什么,只是从家里坐车去监狱,或者去铺子里,也没干什么体力活,怎么会清瘦?而且她最近心情不错,也不肯能是因为忧郁而瘦下来吧!
“旁观者清,赌场的事儿你也别太忧心,有什么事儿还是找司令,女人总归是女人,必要时还是要找男人帮忙。”二姨太拍了拍她的手,循循劝诱道。
“二姐,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忙赌场的事情?”年昔蓦然问道。府里的人或许知道她最近在学习赌术,但也仅此而已,他们都不知道她是因为赌场的事情,这件事,不是只有她和宋博文俩人知道吗?
“呃……”二姨太掩嘴一阵干笑,低眉道,“我听司令偶然说起的。”突的,她话锋一转,“七妹,三妹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年昔被她来来去去的言语弄得有些迷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还好吧!”她私心想,只要三姨太性命无虞,她才不管宋博文怎么对她呐,只要宋博文对她好就行了。
“被司令赶出府,打发去做苦役了。”二姨太一脸惋惜,“这些年锦衣玉食惯了,也不知道她习不习惯。都是我害了她,早知,我就私下跟她说了……”
“二姐。”年昔虽一阵错愕,但也不由得打断她的话,“我还有事情,能不能先走了,等我忙过这一阵子,我一定陪你好好聊聊。”不是她对三姨太没有同情心,而是赌场的决战迫在眉睫,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而且她也不想听眼前这个有点装模作样的人念叨。
“你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跟你说话就停不下来了,好吧,你快去吧!”二姨太松开她的手,温婉的笑着。
听到她这句话,年昔朝她点点头举步就离开。
经过两天的‘特训’,年昔对扑克牌的玩法和技巧都有了一定是掌握,这也多亏了那个千王之王,如果不是他倾囊相授,她的进步也不会有这么快。
夜晚,年昔躺在宋博文怀里,低声问道,“关于赌场的事情,你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宋博文紧了紧手臂,眼皮都没睁开便回道。
“真的吗?”年昔恰似喃喃自语般说道。二姨太为什么要骗她?是笃定她不会就这件事问宋博文吗?可她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呢?
“如果你睡不着,我可以……”
“我睡着了。”知道他话里有话,不待他说完,年昔马上闭上眼,不敢再动,也不敢再说话。
宋博文撑开眼皮,低低的瞟了她一眼,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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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年昔先行宋博文一步,早早的就来到天豪赌场了解情况兼做准备,她一到,赌场的负责人便满怀忧心的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老板。”负责人从见到年昔的那一刻起,眉间的褶皱就没松开过。
年昔瞟了他一眼,悠悠的翻着桌上的簿子,淡淡的道,“你胆子挺大的嘛?连我的底都不知道,就敢让我上桌和人对赌?如果我应付不来,你岂不是就得丢饭碗了。”
“老板,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负责人满脸愁苦,“来下战书的人叫方塘,是城里的富豪,可他也曾是城里有名的流氓。”说着,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还点名要老板你和他对赌,如果不答应他,他成天都得来闹事。我,这……”
“知道了,你先出去,让我休息一会儿,到了时间你再来。”年昔说完后就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眸养精蓄锐。她得好好回顾一下师傅所教的内容,虽然她以前学的魔术没用,但学魔术时训练过手上的技巧,这也有益于她学习赌术,更容易掌握控制扑克牌的技巧。教她的这两天,师傅从不跟她多话,但昨天居然跟她说,她很有天分……
负责人垂下头,听从她的吩咐,出门后还给她带上房门。
一个小时后,负责人来请年昔,过了半响,年昔才出来,当年昔出来时,他猛的一惊,还未从年昔的穿着中回神,便听到年昔说,“女人穿上新衣服就会有好心情,这是战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赢的。”说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负责人连连点头,跟在年昔身后时,还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心里感慨道:希望如此吧!
年昔缓缓从二楼下来,下面已经坐满了人,她步下楼梯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集在她身上。
年昔身着一身金色镜面丝质的旗袍,尽显低调秀婉约美,穿在身上,她的一颦一笑都显得高贵典雅。而旗袍本身明显有改良过的痕迹,紧扣的衣领,露出鲜明柔美的女性曲线,不同于普通旗袍的斜襟,这件旗袍采用的是对襟,更显古典飘逸的感觉。对襟上缀着立体的小花,难掩高贵,妩媚而又不失纯真的天性。随着年昔的走动,白皙修长的双腿在微微的开衩间时隐时现,别有一种朦胧和含蓄之美。
今日在场的还有很多女眷,但毫无疑问,年昔成为了今天全场的焦点。男人们欣赏着她的美,女人们则羡慕着她身上的旗袍。
为了这次对赌,今天赌场没有对外开放。赌局设在一楼大厅,大厅中央放着一张圆桌,上面已经放满筹码,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上已经坐着一个相貌痞气的男人,他抽着烟,旁边还坐着一个风姿妖娆的女人——三姨太?
年昔看到她时愣了愣,撇了眼坐在高位上的宋博文,瞧他一脸与往常无异的淡笑,她心里就更是疑惑了。二姨太不是说三姨太被赶出府做苦役去了吗?怎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这次的赌局不是赌场的人设计她,那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
压下心头的疑问,她坐到方塘的对面,勾唇对他冷笑,也不假意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的道,“方先生,你放言说要拿下我们天豪赌场,这次就由你做主,你想玩儿什么?”
直到此刻,方塘才从年昔身上回神,他抬手,吸了口手上的烟,吐出一串白雾道,“俩人对赌,那就直接梭哈吧。而且我要的是这间赌场,不必拖拖拉拉。”
“好。”年昔也爽快回道。心里却是捏了一把汗,她只学会了扑克牌,如果真玩别的,她可就只能全凭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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