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认识花精,而且还是极为熟识的朋友。天帝一开始以为他和花精之间有什么,还曾对他动过手。后来,误会解释清楚,他多次为下凡与花精私会的天帝打掩护,一时天宫内蜚言流语,很多人都以为与花精有情的是他。他从来是不在乎的,自然也就不会去管这些。
花精带着一群妖魔闯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在他。那时候,他站在重神仙的前头,怜悯地看着花精。他大概是有许多话要同她说的,但最后不过一句:“回去吧。”
花精已成魔,尤其是看到一身喜服出现的天帝和天后的时候,她便疯了,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神仙大都懒散惯了,又都喝了个半醉,这忽然打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办,一个劲儿地嚷着去搬天兵天将。
残月是从上古时代就存在的神,这世间大大小小的战事他早已看透。花精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花精身后的人他不得不忌讳。这万年相安无事,全赖他和那人之间达成的协议。他心里只道,要是他伤了花精,那人自然就有借口攻到天上来。
众人只以为这女子是来寻他的,于是,为了如今的美好的生活,他只得先拿了花精,然后请命天帝自愿去悔过一万年。其实,他是厌倦了这些神仙间虚伪的客套,不如去睡觉。
天帝自然是愿意的,几乎是欢送着将他送去闭关。
那些在现在许多人看来神神秘秘的传说其实概括起来就是如此,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而他与花精背后的人之间的事就更简单了。那大概是十多万年前的时候,俩人打了一架,两败俱伤,后来遭佛祖点化,又想到这打架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于是就协议除非一方故意挑衅否则永不开战。嗯,其实等于是废话。不过自那之后,天魔两界除了小打小闹的,还真就没出过什么大事。他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神仙,自然是不会允许一个花精破了这万年的平衡的。
所谓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残月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伟大。可就是这么伟大的自己,将自己和自己喜欢的女子断送到如此田地。他可真有能耐。
残月在睡梦里一遍遍地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卯卯当年怎么会突然去了关押花精的地方还解了花精的封印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哦,字数还算足吧。哇咔咔,各种揭露的时候到了。好开心。
话说- -我房间是有阳台的,阳台和房间之间是玻璃的推拉门。然后,我从阳台回来的时候。。。撞上去了。疼死了呀,~~~~(>_<)~~~~ ,眼镜都歪了T T 求安慰,求虎摸。
☆、第95章
次日又收到一封信,乃是久未有消息的周志的信。残月捏着信,抬头瞧见林曦在院子里练“武”,霜霜端着一碗药从他身边经过,他叫住她,亲自将药送过去。
“你这耍的是什么?”残月问练完的林曦。
林曦哼唧一声,白他一眼,听着小胸脯特自豪地说:“这是‘太极’,罢了,说了你也不会懂。”看见他手里的药碗,她往他身后看了看,皱眉不悦地问:“霜霜呢?”
残月漠然问:“不想看见我?还是怕我在碗里下毒?”林曦便无话可说,自他手里接过药碗呼啦啦一口喝尽,末了,急忙从随身带着的小瓶子里倒出一粒糖丸塞进嘴里。这副样子,还真的就像个孩子。
残月拿回空空的药碗,盯着碗底的一点药渣子发怔。林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捂着心口匆匆跑了。
“又跑?”残月看着那兔子一样蹦离的身影不由地笑了,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心里捏着一只小小的瓷瓶。
秦三儿是中午的时候回来的,吃过午饭,对林曦匆匆交待了几句又迅速离开。
“哎——”林曦来不及叫住他,恨恨地搁下了手中的筷子。回头见某人依旧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她气道:“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喝得下去?你都不担心的么?”
残月就放下了手里的碗,对她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墨黑的眼里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秦三儿让她这两天不要轻易出门,林曦自然是晓得原因的。一觉睡到傍晚,小慈过来将她摇醒,说是秦三儿母亲来了。她先是一愣,继而咋呼地从床上蹦起来穿衣服,一边对小慈絮絮叨叨地念:“怎么办呢?三儿又不在家,这可要怎么办?”
其实她多虑了。秦三儿母亲的到访完全是受秦三儿嘱托来照顾她的,因为据说秦三儿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林曦心里自然是有些不高兴,但对着秦母也不能表现出来。她尽量让你看起来识大体谦逊贤惠,秦母不说话她绝对不开口,秦母不睡觉她绝对不离开。哎,她叹气。这官家的媳妇可真难当。
一连两日她都围着秦母转悠,直到第三日中午秦三儿回来问起某人,她才反应过来已两日未见到她那所谓的大哥。秦三儿派人去找,未果,他坐在椅子上叹气。林曦大概猜到事情是有些不顺利的,她想问但又怕在这种紧要关头给三儿带来麻烦,索性不提不问,只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许久后,秦三儿拉她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深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气息,低哑地唤她一声:“小曦。”她回应他有力的拥抱,然后带着笑意地跟他说话。
“三儿,我是不是从没同你说过这样的话?”
“什么话?”秦三儿抚着她的长发问道。
林曦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酝酿了会儿,一字一字地道:“秦翩翩,我欢喜你,我想同你一起过,百年后,葬一座坟墓里。三儿,你可愿意?”她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少女的羞涩,却不躲不闪,执着而坚定。
秦三儿鼻子有些酸,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边吻边说:“我愿意。”
林曦温驯地由着他吻,悄悄睁开眼想看看秦三儿此时的神情,却不想撞进了一双墨黑深邃的眼里。
眼睛的主人对着她笑了笑,薄唇掀动几下,而后悄悄离开,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很久很久之后,林曦才读懂他当时说的是:“卯卯,再见。”却再也没有办法回他一句同样的话。
皇帝驾崩,第一顺位继承人自然是太子。太子登基的时候,京都里的大臣从宫门口一直跪倒宣德殿,也就是皇帝平时上朝的地方,而这一大群里大臣中独独少了一人。
那时候林曦在家里闷久了,实在憋不住带着小慈背着霜霜出了门。远远地听到飞奔的马蹄声,尚未反应过来,一群人已经从身边过去。为首的人,一身白衣。
林曦吃了一嘴的灰,自然是不高兴,拉着小慈正想抱怨,那为首的白衣人忽然调转马头朝他们走来。到了近处,林曦才认出来这位正是夏秋然,夏世子。
世子对她温和地笑,她忍不住抖了抖。
“原来是弟妹。”夏秋然道,“跟我一起去见秦三儿?”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不容人反驳,林曦自然是不愿意的。
然而,那么一大群带刀带剑的人,她和小慈不过两个小丫头片子。林曦审时度势,让小慈离开,自己同世子共乘一骑而去。
林曦后来说,她这一生活得跌宕起伏轰轰烈烈,也有许多后悔的事情。然而,对跟夏秋然走这一桩事,她说不上后悔还是不后悔,最后她很矫情地将这一切归结为“宿命”。宿命里,有些人有些关系总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夏秋然骑着马带着一群人很嚣张地闯进了宫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林曦缩在马上,闭着眼都能闻到血腥味。
不知是何时到的宣德殿,她睁开眼就看到秦三儿站在面前,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惊惧。她想对他笑一笑,却听到他对她大吼道:“我不是不让你出门的吗?!”从认识秦三儿到嫁给他,她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她想辩驳却无力,因为夏秋然将她扯下马交给后面的一位随从扣押着。
夏秋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卷黄色的卷轴,展开,让宣德殿内所有大臣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林曦看见上面写的皇位继承人是“夏秋然”。红色的章,夸张地盖在上面,不知真假。
有年迈的大臣走过来看,皱着眉晃着脑袋,最后窝到一块儿窃窃私语。
太子坐在龙座上,唇角挂着讥笑看着下面吵成一片。
“太子。”夏秋然对着上面的人冷笑,“还不告诉大家么?”
太子仍旧是笑,而后步下台阶,皇冠上的流苏左右晃动。他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俯视着夏秋然,道:“告诉大家什么?告诉大家你也是父皇的儿子么?”他抬头盯着从门外慢慢走进来的靖王,高声道:“不如,由王叔告诉大家吧?”
关于夏秋然的身份众臣虽有猜测,但也仅仅止于猜测,这会儿听到太子这么说,都低着头竖起耳朵。
靖王负手走进来,说道:“秋然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先皇和云妃的儿子。当年云妃从冷宫里逃出,生下两子。其中一位正是夏秋楠,可惜,他已经死了。皇兄曾经说过,若立太子,一定会是云妃之子。夏秋楠死了,那么秋然便是唯一一个能够继承皇位的人。这道圣旨也是皇兄早年写下的,当时我站在皇兄旁边,看着他亲自将玉玺印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