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朝云柠看了过来。
云柠勾了勾唇，打了个响指，一抹冰蓝色的火焰出现在她的指尖。
这火怎么弄来的不言而喻。
秦溯眸色一颤，仿佛被那抹冰蓝色的火焰烫着了一般，逃也似的移开了眼。
掩在黑发间门的耳尖红的滴血，绯色攀升，渐渐染上了侧脸。
云柠见状，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发现中了忘情珠的秦溯比之前脸皮薄了很多，动不动就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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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冢。
界渊出现的突然，当时一片混乱，晏北也是在云柠消失后才意识到自己被系统摆了一道，登时脸色就难看了下来。
章小小见云柠和秦教习一起消失在了那条黑色裂隙中，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还记得之前郁楚悠曾说过那条巨大的黑色裂隙是界渊，有去无回，掉入里面的人绝无再上来的可能。
“这怎么办啊。”
章小小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哭腔：“阿柠和秦教习都掉到了那里面……”
她现在无比后悔将那两枚秘灵坊的通行令给云柠看。
如果不是因为不放心自己，云柠也不会跟着一起过来拍卖场，也不会因为那个破镯子来这么个鬼地方！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章小小怒视着对面的晏北，生气道：“你满意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阿柠和秦教习也不会落入界渊，你……”
章小小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抬头的鬼王吓了一大跳，到了嘴边的话因为过于害怕卡了壳。
或许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晏北再也维持不住清俊的面容，整张脸都变成了森森的白骨。
空洞的白骨眼眶里，两团惨绿的鬼火熊熊地燃烧着。
“阿弥陀佛。”
公洹立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一脸惊惧的章小小挡到了身后。
他浅浅一笑：“小僧倒觉得事无绝对。”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森冷鬼火朝他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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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渊。
这方小天地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外面是寂灭的虚无，里面却是绿草如茵，花树瀑布，两方天地，被一个透明的灵气屏障阻隔。
灵气屏障围着的地方不大，云柠和秦溯只用了半天的时间门就将这里转了个来回。
也不知道这个灵气屏障存在了多久，云柠在边缘明显看到外面的灰色雾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朝灵气屏障涌来，一点一点渗透着屏障的灵气。
灵气屏障肉眼可见地在变薄，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彻底被灰雾侵沒，这片“绿洲”也会消失。
云柠问识海里的那俩系统：[看出什么了吗？]
恋爱系统抢答：[这里是由一个阵法维持的，阵法快要破了。]
它也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所以非常想要表现自己，想要刷云柠好感。
云柠：[嗯，然后？]
恋爱系统愣了一下：[然后？]
[对。]
云柠耐心问它：[怎么出去？]
恋爱系统下意识道：[不能出去，出去了就直接暴露在界渊的那些灰雾中了。]
云柠没说什么，而是等系统开口。
系统瞥了边上的那颗傻珠子一眼，开口：[界渊是玄真大陆最外面的一道屏障，本来是不可能会出现破口的，但是因为域外异魔的缘故，界渊中的無气已经变得很稀薄了，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飞升，通天道会再次开启，界渊的無气也会随之变的稀薄，也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回到玄真大陆。]
云柠蹙了蹙眉。
她问系统：[那那些域外异魔岂不是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进入玄真大陆。]
系统沉默了下来。
云柠想到之前系统说通天道已经随着神之境一起塌毁了，目露沉思：[万年前那位神主之所以断了玄真大陆上的通天道，是不是除了仙灵境已经成为域外异魔巢穴这一层原因，还有就是每当有人飞升界渊中的無气就会变得稀薄，这层屏障会变得易于攻破？]
[为了阻止那些域外异魔进入玄真大陆，那位神主干脆断了飞升的通天道，玄真大陆至此万年无修士可以飞升？]
恋爱系统在一边听着云柠和系统的对话，就跟听天书一样。
什么通天道，什么神主，什么仙灵境？
原来玄真大陆这万年来没有人飞升是因为通天道毁了？
还有这回事？
云柠见恋爱系统似乎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不由得有些奇怪：[你不知道？]
毕竟这个世界在系统眼中只是一个书中的世界，秦溯他们是书中的角色，云柠以为只要是系统就会知道这个世界的大背景。
一些细节不清楚还可以理解，毕竟就算真的是一本小说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但这种一看就是世界大背景的东西这个恋爱系统怎么也不知道啊。
恋爱系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候有些拉胯，珠身肉眼可见地染上了一层绯红。
它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系统一点面子都没给它留，连底裤都给它扒了：[它初始设置里就没大背景这个东西，估计数据库里全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云柠：[啧啧啧。]
恋爱系统：[……]
它像是被系统气到了，粉色的珠子上下乱颤，珠身由浅红变成了赤红。
云柠适时开口：[除了飞升，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系统想了一下，道：[佛门有门本命心法，除了佛子，无人可以修炼。]
[据说那门心法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开启一个轮回道，我们可以由此借道，还不会对界渊中的無气产生什么影响。]
云柠愣了一下，惊讶出声：[那个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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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冢。
“事情就是这样。”
公洹立双手合十，长目低垂，一副慈悲之态：“小僧可以开启一个轮回道，届时，云施主和秦施主都可以从轮回道借道。”
晏北：“你有什么要求？”
这和尚说话时一直似有似无地朝自己这边看，明摆着是要谈条件的意思。
公洹立浅浅一笑：“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
“少废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北直接打断：“你要什么？”
公洹立：“三件事。”
晏北看着他。
公洹立晃了晃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子：“这个，解开。”
晏北似是也觉得镯子戴在他手腕上晦气，直接抬了抬手，在拍卖场上拍出九千八百万上品灵石的天水镯直接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烟雾，眨眼间门就消失不见了。
郁楚悠看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
他有心想问这个镯子到底有什么用，但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当口问这件事不合适，又将满肚子的好奇重新塞了回去。
镯子的事情解决，公洹立又道：“轮回道的开启需要耗费大量的功德，我需要冥河里面的那些怨魂。”
晏北轻颔首：“随你。”
在鬼冢，那些怨魂并不是鬼王的子民，它们甚至不服晏北的管束。
所以晏北很乐意将这些不安稳的因素交给这个秃驴解决。
公洹立：“最后，我要九千八百万上品灵石。”
他话音落下，晏北突然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别过脸，语气生硬：“换个。”
公洹立：“？”
第107章
公洹立静默片刻, 道：“你是一界之主，坐拥万里地域，区区九千八百万上品灵石……”
晏北别开眼，侧脸冷峻。
他站在白骨高台之上, 俯视着底下的鬼冢, 睥睨的目光穿过鬼冢上空长年不散的灰色雾气, 在雾气中那些低矮破旧的石墙, 腐臭积水的臭水沟上一一扫过。
公洹立和他站的不远，晏北能看到的，他自然也能。
公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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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殷色的火焰燃烧在冥河之上，飘忽不定的血色雾气凝成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鬼脸, 最后又在火焰的灼烧下消失不见。
冥河沸腾, 无数怨魂在里面嘶吼。
同一时间, 被业火覆盖的冥河渐渐染上耀眼的灿金色, 一条金色的河流缓缓流淌而出，淌向虚无之中。
河流中人影幢幢，金色的浪花翻涌, 细看之下，那些人影却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金浪翻涌，拍击在平静的河面之上, 无数灵影如昙花一现, 一闪而逝, 消失在虚无之间。
与此同时，正在结界中寻找出去方法的云柠也听到了河流淙淙流淌, 浪花拍击的声音。
在从系统那儿得知公洹立或许有办法让他们从界渊出去时, 云柠难得地良心痛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之前因为那两千万的事情对那个秃驴太过苛刻了, 早知道当时只坑他九千万上品灵石了。
现在有求于他，也不知道那秃驴会不会愿意帮他们开启轮回道。
听系统说那需要耗费很多功德，之前那秃驴把功德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为了一点功德花轿也坐了，嫁衣也穿了，现在无缘无故地让他耗费大量的功德开启轮回道，估计难啊。
云柠正因为这件事发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公洹立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