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子衿想想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奏报,立刻闪人了,据闻今天两位王爷吵架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而且依他看,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家王爷,他就不留下跟着吃挂落了。
龙曜天回到帐中,龙刑天已经迷糊着睡着了。他在旁边坐下来端详着。
以前的龙刑天是条向下能潜于深海向上能飞在九天的龙,被大哥龙弄天困在洛辰这片浅滩上,最后因情而颓。现在的龙刑天是什么呢?没有逼人的傲气,一身平平淡淡的气息,但是一样让人抓不住,他比以前的龙刑天更懂得什么是自由。
龙刑天感觉到一股存在感,睁开眼,然后头枕上龙曜天的腿,“在看什么?”
龙曜天笑而不答,拢好龙刑天的长发,将人压在身下,细细吻着,热欲升腾的身子纠缠到一起。
其实霸道也能成为习惯,只是有人披着狼皮,而龙曜天披了羊皮,容易让人缴械。
第二天一早,拔营回师。这一回去免不得又得封赏又得赐宴。龙刑天借口找莫笙商量事情跑到小皇帝那里一起上课去了。
龙谦跟他九皇叔并排坐着听莫笙讲帝王之术。
“主所用者七术,所察者六微。七术六微一说就是来源于此。所谓七术,一曰众端参观,二曰必罚明威,三曰信赏尽能,四曰一听责下,五曰疑诏诡使,六曰挟知而问,七曰倒言反事。所谓六微,一乃权借,二乃利异,三乃似类,四乃有反,五乃参疑,六乃废置。咱们先从七术说吧。”莫笙停顿一下,看着二人,觉得龙刑天在此听这些不妥当,但是不好明言。其实他教的这些也超出了一般的师父所讲,要不是龙曜天特意吩咐下来他也不敢教这些,他还拿到先帝留下的笔记,都是教导后世子孙如何为帝。他摸不清楚龙曜天的心思,如果小皇帝学了这些,恐怕第一个要扳倒的就是龙曜天本人吧,毕竟功高盖主的情况下,做皇帝的是无法安睡的。
“我看你一来,皇上也学不进去,不如放了今天的假,让你们出去玩一下。”
“哦,师父最好了,皇叔,今天去哪里?”
“只要不去庆功宴就行。这样,小凌找来一些人,咱们去工部的水部司瞧瞧去。”
“好啊,不过皇叔,我听师父的话,师父说皇帝要皇帝的样子,不能被人抱着,丢面子。”龙谦像个小大人的似的走在前面一板一眼地说着。
龙刑天只是一笑,“嗯嗯,皇上长大了,知道面子要保住,赶明儿要赏你师父,他最辛苦。”
“那是当然!”
龙刑天跟在孩子后边走着,“你也跟着去吧?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莫笙点点头跟过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你察觉到皇上开始长大了,人也开始变了,为什么却不在意?”
“他迟早要长大的。”
“可是你该知道他有了自己的主意,你作为臣子就要小心了。功高盖主,总会有人拿这个来说。”莫笙的声音很柔和,但是话里却是不容质疑的严肃。
“嗯,这事我见的不少。”龙刑天还是那副自在的样子,电视剧啊历史书啊,哪一个皇帝都做得很辛苦的,孤家寡人一个。“不是有你在吗?万一有谁给我下套,也不愁没人商量对策。”
“你就是这副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事到临头要是还这样,我还倒能放心了。”莫笙摇头失笑。
三人出了后宫向西走,去西画园,工部机要处,来往进去的人见到皇帝驾临,匆忙跪下迎接。折腾了一阵才终于坐定,工部尚书不在这里,工部左侍郎秦文安陪侍。
“这是名册,请皇上过目。”
龙谦看完,抬头问龙刑天,“怎么会找这些人?”
“因为需要啊,会当官未必就会修桥治河。”龙刑天接过名册,“去叫这几个人过来,你就不用回来了,去忙自己的。”
“是,下官告退。”左侍郎秦文安退下去,不一会儿,三个人进来请见。
左首第一个是惠州人,名叫王冀,已经年过中年,虽然是儒生模样,却早已晒得肤色如农夫那般,早年曾经参加过营建惠州建业运河的桥梁施工,挨着他的是他的徒弟,也是本家侄子王滔。
中间的是严准正,此人是洛辰人氏,颇有名声却无心功名,家有财产,又是排行第六,家中不求他为家赚钱,他乐得一身轻松,带着书童常年在外考察河道,一心著书。此人生得高壮,倒不像是读书人,更像是常年在码头风吹日晒的工人。
“看坐,今天是带皇上来求教几位先生的学问的。”
三个人初次见天子,自然很拘谨,他们接到工部的令,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才到不久,皇上就亲自来见,有这份荣耀也足够了。
“刚才来的路上师父跟朕说了治河的重要,朕年纪小,听几位先生说就好,不用拘谨。”龙谦笑着,既有皇帝的威仪,又不会让人觉得害怕。莫笙赞许点头,做为一个孩子能做到如此就很好了。
下面的三个人稍微放松一下,放在膝头的手都动了动。王冀胆子大些,他先说起建桥修路的事情,这方面朝廷也不是不重视,只是工匠的地位还不如农夫,不忙的时候依然要种地为生,工程的年月,连熟练的工匠都生疏了手艺。
龙刑天听着他说工匠的难处和苦处,也明白古代莫不是以农业为重,其他的行当都是勉励支撑。
“王先生所说极是,国家的建设还是离不开你们这些有手艺的人,今天本王请皇上来,也是想让三位安心,朝廷要改,至于怎么改还没定好,但是不会让有本事的人被科举埋没了。”
三人互相看着,面色欣慰。
“本王虽然这么说了,可是几位想必也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也不要过于心急。”
“小人在这里先谢过皇上和王爷,祖上世代以造桥为生,也想过出过出个状元光耀门楣,奈何时运不济,家道不兴,著的书都印不起……”王冀想起祖辈的艰辛不禁哭出声来,他的侄子也跟着跪地不起。
龙谦看看莫笙,莫笙握着他的手,“请王先生起来吧。”
“王先生快请起。”龙谦定定神说着。
叔侄二人谢恩起来,兀自擦泪不止。一旁的严准正也动容不已,世人皆说读书人最高,也明白百无一用是书生,却还是要为了功名去钻营,以致工程营造缺少有知识的人去研究。
“严某请奏。”
“严先生免礼,请坐着说吧。”这次龙谦没有怯,自如应对。
“谢皇上,历来朝廷重文重农,工造水利里,缺得是会计算的人,懂工程的人,可是这方面的学问,不论是书还是老师都寥寥无几,人才凋零,要想兴此业,还是要先从根本入手。”
“严先生真知灼见,这个本王有考虑,从太学入手教育,从俸禄上改善待遇,严先生如果不弃,愿意到太学开讲吗?”
“君在上,严某不敢懈怠。”
“如此甚好,皇上也累了,三位先在驿馆休息吧,静候传诏。”
三人谢恩跪送皇上一行人离去。
“九皇叔,朕需要学吗?”
“皇上学好怎么做皇帝就可以了,他们学他们的。”
送皇上回宫后,莫笙和龙刑天一道回去,现在的莫笙是帝王师,有自己的府邸。龙刑天出了宫门回过身看着雄伟的宫殿群。
“你觉得我改的那些会动摇国家的根本吗?”只有他自己清楚,刚才那些不是这个年代会有的政策。
“帝王之术里其还有一条是要让子民愚笨,这样才好管理,王爷要改的恐怕还不只这一点吧。”
“嗯,动了太学,那么学问的根源势必会掀起反对的声浪,说国家不稳,人心异乱,这些我都猜得到,但是一个国家的子民太过愚笨了,对国家又有什么更大的好处吗?生了坏心,有律法管,生了异心也可以驱逐,想把人永远束缚在愚昧里也是一种愚昧。”
莫笙这时在切实的感觉到,龙刑天跟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有着不同,而正是这种不同,让人不有自主的被吸引住。
第九章 又出命案
莫笙还不太清楚弄一系列的改革会收获什麽,不过眼前,太学里,那些迂腐的老夫子会群人而动说荒唐倒是真的。
“就不怕人人都去学工匠技术,荒废了农田?”
“不,有许会有吧,但是名额不会出现太多,这里需要的人也不会太多,始终是以农养国,兴工的主要目的是让学问的研究更深入到自然和数学领域里,有这两方面的知识会对发展农业有好处。”龙刑天说著发现自己使用了比较多的现在名词,已经开始让莫笙听不懂,其实这些话更适合跟龙曜天说,他必然会听他讲到底,不会随便呆楞。
莫笙直觉地问下去,“怎麽会对农业有好处?”
“农业的产量和工作效率太低,农具太陈旧,粮食的种子也没有人想过专门去培育选种。”
莫笙一惊,确实没多少人去弄,所有人几乎说默认了老祖宗的方法,是了他们犯了一严重的错误:只懂仿照过去。莫笙是修炼武功的人,他很清楚如果一味学著师父的招式是很难学出属於自己的武功,要想有成就,还是要自己钻研才行。只是武学上的这点道理,他从来没想过也可以和农业生产相通。他不仅长叹一声,
“以为学习祖宗传下来的方法就可以了吧,就是墨守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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