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摆弄着手中的折扇,想着要是那进去的人真的是司马星的话,怎么会单独点了雨霖铃?司马星,应该是不可能见过雨霖铃的。
她靠在马车壁上,余光瞥到了阮胥飞,当日她同陈白鹭从曾乐师处回城,那时陈白鹭对她说的话也很让她在意啊。
“小郡王,你可知道阮家墓园附近的那一片竹林?”
阮胥飞一愣,瞧着千秋小厮的打扮,却是带着那一把折扇,不禁笑了笑道;“那日师傅也同我说过,在那里遇见了你,人遇见了困难多是绕道而行,你倒是好,直接将竹子毁去了。”
“记着那里后头有一处庄子,乃是小郡王你的吗?”千秋想起竹林之后是一处幽静水潭,旁边却修建了一处凉亭,山壁上有栈道,往上而行,该是一处庄子。她那日并不想多事,也记着与萤衣和卢管家会和,才没有进去,现在想来陈白鹭和阮胥飞似是有意见分歧,倒是不知道阮胥飞对此了解多少了。
夜风吹起马车的帘帐,将阮胥飞额前的发丝尽数吹散,他的眸色比之一般人确实要淡上很多,偏向黑灰,少年人的眼神明亮,一手搭在马车的窗口,头靠在手腕处,银黑花鸟纹的宽袖遮掩去他一般面容,他笑了笑,露出浅浅的酒窝·道;“你莫不是听了师傅的什么话,想要劝导我仟么吧?”
“什么?”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阮胥飞撇开眼去,视线似是落在传来碎碎歌声的方向,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声音中有追悼之意,一瞬间那明亮的眸子黯淡许多。
(未完待续。
179 司马星
居然四更了,我果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千秋甚少见到阮胥飞这种表情,依稀记得许多年前,他在景和宫的红梅林中说起灵光侯同定慧公主的往事之事,似是也是这么一番表情。
男孩子应该要看着父亲的背影长大吧,他所注视的人,却早就不在人世,总觉得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让人很不是滋味。阮胥飞甚少提起那些,多数时候都是淡笑温雅的,给人亲近谦和之感,但是这样子,似是又让千秋想起了爬上树摇落一阵红梅花雨的小胥飞。
“千秋,人是不是都要背负着仟么东西活着呢?”阮胥飞叹了一口气,那双黑灰色的眸子似是在追寻着什么踪迹,只是话出了口,他觉得又有一些荒唐,就算是问她,她才多大的年纪·就算回答了也算不得准吧。
千秋缓缓点了点头,至少阮胥飞是被寄予厚望的吧,不管是从定慧公主那边说,还是从陈白鹭这边说,因为灵光侯早死,从他还是很小的孩子的时候,就必须要背负起一个家族的兴衰了吧。
“阮家······”阮家子侄众多,就算不敌宗政、司马、赵、左四家,却也是响当当的一支姓氏。只是灵光侯死后,门客散去不少,当时的阮胥飞年纪太小了。
“也是啊。”阮胥飞笑着叹了一口气,千秋忽而觉得这少年人背脊有些沉重,明明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可以在长辈的庇佑之下成长的人,然而在这个时代,却是不得不快速成长起来。
千秋曾与他说起灵光侯之死,只是那时候的阮胥飞太过于激动,她并没有将她所想的全部说出来‘但是就算是如此,在她看来他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极其困难的。
不多时,一名隐卫回来了,道;“那人正是司马星无疑。”
阮胥飞轻笑出声,目光中掠过一抹算计之意,道;“看来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啊。”
千秋微愣·不解道;“这话又从何说起?”
阮胥飞却咩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将那名隐卫再次派遣了出去,调查了司马星出去的位置,让前头的马车调转方向,进入一条小道。
“这么晚了,没有事情吧?”千秋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遇到的刺杀事件多了,胆子倒是被锻炼出束了,只希望自己第二次遇上大光明王的时候·再也不要以那种卑微祈求的方式面对了。
千秋掀开马车的窗帘,只见着一辆五成新的马车,并没有所属标记,果然是司马星,他坐进了马车里头·放下了帘子让车走人。
千秋道;“等一下,我想要见见他,不过你不要出面了。”
“这副打扮?”
千秋点了点头肯定道;“没有关系吧,他不是一个笨人。”
说着她便下了马车,便拦了那辆马车,上前道;“慢走一步。”一随从见千秋小厮的打扮,不禁疑惑道;“何事?”
“想要同你家小公子闲聊几句。”
那随从再仔细打量千秋几眼,不禁心中嗤笑·以为这小厮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直接跑过来找自家少爷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等那随从说话·千秋却是朝着车内人道;“司马星,出来吧。”
帘子被司马星暴躁地拉开,司马星黑着脸出来,只是见着千秋的面容和打扮的时候不禁一愣,道;“怎么是你?”
千秋摆了摆手,示意借一步说话,随从本想说千秋大胆·倒是司马星给了一个眼色,让手下几个人都退下了,两个人来到一处僻静处。
这情形有些像是当初在宫中的时候只不过千秋和司马星的位置确实倒过来了。司马星因为被千秋拦在此处而有一些尴尬,心道她能够如此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肯定是知道他刚刚去了哪里,一想到此,面色就窘迫起来。
“要说什么?”司马星没好气地说道,倒是忘记了问千秋为何这么一副打扮出现在此处。
千秋可完全没有司马星这般窘迫的模样,反之相当气定神闲,笑笑道;“我说你,之前在衡山书院的时候不是说话还好声好气来着吗,怎么现在阴阳怪气起来?”
司马星睨了千秋一眼,道;“不管怎么说,我和你的关系都不会好吧?”
那些都无所谓啊,千秋只想着司马星来找雨霖铃的目的,不外乎两点了,以来是因为看上雨霖铃的美貌了,另外则是同司马诚有关,千秋并不排除第一点,不迂更倾向于第二点罢了。
“你莫不是结识了这里的官妓?”千秋挑了挑眉,司马星面色又羞又怒,道‘这又关你什么事情?”
“来看笑话,若是让人知道堂堂晋国公世子大半夜出入这等场所该如何是好。”
“那么你呢,你为何会这么一副打扮出现在这里。”司马星终于意识到自己处的位置实在是太被动了,应当反过来将千秋一军才是。
“自然是为了在此地等你,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不然你安排得如此隐蔽,我怎么还会发现?”千秋的话当然不是真的,但是此时便是用来诈一诈司马星。
司马星顿时脸色异常难看,微怒道;“你派人跟踪我?”
立刻想到这一点倒是并不奇怪,主要千秋打了司马星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他出入永夜坊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只是他这等年龄这等身份传扬出去实在是不怎么好听。
要是换做是一个没脸没皮之人,此招也不太好用,不过司马星却有些不同,这人虽然有一对狗男女父母,但是这人在一堆权贵子弟中还算是长得相当周正的,且年纪小,论起说话的功夫来还不是千秋的对手。
看千秋说得如此笃定,司马星便问道;“你想做什么?”
千秋心道看来他是相信了他今日此举尽在她掌握之中,便想着他身边一定出有她的眼睛。
“见到雨霖铃了吗?”千秋笑着问道,司马星便是吃了一惊,若是之前只是有些相信,现在可是完全认为千秋掌握了他今日的动作。
“司马诚想要将她得到手可不太容易,莫不是你也有点兴趣?”
司马星怒道;“住口,你知道什么!”
千秋看他愤怒的样子,难道他对于司马诚和雨霖铃的事情早已知道更多,且甚为介意?那么此次前来看来就是和司马诚有关了,只是不知道这十二岁的少年人想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捏住这个话柄做什么?”司马星看着千秋浅笑的模样,心知这人一定在打什么主意,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自己的父亲司马诚。
“说来你爹和你娘都很有意思呢······”千秋幽幽一声,司马星却是紧紧捏着拳头,面色涨得通红,死死盯着千秋道;“你······你知道一些什么?”他说这句话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这人的反应倒是有些超乎千秋的意料。千秋本是想要通过司马星之手,将司马星也牵扯进入**公主和二皇子的事情,看**公主会用何等面目来面对自己的儿子,若是丈夫和儿子都知道了她同二皇子**之事,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