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谷暄气得拍桌而起,跟他对峙,“我谷家向来堂堂正正,不做那些亏德行的事!”
“少装了,鬼差们被赶回地府,这事你们谷家没少出力,这会儿开始当好人了?晚了!”
谷暄仿佛被踩到痛脚,脸红脖子粗,试图拉众人一起下水:“当初几家一起,还是君先生拍板定的策略,一屋子人,谁都不干净,谁都别想跑!”
白宁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段往事,大抵是各家都想从鬼差手上抢鬼去填自家的“转灵阵”,为了集体利益最大化,合谋将鬼差赶了下去。
谷暄声音颤抖着,几近癫狂地碎碎念:“是阎王,阎王来复仇了,哈哈哈……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先是元家,再是我们,紧接着就是你们!都别高兴的太早!”
“别自己吓自己。”
君老爷子用拐杖敲地板,声音厚重如古院钟声,唤醒了众人,让大家都镇定下来。
白宁宁疑惑地看向他的拐杖,怀疑里面有一个音响,或者有一个扩音装置。
君老爷子继续说:“阎王早就死了,十七年前就死了。”
白宁宁一愣,十七年前?
她今年十八岁,她一岁多的时候母亲才死?但她刚出生就作为弃婴被抛到了孤儿院啊。
君老爷子说得大义凛然:“我们是在替地府分忧,懂吗?地府日渐式微,玄学界如果不能担起重任,人间就危险了。我们要为了黎民众生谋福分,即便是做一些不被认可的事情,也是为了正义。”
元沐阳垂着头,将情绪藏在阴影中。
但白宁宁不用看也知道,他这会儿表情难看到吓人。
这种话他从小到大听过许多遍。
知道转灵阵存在之后,再来听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感觉截然不同,恶心得让人想吐。
元沐阳忽然开口,问:“如果地府……”
“少爷,该吃药了。”白宁宁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递上了一个保温杯。
一屋子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众人想起来元沐阳先前咳嗽不断,多半是身体还没有好全。
他这会儿脸色格外苍白,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一遭。
白宁宁黑着脸看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但元沐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接收到了她没说出口的话:再多说一句你就死定了。
“抱歉。”
元沐阳沉默地拧开保温杯,中药独有的苦臭味瞬间溢满了整个厅堂。
在场老狐狸们也难得拿出了关切的长辈姿态——
“没事,好好喝药。”
“养好身体才是第一大事,先前听你一直咳嗽,不舒服的话可以少说些话。”
“你只需要将讨论结果带回去,通知你父亲就行。”
元沐阳沉默地喝了一口,准备拧盖子。
这药太苦了。
白宁宁:“喝完。”
元沐阳:“……”
不是说逢场作戏吗?至于准备这么苦的药?还非得喝完?
他愁眉苦脸的盯着药,不太想喝。
老狐狸们又宛如暖心长辈,继续劝他:“良药苦口,喝吧。”
甚至借机卖人情:
“知道你重病,我们也给提供了不少珍贵药材。”
“这都是各门各派的心意啊。”
这本是个小插曲,喝完药也就开始下一个话题了。
但卫家代表忽然警觉了起来,问:“这是加了红绒草的那味药吗?”
白宁宁:“不,只是些补品罢了。”
提起这茬,大家才想起来元家找地府求助了红绒草。
卫家代表继续问:“拿到红绒草了吗?”
白宁宁摇头:“抱歉,我只知道那天元先生哭得很伤心,后来就病倒了。”
这和他们得知的情报一致。
那多半就是没拿到红绒草了。
大家都默契地沉默下来,默不作声,有人在喝茶,有人在拿手指卷头发,还有人一动不动,盯着元沐阳喝药。
元沐阳捏着鼻子,将整保温杯的药一口灌下,然后将空杯子递给白宁宁。
这药不对劲。
他短暂地失去了味觉和嗅觉——太苦了。
但这药材所过之处,喉管和胃部都火辣辣的疼,烧得让人心慌。
他可以确定,他现在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解地看向白宁宁:为什么?
卫家代表摸着下巴,一语道破天机:“元家会不会和地府合作了?来打探消息?”
-
与此同时,清微山。
元修朔沉着脸检查信箱,发觉少了一张镀银卡纸,连通着这次的信物戒指也不见了。
但卫家分明来找他说过风凉话,说再不参会就要被除名了。
他虽然没放在心上,但邀请函怎么能没了?
他检查两遍,确认邀请函和信物戒指同时消失,找徐婉惠问:“你最近动过信箱吗?”
“没有,怎么了?”
元修朔又问:“最近有谁靠近过信箱?”
“都没有,外人不是都送走了?最近没人靠近这边,我都替你拦下了。”
她意识到事有蹊跷,问:“东西丢了吗?”
元修朔反应迅速,拿起手机,准备给君老爷子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情况。
只可惜,他拿起手机的一瞬间,清微山的信号基站被拉闸了。
电话、网络通通失灵,任何消息都送不出去。
元修朔脸色越发阴沉,明白不仅有人冒充他去参加会议了,对方还派人盯着他,以防他忽然出现坏事。
他披起外套,跟徐婉惠说:“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盯着山上。”
“好。”徐婉惠着手去解决山上的信号问题,“查到是谁之后,我会发消息通知你。”
会议已经开始了,他现在赶去开会一定来不及。
只需要找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告诉君老爷子有人冒充他就可以。
山上信号全无,恐怕到山脚也不一定有信号,直接去北杨市?
他速度极快,飞奔下山——玄门人士用一些特殊方法,移动速度比车快多了。
只可惜刚到半山腰,就被好事者拦下。
眼前一道鬼影拦住他的去路,看不清脸,只听鬼影说:“此路不通。”
-
“元家会不会和地府合作了?”
白宁宁替元沐阳做出回答:“不会。”
诸位老狐狸能看出来,白宁宁才是主要话事人,是元修朔派来盯着元沐阳的。
刚刚喂药给他,多半是因为他想说不该说的话,被叫停了。
卫家代表故意找茬:“问你了吗?让小元说!”
元沐阳手上拿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太苦了!’
——这是白宁宁刚刚递给他的纸。
他用纸挡住了自己的头,弓着腰蜷缩起来。
白宁宁丝毫没有把卫家代表放在心上,随意说:“怀疑我们合作,多半是因为门口的办事处。那是否代表,谷家即将和地府合作?”
她祸水东引,将矛头对准谷家。
谷家据理力争:“我就是惹怒了阎王,地府才推掉我的外墙!”
卫家人仿佛是找茬专业户,说:“对方要是这么有能力,为什么只推你的外墙,而且墙向外倒塌,内部分毫无伤。”
谷暄:“或许是我带了许多人盯着,被对方发现了,所以只能用一些不入流的小伎俩,而不敢直接现身。”
白宁宁稍有些不满,这么精妙绝伦的技法,如此精准的设计,怎么能说是不入流的小伎俩呢?
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种事吗?!
卫家人更觉得不对:“你们谷家这么多人盯着,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倒了你们家的外墙?你们还没发现是谁推的?我怎么不知道世上有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发觉里面问题大着:“是啊,还有人能当着你谷暄的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全身而退?不会是你故意放跑的吧?”
谷暄百口莫辩,恼羞成怒:“我费心做那种事做什么?”
卫家人顺理成章推理:“你和地府合作了,但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还特意顶着黑眼圈出现,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说着,他哼笑一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但没想到,我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看破了你的伪装。”
白宁宁:“……”
这么晚才发现这一点,也不用这么洋洋得意。
谷暄大手一甩:“你爱信不信吧!我没和地府合作!”
大家一你言我一语的质疑:
“你今晚出现开始,就一直放一些假消息,故意扰乱我们的心绪,想让我们惧怕地府,是何居心?”
“费大功夫推了墙,又不舍得伤害屋内建筑是吗?”
“我听说你提前就将墙边清场了,一个人都没留下,是怕墙倒错方向了伤了自己人?”
“……”
谷暄觉得这些质疑简直是无理取闹。
鬼知道那墙会往外倒啊!
墙边不留人,是怕让圈地竖木牌的人发现他们在盯梢!这是谨慎的策略!
谷暄越想越气,拍着桌子跟卫家对骂起来,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你才有问题!你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急着撇清干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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