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得很辛苦,那几个宫女可是很照顾他地给他灌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这会儿不心猿意马已经是不错了,却还要同这章云淡风轻的脸说事情的前因后果,真是考验他的耐力。
千秋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撞到了阮胥飞的腰,阮胥飞面色微红,目光有些涣散,道:“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低下头,本来在她睡梦中就可以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而已,如今明明是时机成熟,再迟疑他就对自己懊恼不堪了。
柔软温热且带着酒气的唇-贴上她微凉的唇,缓缓加深,先是如三月杨花轻轻扫过脸似的,带着试探之意,见千秋并没有挣扎的模样,像是得到了默许,那只原本圈着千秋腰肢的手一紧将千秋拉过来贴得更紧,唇舌交缠,一下子沉溺在这美妙-的感觉中。
他的动作多少带着生涩,然而很快就找到了节奏,没了试探的意味,占据着主动地位,并不粗暴的动作,却含着紧紧占有的意味,就像是阮胥飞本人,看着是一副温和无害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异常执拗且占有欲强的家伙。
为什么没有反抗呢?只要她反抗的话,阮胥飞都不会强迫她的,千秋问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些来历不明的酒的关系,还是说,她也喜欢他?
并不是的吧,只是不讨厌而已,如此而已。千秋如是想道。
229 对我失望吗?
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呢?千秋有些恍惚地想想着,只记得娜个男人模糊的脸和腼腆的笑容,越是想要清晰地记起,越是忘记。
她并未闭上眼睛,却异常配合着阮胥飞,片刻的温存竟是让她冷寂多年的心微微疼痛,也许那一段被刻意忘却的曾经从未愈合,只是她避开了而已。如今再次遇见男女情事,她是要冷漠回避,还是坦然面对?
阮胥飞于她的感情,并没有叶惜京表现得炙热,这个人也从未对她说过什么,似是若即若离,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但是你一转身,就能够看到他。
然而他依旧是一个少年人,起初的动作也带着些生涩,这倒是博得了千秋不少好感,也许正是那样,她才没有拒绝?
阮胥飞瞧着她那副若有所思的面容,不禁心底有些挫败感,若是普通女孩子遇上了绝对不会是千秋这样的表情吧?不过她没有拒绝,就是默许了吧?
“然后呢?”千秋依然没有忘记之前的问题,这会儿似是一个打破沉默的良好话题。
然而阮胥飞却是浑身燥热不堪,要知道那宫女给他灌了不少好东西,本来是专门用来应付玉琼公主的。此刻和千秋在一张床上,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也淡定不了吧?
阮胥飞面上燥热,投降一般放开千秋的腰肢,苦笑道:“如你所见,我们就在这里,看来是有人硬生生要将我同玉琼凑成一对,不过还好我知道这宫中多龌龊的事情,长了一点心眼,一直醒着瞧着那些个宫女太监摆弄,等人一离开就从那房间到了这里,将原本在这里的人换去了玉琼的房间。”
千秋心中一惊,一惊大致明白了不少事情,道:“你将赵明初放在了玉琼公主身边?”
阮胥飞坐起身来将狐裘也穿上,沉默了一会儿,终究点了点头。
千秋身子僵了一下,若是玉琼公主到时候知道是阮胥飞亲手将他推向了另外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
赵明初……
千秋猛地起身,却是被阮胥飞制止住千秋冷然道:“若是一切都不发生的话……”
“早就已经来不及了。”阮胥飞面色淡淡,似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千秋见着前一刻还在床上文她的少年下一刻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让她心中一寒。
“玉琼不会嫁给琅世子了,不会远嫁,不是很好吗?”阮胥飞说道,将外衫给千秋披好,千秋坐在床上,隐隐地已经听见了人声。
“这是二皇子应该收到了责罚若是我不警醒的话,那么现在顶替赵明初的就是我。”阮胥飞目光森然,侧面在暗影中倨傲清冷。
“那······你本不该参与的,杀人并不适合你。”
“我是怎么找也找不到那盏莲花灯,你那时候······写了什么?”
“等你回到城中该是流芳庵外最早一批的菊花开得正好的时候,若是你得闲,便……”
总有些人,让你觉得可惜。
赵明初就是这样的人,她从未想过赵明初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阻止的,但是阮胥飞却是推了一把,让所有的一切拐了一个大弯估计二皇子会恨得咬牙切齿。
赵文思是一个渣滓但是在千秋看来赵明初却是个不错的人,阴差阳错之下却落得这样的结局。不是玉琼公主的话,将来也并非是赵明初心仪的女子做妻子,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喜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要不要娶的问题。但是至少,也还有来得及准备的时间。然而是玉琼公主的话,以这样的方式结合的话,千秋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千秋看着阮胥飞,阮胥飞并未避开她的目光,道:“对我失望吗?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做吗?”
千秋摇了摇头,垂下目光道:“你是对的。”这样才是对的不是吗?因为是太子一方,英帝同琅世子费了好大心思,又几经波折的赐婚事件,就要被二皇子一手导演的好戏破灭了,到时候英帝大怒,皇家颜面有失,要承担所有一切的人会是二皇子,此消彼长,太子一方便能稳坐如山,到时候再丢几块石头也不错。
她和赵明初从一开始就站立在对立面,知道总有一天会有这样子面对选择的时候,如果当时是千秋醒着的话,臧许只是阻止事情的发生,并不会使用阮胥飞的方法,但是不得不说,阮胥飞这样做更好。
阮胥飞上来轻轻拥着千秋,道:“千秋,不要露出那样的眼神。
然而不论如何,被牺牲的都是女人,还是个爱慕她如此彻底,爱慕得忘记了自己身份,自己的荣耀,自的指责所在的天真女人,即便她厌恶玉琼公主的性子,但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千秋也觉得玉琼公主悲哀了。
千秋轻轻推了阮胥飞一下,道:“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面对吧?”
阮胥飞点了点头,胸口还残留着千秋推了她一下的触感,道:“放心吧,那边才是重点,我们只要装作喝醉了便罢,我待会儿去那边待着,有人来了。”
说着,阮胥飞便闪身往圆桌那边一道,像是一个醉酒倒地的人,不过身上衣服整齐,丝毫不会让人误会。
千秋也是躺在床上假寐着,装作醉酒的模样,果然不多时,门便被打开,赵贤妃步入房门,本以为可以看到一丝好戏,却是见着阮胥飞衣服整齐地趴在圆桌上,而千秋也看不出一丝可疑痕迹。
“让开!”英帝将赵贤妃推开,见着千秋和阮胥飞没事稍稍松了口气,然而转瞬又是怒道,“将玉琼给我关在琼华宫,谁也不准靠近,至于赵明初······”他的目光狠狠盯着赵贤妃,“鞭刑五十。
赵贤妃只觉得腿脚一软,好在身后的侍女扶了她一把,然而此时此刻她不敢求情,怕一开口,只会让英帝怒意更甚。
两宫女来将千秋和阮胥飞叫醒,千秋装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看见房间内突然多出来的众人吓一跳,立刻从床上下来,惊慌失措道:“陛……陛下,娘娘?”
英帝心中怒火滔天,这时候也没有空理会千秋和阮胥飞,只要他们没有惹出什么事端来才好。
阮胥飞也装作茫然不知,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的模样,道:“唉?陛下怎么在这里?宫宴呢?”
“宫宴已经结束了。”英帝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这场景是多么熟悉啊。
阮胥飞看着众人慌乱紧张的模样,一小太监匆匆进来,低声道:“陛下,那宫女已经被打死了。”
“哼,就这么死了?”他面上露着狰狞之色,吓得那小太监一哆嗦。
外头很快传来被鞭打的声音,英帝走出房门,后头人也相继跟了出去,只见雪地里,赵明初被除去了上衣,两个看着侍卫正在行行,一下一下狠狠地抽打着他。
千秋目光直愣愣地看着他背上越来越多的鞭痕,直至血淋淋一片,然而赵明初的目光却是木然,甚至没有出声呼痛一句,只是有那么一瞬,目光落在了千秋面上,千秋只觉得心中一凉,耳畔似是响起阮胥飞之前那一句“这是二皇子应该收到了责罚,若是我不警醒的话,那么现在顶替赵明初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