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勉强冠着“名媛”的称号,换取了蒋林希所有的自由与思想。
她本能的寻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想看看她又受到了谁的追捧?
又想着会不会有人嫌弃她是个土包子,嫌弃她居然在如此盛大的宴会都只会穿个破运动服,最好再狠狠的刁难一下,逼迫她离开。
可非也。
庞金龙笑眯眯的追随乐伽。
“乐大师,我这几日不见,对您甚是想念啊。”
“对了!还有一事儿我得跟乐大师说一下,您先前混娱乐圈时被人算计的那些事儿,我与盛董都帮您解决了,您就安安心心的干您的大事儿就行。”
庞金龙真的很像乐伽的狗腿子。
他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在场的商业权贵真要按个等级排名,他也能往上层数一数。
多数人见了他还得客气的喊一句“庞董”,但人家就是心甘情愿跟着乐大师当小弟。
“你变了。”乐伽侧目看他。
“什么变了?哪儿变了?”庞金龙这心立刻吊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自个儿哪儿做的不够好。
“你不色了。”乐伽直白叙述。
她动动鼻尖。
“你身上没有yin欲的味道了。”
庞金龙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啊哈哈哈,原来是这个。”
“我这是往好处变呢。”
“打从上回跟盛董见了那么多事儿后,我哪儿敢身不正心不纯了?戒了戒了,以后保证干干净净思想端正。”
说到这儿,庞金龙又升了升音调,强调句:“还会多做好事儿!做正道的事儿!”
“也监管好手下的人和事儿,不能出岔子!”
“那很好。”乐伽淡言。
得到肯定的庞金龙这颗心立刻落得踏踏实实,暗暗发誓以后一定更加身正心纯。
盛司珩笑笑,带着乐伽继续在人群中穿梭。
“乐大师,您刚刚说到的味道,是来自人身上的什么?”盛司珩很感兴趣。
“善与恶、罪与孽。”乐伽回复时,泛着淡淡光芒的眸子在整个宴会的大厅中流转。
好杂乱的味道。
好复杂的人。
“比如呢?除了yin欲还有什么?”
“贪婪、嫉妒、愤怒、高兴、期待、奸诈、背叛。”乐伽的解释忽然停住。
她流转的目光锁定于一个背影之上。
“乐大师发现了什么?”盛司珩弯身,顺着乐伽目光看去的同时,贴在她耳边低声询问。
乐伽扭头,问:“你变态?”
她记得韩胜利那场直播时,观众骂靠近她的韩胜利是猥琐变态。
盛司珩突然靠近。
他也是个猥琐变态。
盛司珩:“?”
“乐大师,我不是……”
矜贵的盛家大少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做一次“变态”。
“乐大师,您发现什么了?”庞金龙忍着笑,打断这变态的气氛。
“叛徒、小人、罪人、凶手。”乐伽目光回到那抹背影上。
双方隔得不远,但那股充满罪孽的气息直冲乐伽鼻尖儿。
在其中还夹杂着重重的阴气。
虽没有鬼跟随,但他身上有阴气。
莫名的,她感到了一股因果的拉扯。
因果的苗头似乎在拉扯着什么,牵动乐伽经历的过往。
是红薯干赋予她的力量吗?
她比从前厉害了。
“乐大师指的是不是指穿着银灰色西装的那个中年男人?”盛司珩隐隐想到了什么,语气耐人寻味。
“条纹也是。”
两个人,一中年,一青年。
身上漂浮着的恶劣气息格外浓重。
“是孙总和小孙总?”庞金龙试探一问。
“孙?”乐伽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那条模糊的因果线似乎有了一个解开的线头。
“孙世红和孙向北,两父子,是盛家的表亲,平时跟盛家的建筑项目有合作。”盛司珩没对着乐伽遮掩信息。
盛鸿图说过,乐伽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她是座上宾,也不仅仅是座上宾。
还是那句话,是得供起来的姑奶奶。
乐伽不语。
她沉默看孙世红与孙向北两父子。
她想到那因果从何而来了,想到那因果线牵扯的人到底是谁了。
是那对为父奔波的姐妹。
是那个冬天穿着不合身衣服吃烂菜叶子的孩子。
是数不清的穿不起冬日新棉袄的他和她。
可他们身上缠绕的阴气、罪孽却不仅仅来自于他和她。
还有更多。
为何?
他们该被那滔天的罪孽和阴气折磨的不成样子的。
乐伽迈步,朝着那两父子走去。
她动作太快,庞金龙和盛司珩反应过来时,乐伽已走出几步远了。
孙世红和孙向北正手握香槟杯与人笑着交谈,讨论明年公司发展方向,讨论未来的商业计划。
他们侃侃而谈,为金钱、地位、名利阔论,没有给生活、饭食、和受冻只言片语的机会。
乐伽于他们身边停稳站立,双目直直盯着二人的背,然后伸出了手。
庞金龙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乐大师!要整活了!
就是这整活的方式!怕不是要搞事儿啊!
上去直接一个开背掏吗?
庞金龙有些提心吊胆,猜测接下来会不会发生激烈的场面。
盛司珩表情未有波澜,他望着乐伽的身影向前走去,准备好过会儿的收场。
乐伽的手摸进了孙世红的背,渗过背继续深入。
盛司珩动作一顿。
他再次被颠覆认知。
乐伽的手宛若虚幻体,越过人的衣服、皮肤,深入血肉内脏再探出。
乐伽摸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捏碎了孙世红掖在西装内口袋的护身符。
乐伽手转移方向,下一个碎掉的是孙向北的护身符。
那一瞬,乐伽清楚的感应到有东西在靠近——是阴气。
原本停留在这两父子身上的微弱阴气开始波动,与渐渐涌来的阴气绞缠在一起,在其周身气场滚动着。
乐伽收回手,动作自然如流水抄入衣兜。
盛司珩不知她做了什么,但知做的一定不是什么……不,做的一定是什么好事儿。
他继续朝着乐伽走去。
双方还有两步远时,那小白花又出现了。
“小盛总。”蒋林希这次喊人没那么多底气和应对自如的柔弱伪装了。
她在硬着头皮社交。
在距离乐伽几步远的位置,被暂未看到乐伽的蒋远山和舒柔逼迫与盛司珩社交。
蒋林希知道,她在此刻、在与乐伽相比的时刻,她没有任何尊严了。
盛司珩越过她停在乐伽身侧,倒也没越多少,只是隔了一步远而已。
一句“小盛总”也让正在攀谈的孙世红、孙向北等人止语,回头寻着小盛总看去。
结果刚一回头,就看见与他们紧贴的乐伽正一脸漠然的盯着他们。
说的不中听一些,那种感觉活像鬼盯人。
“你!你!”孙向北惊了一跳,愤怒和不满涌上心头,让他想发难乐伽,但是碍于当下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他得顾及形象和面子。
他喊了两句后压下情绪,也看清楚了乐伽。
在那一瞬,不满的情绪开始发生变化,打量乐伽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审视。
像是在挑选货物。
孙向北和孙世红对视一眼,在得到只有双方能读懂的回应之后,孙向北饮了一口香槟,眼中带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荡笑。
乐伽细细品着那股特殊的味道。
淫念、恶念相互交杂。
“二位,介绍一下,这是乐大师,是我父亲特地邀请的重要客人,也是我们盛家的座上宾。”盛司珩的出面表明乐伽对于盛家来说足够有分量,起码不是孙家两父子可以随意冷眼的。
这也是盛鸿图的要求,让所有人都知道、认识乐大师。
“盛家座上宾”一词分量足够重,引得在场数人朝着乐伽这边看来,想要这位座上宾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同样看过来、围过来的人当然还有蒋远山和舒柔夫妇,以及他们的二世祖儿子。
“原来是盛董的客人,您好,乐大师。”孙世红换了笑脸,伸出手跟乐伽握手。
乐伽仍是双手抄兜,神色淡淡没有回应。
孙世红笑容僵了片刻,神色又在一瞬后恢复如常,眼中的晦暗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客气的笑容。
“不愧是盛董的座上宾,就是与众不同啊哈。”孙世红说了句场面话。
还有其他宾客上前,跟乐伽打着招呼,一句“乐大师您好”过后,便是几句自我介绍。
小盛总亲自带人,这足够说明乐伽有多非凡。
这是给盛家、盛鸿图的面子,也是他们想攀升的借机。
如盛鸿图和庞金龙所想,这场面给的是足足的了。
“乐大师……乐大师……这称号好熟悉啊,我好像听家里的孩子说起过这名号,似乎……是某位厉害的玄学大师呢!”
“我看着乐大师也挺面熟,该不会眼前这位正是最近直播火的一塌糊涂的那位大师吧?真没有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乐大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