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熹微微蹙眉,这锦嫔还真是不怕死的主,直呼皇上的名讳,可皇上却好像也没怎么在意,随她而去,呆在皇帝这么多年,一时,他也摸不清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待这位锦嫔娘娘的。
只是,此刻皇后娘娘在里面,锦嫔再进去,怕是不合适吧。
还没等刘熹来得及回安锦瑟,她倒是急性子先闯了进去。
看到却是这样一幅画面。
皇后衣衫褪去了大半,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面,胸前的丰盈隐隐若现,而她此刻的脸上满是情~欲的味道。而皇帝听见脚步声很快便抬眸看向她,眼眸猩红,好似滴血般,却也闪过了一抹怒意。
安锦瑟脑中一片空白,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了皇帝的怒吼。
“刘熹——”
“老奴在!”这时的刘熹已经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浑身一震。
“你这老奴才,是不是人老了,朕的话也听不懂了?”长孙墨渊挑眉便笑,“朕说不准任何人进来!”
“老奴知罪!”刘熹被吓得颤抖地跪在地上。
安锦瑟微微蹙眉,刘熹始终待她有恩,咬了咬牙,道,“长孙墨渊这事儿跟刘熹没关系,是我硬闯进来的,我有话要与你说,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和皇后在……在忙!”
“刘熹,你自己个儿去领罚去,这储秀宫的管事太监,你要做不了,朕可以换别人!”皇帝冷冷地道,低头看站在原地的女人,眸光却猛地变得幽深起来。
那人唇上的红肿……
似察觉到了男人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安锦瑟微微仰头与他对视,却发现那人的眸光越发幽深森冷起来。
他干嘛啊?不就是打断了他和皇后的好事么?谁会知道他和皇后在做那档子事啊!
最终她还是没能阻止,刘熹还是挨了板子,他应该也有些年纪了,二十板子应该不轻,安锦瑟看着他被小太监搀扶着走来,她上前低声道:“对不起,这板子是我害你的!”
刘熹脸上全是汗,一片灰白惨白,他却笑了笑,“娘娘这么说便是折煞奴才了,是奴才没能阻止娘娘,这板子奴才挨得不冤枉!”
“刘熹……”安锦瑟咬牙,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因为别人酸涩的想要流泪,而这个人跟她本毫无关系。
“娘娘知道对不起师傅就好,若再多来几次,只怕师傅的老命都没了!”搀扶着刘熹的小太监道,眸中却是怨恨之色。
“小夏子,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与娘娘说话?!”刘熹出声呵斥道。
而安锦瑟却没有回应,今天这是确实是她对不住刘熹,她有什么可反驳的呢?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过来,跪在了安锦瑟的面前,“娘娘,皇上召您前去!”
☆、第三十六章 求他
安锦瑟听到那小太监的话,蹙了蹙眉,与刘熹说了几句话,随后便随小太监去了。
奇怪的是,小太监没有带她去储秀宫内殿,而是绕过内殿,去了后面的花园中。
“娘娘,皇上在里面等你!”在花园的走廊上,太监停住了脚步,微微俯身道,好似他已经不再向前走了。
安锦瑟没说什么,只是独自一人向前走去,这满园种的大致应该都是桃花吧,只是花谢了,只剩枯枝罢了。
她再往前走去,便看到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男人倚靠寒潭边的一棵大树上,那树枝繁叶茂,火红的叶子在灯笼的火光中灿灿生辉,那是凤凰树。
长孙墨渊……安锦瑟遥遥看着他,心中竟有一丝抽紧的感觉。
深秋的夜,比水凉,露水般轻盈。风里有种清淡的味道,院里有稀稀落落的落叶,他正倚着凤凰树而站,无数的红叶迎风飘落,他仰头望着月光,以一种无限孤独的姿态。
旁边有一汪潭水,粼粼晃动,盛着一轮圆月,其上落满了落叶,荡漾着粼粼的光芒。
安锦瑟暗处看住他许久,心不知为何有那么一丝的不舍,和在宴会上的情愫是一样的。
美人如玉月如霜,安锦瑟此时忽然觉得,也许在长孙墨渊的心里,应该也有不为人知的一段伤吧,只是这些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长孙墨渊!”她唤了一声。
男人回头看她,神情仍旧冷漠,“你找朕有什么事?”
“嗯,有件事儿想要求你!”安锦瑟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走到了他身边。
“你说!”
“你会答应我么?我——”安锦瑟侧头看着他,却还没等她说完,腰间好似一用力,等她回神的时候,便被那男人抱在怀中,去到了凤凰树的枝干上,男人坐在她身旁。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月色,这样的凤凰树,这样的俩人,安锦瑟隐隐却觉得好熟悉,好像以前也曾有这样两个人,喜欢坐在凤凰树上仰望银河星辰。
可,她并未和任何人这样做过啊。
“不是说有事要求朕么?”
安锦瑟这才反应过来,她此行的目的,“长孙墨渊,我能求你赏一道圣旨么?”
她看着他,透过稀疏的光亮,隐隐可以看见浓黑的长睫微微阖下,只留下一道斑驳的阴影,而那男人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好似过了良久,“废妃诏书?”
安锦瑟凝微微一怔,冷笑一声,黛眉挑起,云淡风轻地道,“如果你可以给这个,自然是更好!”
“是么?给了你废妃诏书,你准备去谁身下承欢?”长孙墨渊回头看着她,眸色却阴婺无比,“是四哥身边?还是老八身边?”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男人修长的手捏住她的下颚,那力道好似要将她捏碎了般,“你和四哥在那长廊上做过什么,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不要告诉朕,你的嘴是自个儿咬的!”
☆、第三十七章 赌局
安锦瑟的心猛地一沉,他怎么会知道她和长孙墨凌在走廊上的事?难道他找人跟踪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逃出宫之时,只怕得暂时放弃了。
“朕不会把人力浪费在废人身上!”耳边再度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她这才一震,这男人敢情应该是送完太后回去,然后再折回来,去漪澜殿途经走廊的时候看到罢了,可她不懂,他又不爱她,生毛的气啊!
说到底不过是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作祟罢了。
“是,臣妾是废人,也难怪皇上看到臣妾被自己哥哥欺辱,也可当做视而不见!”安锦瑟笑了笑,却笑得有些冷漠,“皇上这等胸襟,实在叫臣妾佩服,要不,皇上将臣妾直接送给你哥哥,岂不更好?!”
长孙墨渊抬眸,伸手去抚了抚她垂落在两颊的乌发,只是那眸光中却簌动过冰冷和危险,还没来得及等安锦瑟反应,耳边传来的却是一阵风声还有一片火红的叶子飘荡。
那男人竟然不顾她的生死,将她从树上扔了下来,就因为她说的那句话?
真特么脑子抽风抽到了,她也是,脑子到底是哪里不清楚,居然还妄想着要来求他一道圣旨,不管她做什么事,请他饶了漪澜殿一干人。
说白了,漪澜殿,除了月灵和红药,她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上心的,那些宫娥太监,全都是他的人,他爱杀便杀,关她屁事!
安锦瑟看着近距离的地面,伸手,五指撑地,回身,却还是摔在了地上,手也因为承受的力道太大,而有些拉伤了,有些疼,只顾着疼,却没发现,什么时候,那个人也从凤凰树下翻身下来了。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老娘看你和你那什么劳什子四哥,还真是兄弟,都特么是变态,真怀疑你们长孙家是不是有家族遗传史!”她对上那双如湖水般宁静的双眸,脱口便骂道,手疼死了,先是肩,现在是手,她果然和这个皇宫相克。
还不待那人反应她转身便走,求他有用的话,特么的猪都能上树了。
还是自己带红药和月灵离开比较靠谱。
长孙墨渊看着那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唇角似乎扬起一抹极淡的笑靥,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安锦瑟从储秀宫回来就是一肚子的火,红药和月灵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是自个儿生闷气,红药见她手腕处有些红肿,也猜出来是什么,什么都没问,只是替她擦了药,就退出了房间。
半夜时分,安锦瑟独坐在窗边想了很久,她还是决定赌一回,若赌输了,大不了就再回这座牢笼,若赢了,从此天涯海角,与这里的一切再无干系。
想着,她进了红药和月灵的房间,叫醒了她们,让她们轻些,不要吵醒了其他人。
三人出了漪澜殿,便向御膳房而去,也找到了长孙墨凌说的那个太监,换好了太监服饰,推着车和那太监一起出宫门,眼看就要出宫了,可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声——
“那推车的小太监不是锦嫔娘娘么?还不赶紧去拦着!”
☆、第三十八章 借刀杀人
听到那刺耳的声音,安锦瑟没有理会,只想赶紧出宫,也许是诈她的,只能向前走,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可是就在要出宫的时候,却被禁军揽住了去路。
她转身,便看见皇后带着太后还有后宫妃嫔站在她身后,那阵仗,她不禁该蹙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