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归途 (晴空悠然)

她最好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直到明日的婚礼顺利举行！否则，若是敢耍点什么小动作，她一定要她好看！

听到脚步声走出了自己所在的小院落，上官凝若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就说以东方玉的性格，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和东方晔待在一起，等待明日的婚礼？更别说，自己才刚刚有过逃跑的前科。

不过。单凭这么一个女人便想让自己乖乖听话，也未免太小瞧了她哦！她虽然武功未必有那个丫鬟高，但就凭这个丫鬟，她若想要离去，也不过是会麻烦上一点点而已。

上官凝若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出神。

她的心中乱乱的，想着她初遇月遥洛之时的事情。想着她当时对月遥洛的诸多不喜和不甘愿，想着自穿越以来经历的诸般事情。想着自己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中，不知不觉间的改变，也想着她与东方晔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如今这般情景，想着在她心中，对此时的东方晔究竟是内疚多一点，还是......

她似乎想了很多，但仔细想想，却又似乎什么的没有想。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甚至可以说，如非必要，她绝不会回头去看。除了初到这个世界之时，因为不适与不安，她时常不自觉的便想起那些曾经被埋葬的记忆之外，她一直都在努力的生活着，努力的奋斗着，努力地遗忘着所有不愿记起的记忆。

她不喜欢被回忆捆绑，就像不喜欢被局限了自由一样。努力向前，向前，一直向前，从来不考虑回头。所有的磨难与困境，都不过是旅途中的一道不够美丽的风景。

只是此时，她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逃离这里之后，她该到哪里去呢？趁着这个机会，让“德正王妃”就此从世间消失，原本是她初落入东方玉手中之时的打算。毕竟她与月遥洛之间本就是一场协议，以这种方式落幕，应该说是一种很圆满的结局。

离开倾月，沿着她手中已经掌握的线索去追寻亡母死亡的真相和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原本是她很坚定的目标。然而此刻，她却有些犹豫不决。

她真的能够就此离去吗？她相信，夏浅语会很乐意为她隐瞒踪迹的。她们两人之间的有些秘密，就连穆思海都不知晓。但......

轻抬起手，触碰着胸口的位置。不知为何，想到她要从此以后与月遥洛再也不想见，她的心中有种空空的感觉，莫名的难过，莫名的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

这让她觉得不像自己。但，回到月遥洛身边去吗？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回去的理由。她一直都知道，那个人，不是她能够有所奢望有所希冀的。纵使......她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人。

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正在昏昏沉沉的意欲睡去，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的响起。不悦的轻蹙了一下眉头，上官凝若默默地将眼睛再次闭上，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呼吸。

“公子！”环翠在小院的门前拦住了东方晔。

“恩！若儿呢？”点点头，东方晔看向环翠的脸色虽说不上难看，但也绝对不和善。他虽然不知道这化名环翠的女子是什么身份，但也知道她必是大哥的心腹，派她来监视自己与上官凝若的婚礼的。

不论他多么的希望迎娶上官凝若，但作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子处处监视着，这着实有损他的自尊，他自是怎么也对对方和善不起来。更何况，他并不傻，自是明白不论是大哥还是父亲，对于他的好都是另有图谋。

这样想虽然让他有些沮丧，但也更坚定了他想要得到上官凝若的决心。一直以来，除了已逝的娘亲和师公，便只有她是真心的待自己，喜也罢，怨也罢，从来都只是因为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他背后的身份和能带来的利益。

“回公子，上官小姐已经睡下了！您要进去瞧瞧吗？”环翠淡淡的道。态度看似恭敬，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些不以为然。

“恩，你先下去歇着吧！我自己进去便可！”犹豫了一会儿，东方晔道。

“是！公子！”微微施了一礼，环翠转身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站在上官凝若的房门前，东方晔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有勇气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瞧着伊人安静的睡颜，东方晔有一瞬间的恍惚。伸出手去，他温柔的将伊人微蹙的眉头抚平。喃喃的，他用几近悲伤的语气轻声对着熟睡中的伊人轻诉着他不敢言明的心声。

“若儿......在你心中，一定很怨恨于我，对不对？”

“我知晓，我不当成为兄长囚禁你的帮凶，不当逼你接纳我的感情，更不当逼你嫁于我......”

“但你可知晓，瞧见你倚在那月遥洛怀中温柔的笑，我心中有多么的痛？我无法想象，终有一日你将成为他真正的妻，与他同榻而眠，为他生儿育女......”

“若儿......我想你一定不知晓，在初见你的刹那，我便已为你心动。你那小小的身影，小鹿般带着怯弱与好奇的眼神，如同烙印在我心中一般，无法抹去......”

“我急欲想要让你也同样真正注意到我的存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怕吓坏了小小的你......”

“你一定不知晓，再次见到你之时，我的心中有多么的激动！......曾经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走进你心中......我知晓你的身份，但那时的我，认为纵使只能在一旁守护着你，我也心甘情愿......”

“但真正瞧见你与月遥洛相携出现在我的面前，旁若无人的在菊宴上眉目传情，我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你们分开来......”

“我知道，我不当因为自己的私心，给你带来困扰，但你是这世间我唯一想要得到的人......”

“若儿......你放心，成亲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们找一个无人识得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可好？无论这倾月国谁做皇帝，都与你我无关......”

东方晔的话断断续续，有些凌乱，随着他的情绪起伏，更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他言语中想要表达的感情，上官凝若却听得明白，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歉疚感。(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激怒

待东方晔终于离去，上官凝若才将双眼睁开。在她的眼中，有着一抹歉疚，但更多的是毫不迟疑的坚定之色。

虽然对于东方晔对她的感情之深让她很吃惊，也很愧疚，但这并不足以成为她犹豫不决的理由。

今日的月城格外的热闹，正是年轻的德正王爷迎娶宰相之女的大喜之日。虽说只是侧妃，但毕竟是宰相之女，在月城可谓是轰动一时。为了婚礼沿途的安全，不仅月城的城卫军全部出动，就连宫里都抽调了不少人马出来。

而在距离月城千里之外的云梦国一座不起眼的小城中，此时亦有一场婚礼正在举行。

从模糊的铜镜中瞧着环翠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挽好发髻，又将昨日东方晔送来的头簪，耳环等首饰一件一件的为自己带上，上官凝若的脸上自始至终一脸的淡漠。仿若那个正在被装扮的新娘，不过是一个路人。

“小姐，吃些糕点吧！不然稍后您上了妆之后，便不可再进食了！”原本伺候上官凝若的丫鬟霜儿推开门，送了一些上官凝若喜爱的糕点过来。

瞧了一眼那些应该不属于这个地方所有的特色糕点，上官凝若讶异的望向霜儿。

“小姐，这些糕点可是公子特意命人到黑云城买来的，公子说您素来喜爱，故而要奴婢送来给您！小姐，瞧公子对您多体贴呀！您切莫辜负了公子一番心意！”瞧见上官凝若讶异的神色，霜儿却是甜甜一笑，毫无心机的对上官凝若道。

敛下脸上的神色，上官凝若不动声色的默默看了一眼这个她从不曾注意过的丫鬟一眼，淡淡的道“先搁着吧！我没有胃口！”

“可是小姐。公子说......”霜儿有些着急。

“霜儿，小姐既然不想吃，你难道还想勉强小姐不成？”一直站在上官凝若身后的环翠冷冷的道。

“哼！小姐想不想吃，难道是你说了算的？自己还不是个丫鬟，凭什么命令我？”不忿的瞪了环翠一眼，霜儿气呼呼的道。

原本伺候小姐是她的活儿，可是自从昨日这个名叫环翠的丫鬟突然到来之后，自己的工作便被接替了。害她只得沦为这院子中扫地打杂的下等丫鬟，霜儿怎能不气？

“哼！不过一个扫洒的小丫鬟，我便命令你又如何？”环翠不屑的睥睨着霜儿。

“哼，你......”

“够了！你们吵够了没有！真当本小姐不存在不成！”上官凝若脸色阴沉的瞪着二人。

“小姐！奴婢不敢！”霜儿急急忙跪在地上认错。

环翠不甘的低下了头，却是不语，也不道歉。

瞧了一眼环翠，上官凝若的眼中有一抹不易觉察的不屑。随即不悦道，“好了，我累了！你们两个都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霜儿急急地将头抬起道。

“小姐，奴婢还要为您上妆。”环翠闻言，再次将头抬起，看似恭敬却语气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