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杨逍放开不悔,对张无忌道:“小兄弟,谢谢你将不悔送到坐忘峰。我杨逍是个有恩必报之人,你说你想要什么?”张无忌见杨逍如此说,不由有些生气:“我不是为了利益才将不悔妹妹送到坐忘峰来的。”“不行。我杨逍不喜欠人情。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教你纵横天下的武功。”张无忌见杨逍如此说不由冷冷地道:“你根本配不上纪姑姑,纪姑姑是相信我,才将不悔妹妹交给我。在你眼中就只有利益才能驱使人吗?”
杨逍乍闻张无忌说他配不上纪晓芙,不觉大怒又,见张无忌却是不为利益所动,心下有些佩服:一个小小孩童,能在答应了别人所托之后,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将人送到坐忘峰,这份信誉确实难得。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只道:“他日如若有事便到坐忘峰找我。”杨逍说罢抱起不悔飘然离去。
张无忌听得不悔无忌哥哥的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再听不见,心中不免愁伥。几个月的相处,他对这个小他两三岁的妹妹甚是喜爱,如今却要分别,自是不舍,他又再注视了一会不悔离去的方向,方才下山去。
竹林中杨逍倚在竹旁,怀中的不悔已然熟睡,眼中犹自挂着泪珠。晓芙,你当真这么狠心,抛下我们?难道我这十年的等待,等来竟是你的一去不归?多少个日夜的期盼,最终只能换来失望的黯然吗?你将不悔送到我的身边,难道不是在向我诉说你的心声吗?不悔,你不悔爱我,只是你也无法再回到我身边,这就是你要说的吗?杨逍摘下一片竹叶,轻轻放在嘴边,空旷的竹林中一曲相思,清寥凄惋,冷月犹在,孤星同存。空气中弥漫着他满满的相思,一点一点变成牵扯进骨骼的痛,随着曲子的悲伤,随着那个静殆身影的消,逝渐渐痛彻心脾。他的不羁,他的深情,他的洒脱,他的牵挂,他的孤寂,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他的痴,他的倔,他的傲,都被那个绝然离去的女子带走,那个他希望能伴他一生一世或者生生世世的女子永远都回不来了。
一滴泪滴在杨逍执叶的手上,然后被风轻轻带走。
正文 番外 幽冥
我叫幽冥,是苗疆四大家族幽族族长幽夜的二儿子。我有一个大哥叫幽泉,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的母亲是正室,而他的母亲是侧室,所以虽然他是长子,但他在族中的地位一直都不如我。我有一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祭渊。据族中的长老传言,祭渊是历代苗疆祭师中最有潜质的一个,很得现任老祭师莫逆的看重。幽族下一任的祭师非他莫属。祭渊是一个有着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的男子,他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待在他身边你会很快忘记心中的烦恼,内心一片祥和安宁。所以我很喜欢跟他在一起。我们经常在幽河畔静坐,什么都不说。只是我们都知道对方的想法,比如他很想做一个成功的大祭师,比如我不想做族长,但是为了我的母亲,我必须争这个位子。
后来我们认识了红梅傲雪,青竹残剑,本来他们的名字不是这样的,只是他们成了我的心腹后,所选的武功和个性使得他们拥有了现在这个名字。红梅擅蛊,傲雪擅长制作,青竹擅长轻功,暗器,残剑使的是一把断剑。红梅,傲雪,青竹,残剑,是我们族中死士之子。他们的父亲都在四大家族的争斗中死去,而他们被当成拥有血肉的武器养着,直到我将他们从那个可以称之为地狱的地方带出来,赐与他们名字,从此在幽族少了四个血肉武器,多了四个让人敬畏的护卫。
我知道我的哥哥幽泉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从他从中原游历回来后那双燃烧着欲望和权力的眼睛中,我就可以看出。虽然他平日在众人面前扮演的都是毕恭毕敬的角色,但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变成一匹吃人的狼,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在我十四岁那年,祭渊终于当上了幽族的大祭师。祭渊他是希望我能当上族长的,因为他算出我才是他要辅佐的贤君。他为幽族算的第一卦是凶卦,不过凶中险生,这表示幽族将来可能面临大动乱,但是可以逢凶化吉。
我的父亲有意将族长之位传于我,幽泉表面上没什么异动,但我知道他在私底下已经开始招兵买马,准备与我一争高下。幽族中的每个族人在成人之后都要到外面游历一番,增长见识。我没料到幽泉会下手如此之快,竟然趁我游历中原之时,暗害了父亲,囚禁了我的母亲。带着效忠他的族中一派逼着九大长老立他为族长。等我收到消息要赶回苗疆之时,却中了他的暗算。
其实我早就料到幽泉不会让我活着离开中原,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亲自出手。我低估了他的残狠,就像凶狠的狼,你若小看他的獠牙,你就会死在他的獠牙下。
可幸的是我遇到了她,那个叫纪晓芙的女子,那个有着温暖笑意的女子,她为了救我顾不得避嫌亲自帮我吸毒疗伤。在她的嘴唇碰到我肌肤的一刹那,我只觉全身一颤,被她碰到的地方有种麻麻的,热热的,触电般的感觉。在我心中荡起一波又一波无法形容的异样感觉。
那天看着她守在我身边熟睡的面容,我不由有些感叹上天的造物之妙:那是怎样的眷顾,才会有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娥眉淡扫,不施脂粉,流露出天生的丽质。我的心便在那一刻沦陷,我希望她就这样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红梅傲雪,青竹残剑的到来打乱了我的计划,幽泉已经开始逼位,事情已到了剑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带着她一起走,只会给她带来危险,所以我决定先回族中解决好一切,再来接她。看着她毫无眷恋的离去,我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将来我能够带走她吗?也许那个叫杨逍的男人早已得到了她的心。所以我对她下了蛊,生死同心。就算不能在她身边,我也要用尽一切方法守护她。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我借用幽泉阴险凶狠的本性,成功地离间了他那本就各怀鬼胎的同盟。在我将剑刺进幽泉胸口的一刹那,祭渊带头向我跪了下来。接着九大长老也纷纷的我下跪行礼,因为从此以后我就是新一任的幽族之长了。
在我当上幽族之长的两个月后,青竹回到族中,并且带来了那个人的话:我杨逍的女人我自己会保护。我忽然有些嫉妒这个叫杨逍的男人,如果不是那时我看到她提到他的名字时脸上遮掩不住的幸福,也许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手。如今我知道他能够保护好她,这就够了。
这些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我将青竹派往中原保护她。我有种预感,这次的心神不宁似乎跟她有关。这天我正在与九大长老商议族中事务,突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喷出来。身后的红梅扶住了我。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对她下了同心蛊的人。此刻她的眼中满是担心。同心蛊,生死同心。如果她死了我也活不了。现在以我的情况看来,她恐怕是遇到了危险。我手捂胸口,呼吸有些困难。我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了。
当青竹抱着面色惨白的她回到族中,我的脑海里中有一念头,那就是倾尽一切也要救活她。
正文 第四十章幽冥
一片混沌,我融在里面,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浮在空中,身子忽然下坠,坠落的过程里我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好像要寸寸断裂一样,撕心裂肺般疼痛。我张口想叫,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忽然一种清凉的感觉从我胸口传来,慢慢地向我全身扩散,我就好像被冰凉的水包围住一样,全身的疼痛渐渐消失。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清了周围的事物。我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竹屋中。竹屋里的摆设都是用竹子所做,甚是精致雅观。我摇了摇头想保持清醒,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哪里?难道我又穿回去了?这时一个苗族打扮的女子端着碗东西走了进来。
“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一看这女子的装束,就知道我还在元朝。那就是没有穿了,那么我这是在哪?那女子没有回答我,只是将手中的药递到我身前:“这是你的药,喝吧。”我怎么觉得她对我有很深的敌意。我接过药喝了下去,反正不见得是毒药,不然她也不用费心救我了。那女子见我把药喝完,接过药碗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就又走出去了。我看这她离去的身影,只能暗叹:她真是太有性格了。
重新在床上躺下,我静静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我清楚地记得在蝴蝶谷灭绝打了我一掌,难道灭绝还是手下留情了?想到这我心中微暖:灭绝,你终究还是顾念着往日的情份的。只是又是谁救了?我看刚刚那个女子的打扮,好像是苗人。我刚刚理出些头绪又有人进了屋:“姑娘,你醒了?”来人也是一身苗人装束,比最先来的那个女子和善得多,声音也柔柔的,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我见终于有人搭理我了,忙问:“我这是在哪?”那个女子听了我的话,显然一愣,然后笑着道:“姑娘现在在苗疆,幽族的领地上。”这回换我我愣了:怎么到了苗疆了?那女子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惊讶,道:“姑娘身受重伤,差点没命。是我们少主救了你。”我一听心里暗自嘲笑自己,原来灭绝还是灭绝,是我把她想得太好了。我太高估自己在灭绝心中的地位,灭绝,原来你真的还是要我死。不过好在我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