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宁默默捏紧了拳头,冷眼旁观。
她现在感知不到任何鬼气,无法确定清淮的方位,但是只要云悠瞬再跳出来一次,她就能抓到对方的破绽。
不一会儿,云悠瞬再次出声挑衅:“你明知这是我给她准备的陷阱,想替她受罪,哼。现在好了,她不领情,非要自己进来,你也只能眼睁睁看她被困,或许我做个善事,给她开个后门,她还能亲眼见证你的死,如何?”
白宁宁听得简直火冒三丈,抬手就想点火烧了云悠瞬这狗东西。
她生气的样子简直是云悠瞬的兴奋剂,后者的语气越发嘚瑟:“或者我干脆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当一对亡命鸳鸯怎么样?”
“亡你个大头鬼!”白宁宁举着灵气凝成的巨锤,精准的打中了空中的云悠瞬。
云悠瞬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化作白光四散逃窜。
周围的幻象也随着云悠瞬被击中,一瞬间土崩瓦解,变成一片纯白色的世界,只剩下困住清淮的阵法。
清淮昏死在其中。
阵法被砸坏已经停止运转,被抽出来的鬼气围绕在清淮周围,回不去也散不开。
白宁宁不能靠近,只敢远远的看着。
她现在气场全开百鬼莫近,保持不好距离兴许会烧着清淮。
清淮现在状态稳定,处于生与死的交界线上,现在不去动他,至少不会死,但也活不过来。
白宁宁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云悠瞬躲了一会儿,见白宁宁没有追杀他的意思,又大着胆子问:“你为什么能找到我?”
他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觉得白宁宁再怎么夸张也不可能掘地三尺找他。
白宁宁并不搭理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但并不是替他解惑,而是问:“刚刚让我看到的往事,是春秋笔法吗?”
“什么春秋笔法?”云悠瞬明显一愣,又被白宁宁捉住破绽,用灵气将他从土里拎了出来。
“烫烫烫!!”云悠瞬疼得直叫唤,他现在就是灵体状态,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白宁宁再不松手他就得散了。
白宁宁随手在地上画了个圈,画地为牢,将他扔了过去。
她以为云悠瞬听不懂成语意思,不怎么耐烦,换了种说法:“你是不是故意在误导我?”
云悠瞬见她撒了手,本想溜走,谁知不管往哪跑,只要稍稍离开圈的范围就会被烧。
他只能讪讪收回了手,老实巴交的坐在圈子正中央,开口:“我承认我不该编幻境骗你,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见过你母亲,想给你编一个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温柔乡……也不能算,就是普通人该有的生活而已……”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给自己找借口辩解,宛如一个一口一句“为你好”的中年长辈。
白宁宁听着他絮絮叨叨,明白了他想给自己看的东西和她实际上看到的东西根本不一样。
不管有没有用春秋笔法,至少她看得东西都是真的。
那是云悠瞬所见到的二十年前。
云悠瞬还在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白宁宁也没听他在说什么,直接问:“二十年前,你从哪知道地府要塌的?”
话音刚落,云悠瞬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呆愣地看着白宁宁,显然没想到她为什么忽然提这件事。
白宁宁眼底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云悠瞬慌了神,变得语无伦次:“你……你是不是有……是君家人告诉你的吗?还是玄委会?玄委会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他们……”
他说的全都是废话,又没有重点。
白宁宁有些不耐烦,说:“别问,回答。”
云悠瞬本想争辩,刚抬起脖子就看到了地上的圈,又讪讪缩了回去,怂了吧唧地说:“我算出来的。”
白宁宁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当即拆台:“你算不出来,你没有这种水平。”
云悠瞬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梗着脖子狡辩:“我年轻时候还是厉害的!”
白宁宁直说:“如果你真能算出天命,你现在不可能活着。干涉因果会导致你背负这段因果——俗话说,你会遭天谴。”
云悠瞬依然不承认:“所以我躲进山里避难。”
白宁宁冷着脸,懒得跟他一点一点掰扯,说得相当直接:“你是个怕死又虚荣的人,你在民间散播地府将塌的谣言,不过是为了在玄学界有立足之地,想借着人民群众的呼声和玄学几大家族平起平坐。但可惜,谣言刚放出去就被君老爷子关进了地下室,且他一下子就看穿了你半吊子的水平。”
白宁宁半猜半推理,将幻境没展示的前情提要也说得七七八八。
她每说一句,云悠瞬脸色就白上一分,终于明白白宁宁早就摸清了他的底。
“你不应该知道这些……你不可能知道……知道这些的都死了……”云悠瞬慌乱得气都喘不匀,乱得六神无主的时候,终于抓住了关键点,“你偷看我记忆了?”
见他智商短暂上线,白宁宁欣慰地微微一笑:“你主动给我展示的。”
云悠瞬一愣,随即惨笑起来。
到底是他低估了她的实力。
他以为能编织出一个梦境骗住她,谁知她根本不受蛊惑,直窥人心。
白宁宁问:“还有什么遗愿吗?”
云悠瞬脸色灰白,迟缓好一会儿才摇头。
白宁宁:“云闲呢?”
云悠瞬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他尝试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闭了嘴。
他呆愣愣地看着白宁宁,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是善是恶。
白宁宁见他一副没救的样子,又回到最初的话题:“你从哪听说的地府将塌的消息?”
云悠瞬垂着头,木讷地应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他们在说话,我看到了地府之门……她说地府会塌,她要奉献自己的灵力挽救地府……”
白宁宁:“然后呢?”
云悠瞬:“然后他们进去了……”
白宁宁:“还说了什么?”
云悠瞬:“过渡期……需要小男孩牺牲一下……”
白宁宁大致明白了,小孩就是她的二哥,楚予宴。
当时恐怕是阎王在交代后事。
白宁宁:“你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云悠瞬:“她发现我了,来找我,让我保密……但楚予宴误会了,我就将错就错……”
白宁宁彻底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脉络。
地府因不知名原因出了岔子,有塌陷风险,前任阎王(也就是她的妈妈)决定牺牲自己拯救地府,并相信玄学界和代理阎王(她的爸爸)能撑到下一任阎王上任。
地府无阎王的过渡期,她妈妈和君老爷子联合起来准备了过度方案,但部分玄学大家族的害虫想从中分一杯羹,部分投机人士想横插一脚。
君老爷子和楚泽磕磕绊绊也还算平稳地度过了无阎王的过渡期,总算是将接力棒交到了她手上。
而她刚一上任,那些藏在阴暗中窥探的投机分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白宁宁:“鬼怪联盟,幕后老板是你吗?”
云悠瞬点头,又摇头:“我和各家族合作……有……”
他开始絮絮叨叨毫无重点地念合作名单,白宁宁懒得听。
听了还得去验证,麻烦。
反正那些人全被她抓来地府打工了,一个不少。
白宁宁第二次问:“还有遗愿吗?”
云悠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风筝……答应过小闲陪他去放风筝……”
他几乎刚说完,就随着幻境化作白色光粒消散于空中。
白宁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人呐,活着的时候总想着明天再说,等死了才开始遗憾……唉,你这种事我没法帮你。”
光幕还未散完,瘦骨嶙峋的云闲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手上抓着半张四季谱的纸,一脸焦急:“可算找到你了,我来救你。”
白宁宁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刚刚可能多此一问了。
还替别人考虑祸不及子女呢,他算的倒是精明。
云悠瞬早就替云闲想好退路了,提前和他割席,再安排云闲来救她出去,让云闲在她面前卖个好,以后的路也好走。
可惜她不吃这套。
白宁宁问:“我之前让你签字按手印了吗?”
云闲一愣:“什么?”
白宁宁指着他手上的半张四季谱的纸,说:“正好,在上面签个名、按个手印,给地府打工还债吧。”
云闲虽然有些懵,也没犹豫,按照她说的做了。
白宁宁将他递回来的半张纸放回四季谱里,纸张瞬间归位,好似没被撕过似的。
白宁宁:“你爸干的那些事,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的?”
云闲老实点头:“知道的不全,不过大概猜到了。”
白宁宁掐指一算:“至少得打七辈子白工才还得清你这辈子助纣为虐的债哦。”
云闲点头应声。
白宁宁:“还有我好心帮你却被你家反咬一口的债,是不是也得算你头上?”
不管她说什么,云闲都是点头认下。
白宁宁顿时无语,摆摆手:“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先找回自我再给地府打工,地府可不收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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