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主上的翅膀虽然是黑色,但在光下会折射出不同的颜色,这种颜色,大概率反映着他此刻的心情。
比如偏红橙色,则说明心情愉悦,偏蓝紫色,则代表了心情忧郁和低落,而五彩斑斓各色变幻,则代表着心情复杂、起伏不定。
当然,还有那种死寂一般透不出光的黑色,如果出现,那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虽然那种死亡之黑它只听说过,也从来没有见过。
…………
黑衣男子落在高台上,向那边的白衣女子走去。
高台之处的风不小,将白衣女子的长裙边缘吹得翻飞,也同样吹起了她的一头银发。
虽然那一头银发长及腰部,但只有尾端在风中飘扬,长发的上端则被什么东西缠绕着,在风中岿然不动,显得格外乖巧。
那是一片黑色羽毛,有巴掌那么长,看起来像质地坚硬的翅羽,此刻却像有生命力一般,松松软软地缠在银发上,不让那些飘扬的发丝去干扰她的视线。
白衣银发的女子正专注地盯着眼前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光点,有的光点比较密集,另一些却极度分散。
这是一个又一个的小世界,也是她的精神体可以追踪到的地方。
白衣女子正寻找着她的目标,余光却瞥见了身边的那点红橙色暖光,于是头也不抬地问了句:
“解决了?”
黑衣男子“嗯”了一声,见她仍在用自己的精神体搜寻目标,也没多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
虽然从表面上看他很安静,但随着时间的过去,翅膀上的红橙色暖光逐渐变得黯淡,慢慢换上了忧郁的蓝紫色。
白衣女子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光点处锁定了目标,松了一口气,转头却瞥见那双暗搓搓换了光芒的翅膀。
忍住蔓延到唇边的笑意,白衣女子熟门熟路地伸手抚上那双黑色翅膀,看着上面的光慢慢地变回暖橙色。
受到安抚的黑色翅膀抖了抖,委屈地伸过去,搭在她肩上。
白衣女子闭上眼,感受着那边传过来的记忆。
“那家伙在东边就被干掉了?”
白衣女子感到讶异,开始仔细察看这些日子的发展。
“原来如此,那个金系玩家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那家伙还来不及成长起来,就先殒灭了。”
在原本的走向里,吞噬木妖,是那家伙成长的第一步,但这第一步还没迈开,就被金系玩家给打断了。
不错,够果决,有她当年的风范。
白衣银发的女子很满意。
黑衣男子见她高兴的样子,身后的翅膀再次张开,一片片黑色羽毛射出,在空中勾勒出那个世界的地图。
地图依然是东西南北中五大块,各色光点明明暗暗,其中那显眼的五对,明明五行相克,却和谐地依偎在一起。
那五个本土光点,仍然带着黑气,但却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即使走在人群中也不会引起骚乱。
嗯,就像现在的他一样,看起来无辜又无害,乖巧又可爱。
不过,该算的账她不会忘记,就像他身上的那些羽毛,当初是怎样被一根根拔除的,在她心里永远消磨不掉。
作为回报,那家伙的残余精神体,她也会一个个找出来,直到消灭殆尽。
一头银发看着十分圣洁平和的白衣女子,此时正酝酿着某个并不和平的想法。
回过神来,白衣女子见身边的男子盯着自己的银发不放,以为他又在纠结当初那件事,忍不住开始头疼,丝毫不记得刚才翻旧账的正是自己。
“好啦好啦,不是要黑色的头发才好看。”
“看看这银色,多么高冷,寻常人一看就不敢接近。”
没有人敢接近是最好的了,那她就永远是他一个人的。
黑衣男子张开宽大的翅膀,把她整个人罩住,笼在只有两个人的黑暗里。
羽毛被一根根拔除的痛苦已经淡却,但她这一头再也变不回去的银发,成了他心头永远的伤。
黑暗中,银发上的黑羽悄悄开始蔓延,将那不规矩晃动的发丝缠得更紧。
…………
“主上,我真的通过考核了?”
刚刚摸鱼还被BOSS发现了的小乌鸦,惊喜地收到自己转正的消息。
只是在它转正的第一天,整个“五行”游戏人去楼空,只剩下它这唯一的员工。
咳咳,虽然除了两位主上和它自己,这个游戏就没别的管理者。
但现在的问题是,那两位双双跑路了,就留下它孤独地在这里?
刚刚转正成功的实习小幻妖,此刻成了留守员工,虽然可以光明正大地继续摸鱼,但没有同类,不免感到一丝寂寞。
等等,同类?
前面那只白色的鸟儿,似乎不是幻化出来的生物?
小乌鸦振翅追了上去。
目睹这一切的白衣女子轻笑了声,任由黑衣男子将自己卷起,向着高处飞去。
风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被送到那个世界的五位,你是怎么打算的?”
“放心,我留了一条连接的通道,那边应该有办法过来。”
“啊哈?那几位要是也进这游戏,岂不是会变成打不死的BOSS?”
“没关系,有她们在,他们只会变成奇怪的玩家。”
“啊这……”
私语声渐渐随风而去。
这一天,“五行”游戏里的玩家们,罕见地看到天空中的不明生物。
那生物有着巨大的黑色翅膀,在阳光下却折射着五彩斑斓的色彩。
宽大的黑色翅膀间,似乎有亮眼的银色飘扬,但隐隐绰绰还没看真切,就已经随风远去。
众玩家或惊奇,或唏嘘,然后继续着自己的日常。
直到有一天,那久未有人的小木屋旁,写着“神秘任务中,勿扰。”的木制牌子,被一根藤条,轻轻摘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五行相克的小番外,是黑白相克,也可以说是光暗相克。
故事暂且告一段落,但故事里的人却永远向前,也许新的世界,正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