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此刻的行为在它看来也无比可笑?打什么呢,争什么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可是即便是我,清楚如我,不也是在争,也是在费劲心机?透彻明白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却不见几人。
突然小白碰碰我的胳膊,那厢的士兵已然迈步出列,军营大门已开,我,还有闻讯赶来送行的百姓们看着我们的士兵迈上杀戮之战,却也是保家之战。
我的战神,策马在前,锐不可当。
走出不远,突然勒马停下,后面跟着的兵士们也随之止步。
掉转马头,竟是向我们的方向而来。
众目睽睽下,黑马白衣人来至身前,高高在上的俯视。
“你会等我?”口气中满是高傲的笃定。
一丝不可觉察的笑意浮现在我们两人的嘴角。这出戏,要做给何人观赏?
狡颉道:“我只说喜欢,何时说过等你?能否活着回来还是未知呢!”
声音颇大,周围拉长耳朵的百姓们闻声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切切私语我的胆大包天,居然敢咒出征的将士!
慕容的笑意爬上眉梢。我一挑眉——没定力!
他并不着恼,以着更加高傲欠扁的语气宣告:“我会活着回来——娶我的未婚妻!”
围观人群更加喧闹,好似不经意的随意一瞥,满意见到几个人的脸色灰白。
慕容策马而去,留给人群一个坚定笃实的背影。
多年后,天下重新统一之后,江州地带仍流传一个传奇人物的爱情故事。故事的准确性,就有待商榷了………
小白曾经相当纳闷的问我,为何慕容要在众目睽睽下许下承诺,而我竟然也不多解释,任由他人误会。莫不是真打算红杏出墙开花结果?
我笑的高深莫测。
怎能解释慕容的一片苦心!军中虽然已经决定把我送给对方做交换,但反对派也不在少数,难保他们不会在货物转交之后来个黑吃黑,直接性把我黑掉!有慕容的一句话,多少还有些震慑作用吧。
不过,怎么搞的我好像随意转让随意买卖的货品?
气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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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走后不久,有人来恭敬请我转移。
理由:边境起战火,江州不再安宁。
装模作样抱怨一通,也就识相的在众人不耐烦的目光中做个乖宝宝。————识实务者为俊杰。翠花虽算不上俊杰,但至少识相。我可不想被人五花大绑当粽子送人。
马车出乎意料的舒服。居然有几分我在皇城时期乘坐那架马车的味道。史荧迩的用心可见一斑。
不是不感动。我并非铁石心肠,用怎能对他的锲而不舍不动心?平凡如我呵……纵有过人处也托福于有着一颗现代灵魂。得此厚爱,要我如何不感怀于心?
摸摸袖中那支代表无上荣耀的簪子。
能不能,能不能,我就扣下了?????
反正还给他他还是再给我,装作客气多没意思,就让我道一句“贪财贪财,笑纳笑纳”该多好?留做它用也罢、当成传家宝也好,反正好东西大家分享嘛………
使劲摇头——太贪财了!
如是这般谴责自己。
走了也该一半路程。眼看要到皇上控制的地盘了。我等待的救命恩人——竹桑傅,依旧杳无音讯。
或者应该自救?
又顾虑着慕容临行前的那番话,他要我乖乖等待不可轻举妄动。
就算暂时逃出去,乱世之中,我又拖着两个柔弱女子,可怎么生活………
(打断一下,许久未见的带鱼大大再次出现:“请问一下,柔弱女子两个是??”
翠花瞪眼:“废话!我,拖着两个,需要问吗?自然是小白跟疯儿!”
小心翼翼:“那个,她们也算柔弱女子?”特意把柔弱两字咬重。
翠花再瞪眼:“难不成是我柔弱?”
带鱼无奈笑容:“您说的对……”
翠花更瞪眼:“你不是被我踢到北极看熊去了,怎么还在这边?”
带鱼打商量的问:“嘿嘿,被熊一掌打回来了。您看,这次我能不能换个温暖点的地方?那里实在太冷…”
翠花点头应允:“好!这次送你去非洲看猩猩好了。”言毕大脚一伸,带鱼不见踪影。只听到空中传来威胁:“你送我那么远,你的故事永远也别想完结!!!”
翠花悔不当初:一时激愤,忘记了!!!!!)
言归正传。
晃悠晃悠走了很多天,在车上昏睡不知日升日落的我终于闻到丝丝阴谋的味道!
与我同样在马车里不能步出半步,到达住宿地点立刻被一大群人围住连只苍蝇都见不到的疯儿,这几天频频指示马车旁边的士兵去为我取水——非新鲜河水不要;打猎——非山鸡不吃;摘花——非蓝色花朵不收……
我虽在昏睡状态却也能隐约觉察士兵们的不满。而这不满,渐渐转变为无声服从。
是不是,很有意思?
某日,难得在行进状态中醒着的我饶有兴趣盯着疯儿看半天,然后掀开马车窗帘对随便一个士兵吩咐:“你,去给我打点水来!”
那士兵明显惊谔,居然楞在当场不能动弹,目光却有意无意瞥向疯儿。
聪明绝顶的疯儿微不可闻的叹气,温柔道:“小姐,我们这里还有水。”
闹别扭:“我就要新鲜的河水!”
一如前几日疯儿那骄纵的态度。
士兵手足无措,更是瞄着出现在窗口的疯儿。
她大大叹气:“是新鲜刚打来的河水没错,小姐!”小姐两字可谓咬牙切齿。
这时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的骚动,骑马过来,态度恭敬但并不客气:“发生什么事了,贵妃娘娘?”
周围的士兵好像都身体紧绷,手,有意无意的摸向腰间。
身后的疯儿拼命扯我的衣摆,忍着大笑的冲动,微微笑:“没事,逗他们玩呢。”
他目光中闪过不屑,没有多说的策马离开。
周围士兵明显松气。
放下窗帘,坐回车中,老老实实的盯着我的疯儿美人发呆。
一分钟。
两分钟。
一刻钟。
两刻钟。
终于,先忍不住的小白开口了:“你有病啊?干吗一直盯着人看。”
眼都不眨的继续看着疯儿:“你不觉得自出江州以来疯儿变美很多?成熟美,神秘美,深的某人真传!”
小白低头,闷不吭声。
这才不敢置信的投给她关爱的注视————不带这样吧,小白…连你也……
老天啊,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疯儿眼皮不带眨。在我如激光探照般注视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不得不说佩服!
她只自言自语:“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了某人定露陷。”
不服气:“佛曰:众生平等!”
“佛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得意忘形乃人之本性,如何不露陷?”
我晕——这话是佛说的?
气鼓鼓转身不理她们。
心中是掩不住的欢喜。
终于,终于盼到了。
某只速度超级慢的乌龟!!!!
变故——平地风波这世上总有很多很多事不随人意。好比我明明知道某人近在咫尺,他却偏要弄个天涯出来给我遥望。明明我心依旧,却不知道君心是否依然。
惆怅着,担心着,若无其事着。
万一他的营救不过是责任怎么办?只因为当初许下的诺言,说过哪怕我们分手没有感情他也要护我周全。
面上不露声色,默默看着身边一点一滴的变化。
某个笑起来很羞涩的士兵消失了,换上的是个沉默寡言满面沧桑的大个子。疯儿掀开帘子对人撩撩头发,那人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甚至传言中将军的心腹,同样才高八斗与慕容并称将军左膀右臂的佐领身边人也渐渐换了。
换的不着痕迹却有线可寻。
悲哀啊。将军居然就找了这样一个糊涂到连自己士兵都不认得的人来押送我?
终于这一天的傍晚,离朝廷控制的地盘只二十里之遥。佐领下令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再进城。
篝火燃起,阵阵饭菜香味传出,欢声笑语响彻四周。
疯儿扶我下了马车,就近坐在一堆篝火旁边,看着平日辛苦的士兵们开心的笑脸。
只觉诡异,直觉有事发生。
果然。
远处的树林突然出现一队队伍严谨的士兵。
缓缓朝这边移动。
有人不惊反喜我能理解。但有人,比如那位佐领,居然在下令戒备之后迎上前去,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大胆不带这样玩的。人命只一条,输了可就要等来生了。
虽说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但这疤,最好是不要出现。
远远看着,他居然对领头人说了几句话就转回来。
唉,唉,唉。
我的命运啊,为何如此坎坷。
就算没有惊天动地的战火硝烟,至少给我几声象征性喊打练耳朵嘛,还心腹呢,还才高八斗智慧过人呢,居然不动声色就投降?
没骨气,没人性,没义气!!!!!
比我们家慕容差远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