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好供品。磕了头上过香,大家脸上都带着怀念强笑着端起碗,准备把筷子伸向连翘精心准备的一桌素菜。
门外却突然冲进一个小丫鬟:“容娘容娘,不好了!大郎被赶出来了!”
颜宛一惊。碗从手上滑落下来,在桌上磕出一声闷响。
“好好说,说清楚一点!”颜容沉声道。
“是、是府里来人说的,就在早晨祭祖的时候,大郎和将军吵了起来,然后将军就说要把他赶出家门!”
颜容和颜宛虽然不在那府里住,但府里一有风吹草动,都会有人报给她们知道。不怪她们留一手,实在是那里有人让她们不得不防。
“只是说了要赶出去而不是已经赶了?”
这,这有什么区别?小丫鬟出现轻微的蚊香眼。
对于小丫鬟的晕菜。颜容表示很无奈。但想来大家都知道颜寰是颜家嫡子嫡孙。身份血统绝对正,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被赶出家门去。只是放出这话本身就已经有够严重了。
可是,你们难道忘记颜家有女儿离家的前例吗?
就在她想叫人再去打听时,门外有人传话:“禀报各位主子,门外林铭求见。”
林铭?那不是大哥身边第一贴身小厮吗?
“快进来!”
颜宛紧张得从位置上站起来。
“不必多礼!听说大哥和将军起了争执,将军要把他赶出来?”她知道大家都急着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一点也没有耽搁地问出来。
“回容娘话,在我出来的时候,族老们和将军两方互不相让,主子却安静着。小的原本打发了人来说,又怕们说不清楚,才亲自来请,想讨个主意!”
颜容抬眼看了一圈,叫了小丫鬟下去守着门口,才道:“先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一下。”
原来前日老夫人回去之后身上不适,折腾了一夜,第二天缓过气叫人查,却在自己小院烧水的锅里发现某些奇怪的粉末。而那粉末一放进水里就化开了。老夫人叫来一个粗使婆子用那水洗手,那婆子洗了之后不久,手上竟然长满了红色的疹子!老夫人顿时大怒,这可不就是昨天晚上折腾了她一夜的东西吗?虽然现在不觉得有什么后遗症,但以后的事谁知道?!顺着能进小厨房的人查下去,竟然查到住在外院外书房那里。可是,颜将军会用药对付自己的亲娘吗?所以老夫人肯定必是住在外院的柳姨娘所为!
于是大年三十,老夫人迁怒柳姨娘,当众给了她没脸,把她撵去和下人一起吃饭。她儿子颜宥气不过,顶了几句,老夫人便让自己的儿子好好教他儿子。竟然敢顶撞长辈!
不知道那老子是怎么教的,总之第二天早上祭祖时,颜飞毅当着众族老的面提出要给柳姨娘“扶正,并且让颜宥也去给列祖列宗上香磕头。家族的祠堂是只允许男子进入的,女子们只在外面上过香就静候在那里。而进了祠堂的男子们,一起跪拜之后庶子跪等,嫡子上香擦拭牌位。
也就是说,颜飞毅才提出要把柳姨娘扶正。然后既没有经过族老同意,也没有举行任何告知祖宗的仪式就要先给颜宥嫡子待遇!
颜寰自然不会答应。自己母亲是怎么去的?任他颜飞毅续弦是谁都好过害母亲病亡的导火索柳姨娘!
颜飞毅是现任族长,原本因他地位显赫、战功卓著,族里大家都挺服气他。可是原本以为夫妻一体的连氏对族人照顾有加,最后在他回了洛京之后让所有人知道那些善意是连氏本人自动发出的,与颜飞毅这个族长一点关系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声望怎么会不一落千丈?
林铭记得很清楚当时颜寰说的话:“父亲你在外多年,母亲每天节日都给大家送节礼。各种都张罗得细致周到,这些是她做为一个主母的职责;但非节日之时,天冷了给有困难的人家里添衣添被,有孩子上不起学的她亲自去族学里帮着把学费交了,她做这些的时候,大家都当是因为您向着家族。可是在你回来的这段日子,你管过谁吗?不说节礼那些不归你操心的,也不说谁家孩子过得如何你也没时间去管,但几起红白喜事你派家里下人去问一声要不要帮忙吗?而你那位柳姨娘。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她这些日子都在忙着交好窦家李家吧?”
话不用说得太清楚,大家族里的人都知道,一家主母可以有自私贪婪软弱恶毒之类种种缺点。但绝对不能没有政治眼光。交好政敌方的人,而且她不是占有有利地位的交好,而是被动去巴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被人卖了说不定还要给人数钱!不过族里没有人真为她是不是会被卖担心,他们担心的是她被人当枪使累及家族!
颜容几人这次是舍马车而骑马,她们一行在大街上狂奔。从城东到城西,绝对不是近距离。好在此时人们大都才吃早饭,外面不见几个人。
颜宛和颜容虽然对外宣布与颜飞毅脱离父女关系,但她们的名字仍在族谱里。也就是说。她们仍然是颜家的人。所以进宗祠的时候很顺利。白女和粟广却被留在外面厅里等。
大步走到祠堂外面,就看到颜寰站在一边。颜飞毅和族老们双方对峙,年轻一辈的族人却是左看看右看看,都走去颜寰身边。
如此站队就很明显了,颜飞毅身后是颜宥,此时他低着头看脚尖,一声不出。
“大家都还在啊?对不起,阿宛阿容来迟了!不过还好赶得上给祖宗们上柱香!”颜容拉着颜宛,似没有看到现场的冲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路仰头前进,对于挡住去路的颜将军似没看到,皱了下眉顿了下,便继续走了过去。她们在门口处停下,拿起门边桌上放着的香,数出九支来,在烛火上点燃了,递给颜宛,自己再又取出九支来点燃,然后姐妹俩一起在门前的供桌上插了三支香,在院子对面墙下的香炉里再各插三支香,最后她们手里还有三支,一起举到颜寰面前。
颜寰双手接过,举着六支燃着的香走进祠堂,恭敬地插进祠堂供桌的香炉里面。
待他把香插下,姐妹俩就一起跪下来,朝着里面端正地磕了三个头。
再站起来,颜容眼里含泪地看向颜飞毅和一众族老:“颜将军,各位叔伯婆婶、兄弟姐妹,我们还在母亲的三年大孝期间,不方便留下与大家用餐,请见谅!”
三年大孝!
欣朝的礼法里,父母亡,子女丧三年。而发妻亡,夫丧一年!连氏是在四月里去的,现在才正月初一!
所以,就算要续弦,那也要到四月才能谈!
不用指责一言,就把他们刚才吵了一个时辰的事情暂时解决了。阿容这么聪明的孩子,她那父亲竟然不认?!若是自己有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儿,早宠上天去了!哎,什么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时,颜寰却露出了淡淡的笑:“阿容,在外面等我一下,我们继续祭拜,然后我们回东三街茹素去!”
颜容之所以不和颜飞毅正面冲突,是因为不管是不是脱离关系,他始终是姐妹俩的血亲长辈,不管最后吵得怎么样,都会让别人有话说。故而侧面敲击才是上策。
平时交好的堂姐妹们悄悄挪着步子过来,小声问:“阿容,阿宛,你们怎么来得那么迟啊?”
要是来早些儿,他们就不用站得腿都酸了!
“我们住得那么远,本来想在家里祭拜一番就算了的。”
本来大家都还在猜测为什么她们俩不来,难道与颜飞毅断了关系就当自己不是颜家人了吗?现在终于得到答案:原来是怕在这里让某些人不高兴,扰了这场祭祖活动。
可这世上,总有事与愿为的事情。有些人就是看不得日子过得太过平静,非要找些刺激。
颜飞毅哑了,但站在他身后,此时转身面对颜容的颜宥却开口了:“小妹,正月初一大家一起祭拜的规矩,你们竟然不知道吗?”
垂眼抿了一下嘴,颜容紧了一下姐姐的手,才抬起眼道:“这个规矩对于住得远的人不适用,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谁说的?谁说距离远就不用来!”城东过来不算很远吧?起早一点就能按时到了。
“放肆!”九叔祖婆的身份最高,也是院里年纪辈份最大的长辈。她现年七十六岁,家里生活条件普通,以往连氏常常派家里的小丫鬟去看她,自己有时间也会去。她早就看颜飞毅这个宠妾灭妻的渣不顺眼了,没想到这个本以为最无辜的孩子也是个歪的,“就算你年纪比阿容大,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颜宥的口气好不到哪里去这个点抓的刚刚好。因为族里确实没有距离远就不用参加祭祖的说法,只要能出席的,大家都会来,这是关系到一年里的气运之事,没有人会怠慢。
“谢谢九叔祖婆!”颜容礼貌道谢。她本身就窝了一肚子火来,本来为了大局不能直接出,现在却有人跳出来,她高兴还来不及,生怕九叔祖婆插话而轻轻放过那欠收拾的家伙。“你说距离远也要来,那为什么你缺席了十来年?”
“我,爹爹没有带我回来!”颜宥吱唔了一下。他那距离和她的怎么比?一个是几千里一个是十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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