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要就做,”楼会长劝曲肃:“她这么多年里,可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
楼会长有些感慨:“想当年,我们还在归云山庄手下过活,不止纳苛税,还得供奉神位。”
“现在她带着你们给我们条活路了,要过什么东西?”
不止没要过,还每年巴巴地给他们送些好的。
更何况,楼会长是真的挺心疼常无忧,觉得她不容易。
一个孩子,带着这么多人,将日子过成了如今的好模样,这一路走来自己心里有多少艰难?
她明明可以要人命,要钱财,但如今只是想要些紫色的花瓣罢了。
曲肃也想给她,只是觉得有些难办,并且,他觉得紫色多难看啊……
其实,曲肃对颜色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喜好,除了粉色外,他都不太在意。
只有紫色,是君深穿过的颜色,他不喜欢。
但曲肃并不想因为君深穿过就不让无忧碰,没这个道理,君深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么可能影响到他们的现在。
只是,这颜色的花瓣是真的难搞。
但楼会长有办法。
楼会长找了纺织处的婶子,婶子觉得不难。
婶子说:“正好我们最近裁衣,剩下不少碎布了,都只有一点点大,我们还在想怎么用上呢。这不正好吗。”
婶子用染料,将碎布全都染成了艳丽的紫色。
之后,婶子又找了几个姑娘,大家一起嗑瓜子,一起把碎布剪成了小小的花瓣样。
常无忧看到的时候,颇为惊喜。
曲肃没让她细看,只让她远远看了眼效果。
常无忧觉得很不错,心满意足,再没了其他的要求。
楼会长叮嘱了曲肃,别让她知道是婶子做出来的,不然她心里可能愧疚,以后说不定就不要了。
但婶子能为她做些什么,其实心里挺高兴的。
曲肃最后也没有说这是布做出来的花瓣。
他们准备了许久,终于一切稳妥,要准备出门了。
这次出门,和以前不同。修仙的探子跟上后,立刻察觉了不同。
因为这次魔修竟然抬了个小轿子,抬轿的是那个金丹巅峰的黑胖魔修,还有另一个金丹后期的魔修,还有两个颇为好看的女魔修。
其实就是侯朴和楼探阳,还有秋以和香叶。
按理来说,是应该曲肃和何染霜来抬轿的,但他们两个要时刻提防着周围的情况,不能分心,于是只能让侯朴他们来。
曲肃走在轿前,何染霜走在轿后,将方圆十里内的异动全部收入眼底。
常无忧仍然穿着云瘴前辈给她的斗篷,经了前辈的允许,这件斗篷上充斥着强烈的化神气息,若是轿门打开,这些气息便会朝着对手扑面而去,造成境界上的强烈压制。
她在山中待了一年多时间未能出来过,虽然山中时常有新人来,但她终日忙碌,也看惯了山中景色,多少有些腻味。
现在走在小路上,她不停悄悄将帘子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向外张望。
洛秋以轻声和何染霜说话:“师父,这次……我察觉不到周围的气息……”
何染霜微笑:“对,之前那些人跟踪我们,你能感受到,但现在他们不敢靠近,方圆十里内都没人敢窥探我们的行迹。”
这是为什么,他们都知道。
修仙界还是怕,怕自己的窥探会惹了魔教化神的不满,招致祸患。
他们这次出门,其实声势更大一些,但遇到的人倒是更少了。
他们也不敢多事,严格沿着之前规划好的路线,绝不多行一步。
就这样走了两天,晚间他们停在外面,歇息起来。
曲肃撑起来防护罩,在里面和常无忧说话。
常无忧在轿子里,什么事情都没遇到,虽然是好事,但也觉得没意思起来。
她听曲肃说了这次的情况,曲肃告诉她:“这次看样子更为安全了,那些修仙之人甚至不敢走近我们。”
“这次你出来一趟,应该很有用,之后他们更加不敢对我们动手了。”
常无忧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但也觉得无聊起来。她甚至觉得有些惋惜:“这修仙界,这么这般模样……”
侯朴问她:“教主觉得,修仙界应该是何模样?”
常无忧想着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一些故事:“刚开始啊,我什么都没经历过,也什么都没见过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修仙界应该干干净净的,应该是个纯粹的地方。”
她说的这几个词语,和如今修仙门派的模样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干系,甚至让侯朴有些想笑。
但常无忧仍然认真描述着自己曾经想象中的修仙模样:“我觉得啊,修行的每个人都应该心有大义。”
“都应该以天下为重,为生民为先。应该一心修行,不管世事,不掺和凡人的事情。但若是天下有乱,就站起来以身殉天下。”
“就像现在,他们听到了魔教的人出来了,不管自己境界如何,不管对手境界如何,他们都应该站出来,为了心中大义而做出一些事情。当然了,他们对我们魔教动手不对,但这样什么都不做,更让人瞧不起。”
“他们现在这样,畏畏缩缩,甚至连我们的几公里内都不敢走近。”常无忧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对手确实太过拉胯。
曲肃听着她的话,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一个修仙界,也想象不到这样的修仙之人。
但他尝试着换了个角度,将她说得修仙之人换成了他们魔教中人,便能理解了。
“确实,”他点了点头:“若是之后我们魔教的后人变成了这副样子,我们也是会极为心痛的。”
其实常无忧看到的书里,其实是有这样的修仙前辈的,为了生民和个别修行后期、失了神智的魔修战斗,义无反顾。
但这些事迹,已经相隔太久,甚至将现在这些修仙之人叫做那些前辈的后人,都有些侮辱了。
经过了这么些年,修仙界的模样,既对不起百姓,又对不起先人。
常无忧没再说话,只觉得可悲又好笑,堂堂一个修仙界,这么多人,竟无一人有胆量出现在他们附近。
这样的对手,就算实力比他们强一些,但也担不起他们的半分尊重。
她最后只说:“修仙界这副模样,我们要是还能败,就太丢人了。”
侯朴很认可,当即点头:“我们自然不会输。”
他觉得自己要是输给了这样的对手,真的对不起死去的义父。
其实,修仙界经过这一年的熏陶,已经有些习惯了魔教正大光明的外出。曲肃和和何染霜,还有之后的侯朴和楼探阳外出频繁,早就让修仙之人本有些敏感的神经都麻木了。
但这些常无忧的外出,还是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每个掌门和长老都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化神出来了,但他们不敢猜、也猜不透尊者的意图。
只能躲避。
各个门派下了紧急命令,将之前安排的每个探子都召回,不许靠近,更不许偷窥。
他们自然不会觉得自己这些作为丢人,只觉得自己谨慎。
他们浑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对待凡人如猪狗,对强者便畏惧。
但最近修仙之人的谨慎,对他们附近的凡人倒是一件好事了,少受了不少委屈。
很多凡人还没接触过魔教,也听闻了古时候传下来的魔教不好的传闻,但慢慢也尝出点味道来:这魔教兴盛了,对他们而言,倒也不是坏事啊。
整个修仙界都为了一小支魔教队伍而瑟瑟发抖的时候,诸山阴暗的地牢里,忽然有弟子大声惊呼起来:“二师姐不见了!”
地牢里,最为坚固的那间牢房中,正中央的铁链已经断裂。
地上洒落了斑斑的血迹,延申到门口,消失在远处。
地牢里已经安稳了很多年,这些年里也只关了一个人。现在彻底慌乱了起来,每个弟子都争先恐后往前跑,生怕晚了一步,便会给门派招致祸患。
其延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身侧两个美丽的凡人,一男一女给他轻轻扇风,他已经元婴初期,并不觉得炎热寒冷,但他喜欢这样的感受。
其延最近日子还不错,和另外两个长老开始有些关系和缓的意思,也许不假时日,他便可以得到自己渴求的东西。
但他还没舒服多久,外面就有了慌张的声音。
“长老!长老!”
弟子叫得撕心裂肺,让其延心中一慌。
其延努力平复心情,不觉得会有什么大事,于是他沉声开口:“有何事情?”
他还想训斥两句,让弟子稳重些。
但弟子进了屋,哭丧着脸开了口:“师姐,二师姐她……逃出去了啊!”
其延心中嗡得一声,震得他头昏脑胀。
“她去干嘛?”其延声音都干涩了。
“二师姐打晕了小师弟,逃走时说……”弟子声音放小,生怕被外人听到:“说她要去除魔了……”
其延脑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大,他恨得要死,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弟子!
自魔教现世,整个修仙界达成了一致,静观就好,就他这个二徒弟,非得除魔,拿着剑就要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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