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潋和风随心每月的这一天会相邀到竹雅楼品茶,本来是闭着轩窗品茶谈笑,街上一阵喧闹引起竹雅楼一阵骚动,不少雅士涌到窗前去观望难得一见的‘盛况’。平日百无一用的书生,看到宋知县惨不忍睹的形象忍不住心头发怵,这外头来的女人和榆嘉县温婉贤淑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榆嘉县人口密集,读书之风盛行,文人众多,人人皆是雅客。县学的夫子大多极具才名,甚至大街上随便一个路人随口也能说出几句诗文。然而,大秦的科举制一向文武兼备,当官的实力都不凡。因此,宋知县被一对母子整了,让远近驰名的雅客瞠目结舌。
更何况竹雅楼临窗的位置正对着大街,下面闹事一起,凭借云流潋的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盏,冲风随心笑道:“风兄,说起来,你灵识刚一探过去,你觉得那对母子没有察觉到?恐怕这些日子我们过的太寂寞无聊了。”
“云兄,我倒觉得那小娃娃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不会是你一夜风流埋下的种子吧?”风随心从上到下对着云流潋审视一番,越看越像,五官神态,简直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自小与云流潋相识,那个小娃娃完全是云流潋的翻版啊!
难道那孩子真是云流潋的种?这实在太不可思了!要是自律甚严、不近女色的云流潋都能弄大女人的肚子,那些传闻他断袖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倘若有那样强悍的女人和精灵古怪的儿子,云家人估计会笑癫吧!
风随心暗忖,云流潋你个闷骚伪君子,不声不响就给我弄出一个大侄子,能耐啊!
云流潋见风随心脸上露出暖昧、戏谑的笑容,极速掩饰眼中的尴尬,“别乱想,我不喜人亲近,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得像不过是巧合。”
“巧合?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你莫不是真喜欢男人?”风随心食指指了指自己,惊呼:“你喜欢的那个人不会刚巧是我吧?”
“要是我真喜欢男人,我会考虑考虑你的。”云流潋眼眸流转间,透出出奇的严肃。
风随心听后,纠结的眉宇逐渐舒展开,白玉般精致的脸庞恢复一贯的悠然,“你真没碰过女人?那小娃娃怎么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别不好意思说,开过荤又不是丢人的事。何况你又不练童子功,开过荤才是真男人。兄弟一场,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就找我大侄子和未来嫂子去。”
方才在看清楚那对母子后云流潋便对商知浅的身份起了疑,特别是她身边的小孩,隐约有几分他儿时的模样,心中颇有疑惑,如今风随心一提起,他心中的震惊与诧异不比风随心差,极想知道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孩跟他什么关系。
当他的灵识扫过去时,感觉到附近有十几个人在暗中潜伏,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过来,压得他不得不收回灵气。很明显那些人的实力比他高强,却只警告他,让他不敢轻易试探。灵气结界,这是斗圣阶巅峰才有的境界,榆嘉县到底来了什么人物?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护卫。
举目望向马车消失的反向,云流潋出鞘般的剑眉轻挑,薄唇漾起一抹轻不可见的笑意,“你要是能靠近她们十步之间,我就送你一颗聚灵果。”
风随心目光陡然一亮,惊诧得瞥了一眼一本正经的云流潋,执杯抿了抿香醇的茶,不急不躁,异常沉静的盯着云流潋,说道:“君子不强人所难,你既然不愿意我知晓秘密,我也懒得打听。不过,我倒觉得这对母子极有可能是蜀山凤华城那对极品母子。公然拒婚,抗旨不接,大秦建国五百年来,她是第一个敢抗藐视皇权的。今儿这一幕,也没什么奇怪了。”
云流潋不由自主勾了勾唇,仍然保持一副无悲无喜无愁的淡泊神态,白皙修长的手指转动着别致的茶杯,光泽莹润的茶杯随着他的动作倒映出一抹朗月柔和的眼神,在冷峻中肆意绽放。
凤华城城主商知浅这样的人物,就连墨浅阁情报网都探不到消息的人,因为她拥有漠视皇权和天下群雄的资本,因为她足够强大,狂傲内敛。
云流潋见风随心安然的品着茶,开口说出一句足以令风随心喷茶的不雅之举。
而此刻的马车之中,商知浅正在训斥商君小朋友逃课行为。商君端正态度接受娘亲的训导,在这种没爹护的时候,他非常希望天下掉下一个爹来。
008 天上掉下一个爹B
更新时间:2012-11-22 18:26:11 本章字数:2521
008
商少主坐在马车内,抓着笔杆深锁眉头,看着白纸上的检讨书,嘴里念念叨叨,“敬爱的娘亲,儿子怀着十二万分的虔诚和歉意,向您写下这份检讨书。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本着做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识、有纪律的凤华城少当家。课堂打架是不对的,一人单挑众人更是不厚道的,更是欺凌弱小的无耻行为,甚至是罪大恶极、痛心疾首的不人道反衬,这种见义勇为充当英雄的举措展示了我在心理和教育上的缺陷,若不提早纠正,后果堪忧,未来一片黑暗……我深深的吸取教训,遇到路见不平之事,绝不拔刀相助。坚守我的底线,不打人不骂人,不虐待百姓,不破坏公共财产,不调戏同学……鉴于我一向服从娘亲的命令,一切以娘亲为基本中心思想,永远不叛娘亲,请娘亲宽大处理……”
商知浅当没听见他的控诉和狡赖,撩起车帘对外眺望。
沉鱼忍俊不禁的坐在马车内给商君斟茶,八百字的检讨书,关于打架逃课少主丝毫不提,洋洋洒洒一大片都是暗讽谴责对方以大欺小。连赶车的护卫都憋不住笑,嘴角扬起一抹玩味,少主绝非一般人。
商君一双澄澈的眼眸晕染出薄薄水雾,可怜兮兮抬眼,瞅一眼清华中透着尊傲,尊傲中蕴藏威仪的娘,抽了抽鼻子,在白纸上画出简笔的人物脸形,再抬眼,蹙起小俊眉,再抬眼看着白衣卓然优雅,光华缭绕的娘,如是三番的瞅来瞅去。
娘亲啊娘亲,为什么每次躺着中枪的总是我?只许你放火,还不让他点灯?嗷嗷嗷嗷,他要找个千依百顺的爹。
商知浅不理会他,只静静地看着映入眼帘的院子,脸上带着波光潋滟的笑意,淡雅、清丽、黯然。
时隔五百年,商知浅再次踏入墨浅阁的故居,出神的看着前方年久失修的小院门口竖立一块玉石碑,上面飘逸书写着‘浅’字,是墨浅阁创立初她亲手所书,如今字迹模糊,却沉淀着时间的流光。
商知浅唇边露出一丝渗冷的笑痕,墨浅阁以搜集情报和经商为主,实则以拯救世人为己任,培养经文纬武治国之才,但凡适逢乱世,群雄逐鹿之时,墨浅阁就会派遣弟子入世,辅佐明君。
她翻阅大秦开国史,墨浅阁与开国皇后却只有寥寥数语。历代阁主自第一代阁主消失后,出将入相者,屈指可数。是以有传言,墨浅阁随着第一代阁主的消失名存实亡,五百年不开。可是五百年之后,墨浅阁的继承人不会这么怂吧?
世人皆知蜀山之巅的凤华城只有‘皇贵妃’一个主人,却不知墨浅阁对于蜀山的意义,那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没有墨浅阁庞大关系网,商知浅无法确保这一世能否全身而退,亦或是成为帝王博弈的棋子。但凡墨浅阁的人,永远听从历代阁主信物,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人听从她的号令?
商知浅对着儿子委屈的眼神,宠溺的笑了,细碎的阳光投射在车帘上映着她璀璨风华,犹如瞬间迸放的烟花,放纵绽放。心思微微一动,对着商君道,“儿子啊,娘就不跟你计较这次打架逃课事件。看在你最近武学表现良好,勤学苦练上,去把那小院门口的玉石碑搬过来。”
商君抿着嘴,眼中露出一丝讶然,板了板小脸,小手一挥,“胡乱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商知浅捏了捏儿子粉嫩的小脸,轻咳了一声,“那本来就是娘的东西,价值连城!”
“娘亲,我们很缺钱吗?”商君天真无邪的问道。
商知浅眼神瞟了瞟,语气严肃,“长泰,为君者,胸怀天下,虚怀若谷,虚心求教是好的,但是不要什么事情都看表面。意识源于物质,要用长远的目光看事情。有银子在眼前不要,这种愚蠢的行为会遭雷劈的。”
商君眨了眨眼睛,虚心的点了点头,转身跳下马车去搬‘价值连城’的玉石碑。小短腿拉开扎马步的架势,双手环抱着玉石碑,小腰一挺,吸气,运气,用力一举,大喝,“给小爷起来。”
不待他搬起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哟,你个小娃娃莫不是连自家的东西也偷?”
说话间一人打马而来,马上之人穿着一身湖色祥云暗纹的长袍,噙着笑望着搬动玉石碑的孩童,眉宇间自由一股潇洒飘逸的优雅,浑身透出清新雅致、隽秀出尘的神韵和气质。
商君清澈明亮的眼眸对上风随心饱含趣味的黑眸,小身板飞速的窜上马背凑到风随心面前,吓得风随心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这孩子什么时候靠近来的?连他都没有察觉,简直太匪夷所思。
“叔叔,我看你身上的玉佩很漂亮,你送给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