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言,无奈的一声长叹。
“现在这儿呀,一片荒乱。新王登基以来的几年,咱们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据说新王沉迷歌舞享乐,大肆兴建行宫。还听信奸臣之言,封锁阑风国中几大要城的通商渠道,扬言搞清国内政的改革,我们岩城便是其中之一。如今,这苛捐杂税又一天天加重,日子当真是难熬得很。”
说到这儿,老人的脸色暗淡不少。
“过去,我们家还住在城中。虽然不能说是日日鱼肉,但也过得凑合。
如今这几年……哎,不提也罢。像你们这样的外来者,本也不少。都是些来往的商人。但自从国政变后,商人在此都没法子经商,自然也就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单风能感到老人眼底的无奈与沉重,心情也随之有些低落。
看来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该是提前结束才好。想了想,她决定主动换个话题。
“跟您说了这么多,还不知您如何称呼。”
老人一愣,随即笑着说到:“叫我况婶就好。”
“况婶。”
也不犹豫,立马就用这个称呼唤了起来。
这样一来,与老人的关系似乎比刚才更亲近。对于缺少亲情很多年的单风来说,心底那份隐约的感动被慢慢挑起。
“我叫单风,您以后唤我一声小风就行。这段日子,怕是要叨扰您了。”
“行行行,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我们家人少,你来了正好和我儿子凑个对,跟他说说话。你看,我一个老太婆,跟他总聊不上什么。”
听单风叫得她那么顺口,老人的脸上立刻笑开了。
“你看看,咱们一聊就又忘了事。我看呐,还是我去帮你热粥,侧屋还有些热水,你拿着干净衣服快去洗洗去。”
单风的目光不由落到桌上,那里放着刚才况婶正在缝补的衣物。
原来,那些是给自己准备的……
心里一阵感激,单风点了点头,随后扶着床沿走下地。
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已经好过白天的不适。
“那我先去洗洗。”
她慢慢走近桌边,拿起干净的衣物,再缓缓离开木屋。
本来没有在意,直到开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才发现的确因为连日来不曾换过,已经有了异味。
深深的皱眉,单风将全身的衣服脱了精光。
跨入热水中的那刻,她不由呼出一口气。
好舒服,很久没有那么舒服了。
抬手搓上自己的手臂,接着是腰腹,不平的伤痕勾起她过去的记忆。
快乐的,不快乐的。但似乎成不了正比,前者远小于后者。
最后,她的手落在自己平坦的胸前,连她自己也没发现,那一脸茫然的表情。
这就是况婶叫她小伙子的原因。
单风再也不掩饰脸上那纯粹的嘲讽与冷笑。一手猛地拍向水面,溅起的水珠洒了她整脸,最后沿着她清俊的侧脸,滑过她喉头明显的喉结,最后滴落桶中。
娜尔斯。
一种长期服用,会完全掩盖女性第二特征,转化生成雄性激素的药。
作为第三科的“终极武器”,在完成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刺杀了E国首脑后,她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活下去。
活着,不被人找到,不被人发现,然后继续着她身为特工的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脑一抽手一抖,新坑便开了……
☆、相识
单风的记忆中还清晰的保有过往的一切,故而她清楚的明白,对于自己这副不男不女的身体,唯有等娜尔斯的药效渐渐褪去,才会缓缓恢复。只是到那时,会带来怎样的副作用,她却不得而知。
幸而,单风并没有打算在这座城池留得太久。一旦她熟悉了这里的一切,掌握了这个世界的一些情报,也就是她离开的日子。
毕竟,谁也无法接受一个男人渐渐变为女子的过程。到那时,怕是她定会被当成妖孽而成为众矢之的,下场可想而知。
刷地一下站起身,单风刚欲跨出木桶,却突然挺直了背脊,绷紧了神经。
“谁?”
一声低喝,伴随而来的是推门而入的响声。
骤然回头,惊讶的眼神对上同样惊讶的一双眼。继而在无声的对视中,两人皆是怔楞转身,背对着对方。
“对……对不住,我没想到这儿有人……”
忙乱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屋门再次被关合。直到此时,单风才呼出胸口紧屏的一口气。
虽说对方只看见了她的上半身,而此时的她与男子无异。然而,事实上她毕竟还是个女人,也有着一颗女人的心。尽管这颗心比起普通人来,坚韧太多。
不再犹豫的跨出木桶,尽可能的快的擦干全身。看着那搁置在一旁的繁复衣物,单风一对英气的眉不由轻皱起来。
“算了……”低喃一句,随手撩起衣物,胡乱的套上。
正是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刚才那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可否入内?”
单风没有应声,而是直接走到门前,一把打开了屋门。见男子错楞的举着想再次敲门的手,不由露出浅浅的笑意。
“这位大哥不必如此拘束,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亦无异。”
单风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事实上在刚才瞬间的紧张过后,她反而露出了本性。很难令人相信,这位本该是阴冷淡漠的军部特工,其实私底下却是个开朗热情的女子。
男子黝黑的脸被单风说得发红,他尴尬的搔搔头,接着别开眼去。
眼前的少年,当真是长的俊俏,而那双如渊般的黑眸,更是要命的吸引人。男人这不在,并非因为对方的调侃,更多的却是心底那不可抑制的躁动。
单风看着男子,眼转倏尔一转。脸上的笑意,因为对方诚实憨厚的表现而越发扩大。
“这位大哥可是姓况?”
这里地处偏远,况家又是一看既知的贫户。若真是恶人,怎么也不该挑上这等地方来闯抢。看那男子的年纪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只是身上处处留在长年在外奔波的沧桑。联想到先前况婶说的话,单风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
“在下况荀天。”男子轻轻点头,此时心中的异
样感稍稍褪去。念及这般不敢对视的模样实在太过失礼,不由歉意的对单风笑了笑。
哪知,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猛地一把握住他的双手,激动的情绪让他的双手带着颤抖。
“太好了!况大哥,在下姓单,单名一个风字。日前承蒙大哥与大婶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替大哥分忧解难。大哥若是不弃,便认了我这小弟如何?”
单风自然有她的盘算。
她初来此处险些丢了性命,幸而遇到一对好母子。这是上天眷恋于她,待他不薄。然而,往后的日子并非一直如此好运,她有心感激,更是想借着况荀天从而了解这个世界。
况荀天经常出入城中,若是自己成了他的义弟,自然能跟着他出入城中。更关键的是,单风看得出况荀天单纯憨厚的性子,此人若是认定了一件事,便会真心相待。即便自己惹出祸端,他也定然不会不理不顾。
如此一来,自己想要尽快融入这个世界,就不会变得毫无头绪,也有了一份保障。
况荀天先是惊愕,继而一双幽深的褐眸中泛出点点异样之色,渐渐聚拢成激荡的情绪。他忽而回握住单风的双手,忽略心底那异样滑腻的触感。
“好兄弟,今后我况荀天便多了一位好弟弟。”
他本是个豪爽之人,当日救下单风,便是出于对他初见时难以自制的好感。虽说不上此中原由,况荀天却相信自己的直觉。
更何况,单风的豪爽同样合了他的意。
念及刚才自己突然的闯入,竟被义弟那半-裸的身体迷惑而失了方寸,况荀天不由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
感叹之余,却听得单风开怀的笑声,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哈哈哈……”
刹那间,之前的种种尴尬一扫而空。两人之间的友谊,就这么筑基而起。
眼底映出单风清俊的面容,那偏白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细致。一时之间,竟叫况荀天迷了心智,看呆了去。
直到单风的唤声一再响起,这才勉强拉回心神。暗暗责骂自己的不该,他笑着一手拍上对方的肩膀,却不知自己的大力简直让单风痛得暗底龇牙咧嘴。
单风脸上的笑容一阵抽搐,面对爽朗过头的况荀天,只能无奈暗自叫苦:这男人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咧嘴掩饰那不自然的笑容,单风道:“大哥,你看我们俩在这站着也好一会儿了。小弟尚觉肚腹空空,想着大婶热的肉粥呢。”
用手揉了揉肚腹,倒也并非夸张,的确是感到阵阵饥饿。
见单风那模样,况荀天了然的点头。顺势一条粗壮的胳膊绕过单风那削瘦的肩头,搭在他的肩上。
“走,找我娘去。”俩人就这样勾肩搭背的出
了小屋。乘着这夜色,往另一处木屋而去。
行径途中不过须臾,况荀天却已耐不住兴奋说起了好些事来。单风依事而行,答问亦然。从对方口中得知不少自己想知道的讯息,不由感叹自己的确是找对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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