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扶川语调冷淡。
“孤听你兄长说,你在秋水镇救了不少人。”褚玄洲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变得犀利,“阿辞,你可是鬼族人,如今朝臣已对你不满,说你背叛鬼族。”
“鬼族人?”扶川冷笑,“我早已将鬼骨剔还给你,我与鬼族没有任何关系!”
“你身上流着孤的血!你活着一日,便一日是鬼族人!”褚玄洲愠怒,强大的威压在大殿中弥漫开。
霁泽“叮”一声插进大殿的石砖里,扶川脊背挺直,一字一句道:“那是你的意愿,不是我的。”
褚玄洲看他半响,忽然轻笑出声,他走下王座,沿着台阶走到扶川身前,与他对视,“孤还听说,你有一位珍爱的夫人。”
“唰!”
霁泽的剑尖顶着褚玄洲的脖颈,扶川神色发狠,“别逼我杀你。”
“呵。”褚玄洲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鲜血从他的脖颈上溢出来,他却仿佛不曾察觉到般,依旧气定神闲。
“找到太古阵石,带来给我。秋水镇和你夫人,你只能选择一个。”
周遭景象变幻,扶川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眸光一寸寸冷下去。
他收起霁泽,大步流星地朝云渺的房间走过去。
扶川推门而入,屋子里,云渺睡得很安稳。
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下来,扶川走到云渺床边,伸出双手握住她露出被子外的左手,抵在自己唇边。
太古阵石位于秋水镇的地下,续接着整个秋水镇的命脉,若是拿走阵石,秋水镇会塌陷。
云渺希望他成为如前世一般光风霁月的仙君,可他这一生,从出生起便已经陷在泥里。
他不在乎那些人的命,也不在乎背负骂名,只在乎她。
“扶川。”云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床前的扶川,她半睁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问他:“怎么了?”
扶川抬眸,眼里的晦暗之色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在云渺手背上吻了一下,语出惊人:“我想和你一起睡。”
云渺:“!!!”
她的睡意被惊醒大半,下意识地拒绝:“不,不行。”
“为何不行?”扶川将云渺另一只手也拉过来握在手中把玩,视线扫过一旁的青鸟蛋,“青鸾都能和你一起睡。”
“那不一样!”云渺心慌意乱,很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青鸾那是颗蛋啊!和蛋睡在一起她没有负担,但和扶川睡在一起——
云渺看了眼扶川在微光下绝美的脸,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有什么不一样?”扶川不依不饶,放低了声音:“冬日冷,我不想一个人睡。”
他将云渺的手放在自己衣襟半敞的胸膛上,“你摸,冷的。”
云渺:“......”
她小心翼翼地颤声问:“你......是在勾引我吗?”
“是。”扶川笑得动人心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你接受吗?”
云渺默默地将装着青鸟蛋的鸟窝移到窗台上,自己往床里侧挪了挪。
扶川脱去鞋袜,钻进被子里,与云渺并排躺着。
他侧身抱住云渺,手放在她的腰肢上,闭上眼睛,“睡吧。”
两个人睡确实很暖和,但,这就勾引完了?
云渺眨眨眼睛,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
扶川贴得很近,呼吸喷洒在云渺的脸上,有些痒,她彻底没了睡意,睁大眼睛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要命。
“睡不着?”扶川慵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渺的心如同被一只猫爪子轻轻抓了一下。
她侧身正对着扶川,眼神里带着一丝微小的幽怨,“你睡得着么?”
“睡不着。”扶川嗓音含笑,搂紧云渺的腰,“来做点别的?”
话落,他凑近吻住云渺的唇,手从凌乱的睡裙里探进去。
两人吻得意乱情迷,丝毫没有察觉到窗台上的青鸟蛋发出“咔擦”的声响,随后裂开一条缝。
云渺的睡裙从肩膀上滑落下去,扶川闭着眼睛顺着脖颈一路吻下去,到锁骨时,嘴唇不期然地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啾啾啾啾啾啾!”一连串啾啾声打破了屋子里无声的暧昧,几乎啾出了破音。
扶川睁眼,正对上一个绿色毛绒团子漆黑的绿豆眼,对方一只翅膀叉腰,另一只翅膀指着他,啾啾啾地指责。
扶川沉下脸。
云渺也睁开眼睛,脸颊通红地拉好自己的肩带,惊疑不定地看着横亘在她和扶川之间的青色小鸟,“云鸾?”
“啾啾啾。”青鸟的声音柔和下来,贴着云渺的脸颊蹭了蹭。
先是楼煜,再是鸟。
扶川脸色阴沉地盯着云鸾,伸手捏住它正要丢出去,反被啄了一口。
云鸾从扶川手中飞走,站在窗台上一脸高傲地看着他。
扶川暗自在心中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伸到云渺眼前,让她看上面的红印子,委屈地道:“渺渺,它啄我。”
云渺看着扶川手腕上浅浅的红印,侧头对青鸟道:“云鸾,不许随便啄人,也不许随便在睡觉的时候到我的房里来。”
青鸟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云渺:“......”
论家里有两个戏精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第二日楼煜领着楼晏来的时候,云渺正顶着黑眼圈靠在合欢树下的躺椅里补觉。
青鸟与扶川实在太能折腾,扶川把青鸟丢出去,小家伙就在外面挠窗,还一直啾。最后云渺顶着扶川幽怨的眼神把青鸟放进来,它硬是要睡在他们两人之间,即便被扶川丢下床无数次,也依旧坚持不懈地爬上来。
“你这是怎么了?”楼煜关切地问了一句。
云渺随口道:“昨夜画阵图画得太晚,没睡好。”
楼煜理解地点点头,向云渺介绍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这是我兄长,楼晏。”
“楼大少主,初次见面,我是云渺。”云渺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楼晏穿着一袭黑袍,帽檐拉得很低,只露出精致的下颚,闻言,他朝云渺冷淡颔首。
“我兄长......不太擅长与人相处。”楼煜斟酌着替楼晏解释,末了转过头小声道:“兄长,此处只有我们几个人,可以将帽子拿下来。”
楼晏踌躇片刻,拉下帽子。
他长得与楼煜有七分相似,但不似楼煜那般爱笑,而是绷着一张脸,眼神锐利但冷漠,黑色短发柔软地贴在耳侧,露出耳朵上的一枚银色耳钉。
“我兄长其实很好相处,只是看着比较高冷。”楼煜摸摸鼻子笑笑,递给云渺一只储物镯,“对了,这是赫连剑主让我给你的,说是感谢你告知他命簿的地点。”
储物镯呈青碧色,上头镶金,是一只首尾衔环的凤凰,很是漂亮,不像是赫连惊春会买的东西。云渺探进去一看,里头堆着许多修复灵丹的天材地宝。
云渺没有收储物镯,而是道:“替我谢谢赫连剑主,只是当日若没有剑主,我也无法出去,这礼物我不能收。”
天水居剑修有多穷困潦倒云渺是知道的,赫连惊春收集这些想必废了不少功夫,况且扶川已为她寻来足够多的天材地宝,这些不若拿回去让赫连惊春卖掉换灵石。
“可赫连剑主说,让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楼煜神色为难。
“无妨,你告诉赫连剑主,他的心意我收到了,拿回去吧。”云渺将镯子放在楼煜手中。
楼煜不好强塞,只得将镯子收好。
“阵图。”一旁的楼晏说。
楼煜尽职尽责地翻译:“兄长的意思是,他想看看你画的阵图。”
云渺知晓楼晏的性子,对他友善地笑了笑,将自己画的阵图摊开来放在桌面上。
楼晏的视线落在阵图上,低头仔细端详,身上的局促感在瞬间消失,犹如换了一个人。
他看了一遍,条理清晰地指出云渺解构的几处错误,云渺一一更正过来。
扶川来过三次,第一次他给云渺递了一杯水,极具压迫性的眼神落在楼晏身上打量他,但楼晏沉静在工作中时心无旁骛,并未注意到扶川的视线,也只有在递水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
第二次扶川给云渺端来一盘点心,云渺招呼楼煜和楼晏一起吃,楼煜战战兢兢地不敢吃,楼晏倒是伸手拿了一块,对他弟弟欲言又止的眼神视若无睹。
第三次扶川走过来破天荒地给云渺捏肩,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讨论,楼煜觉得他笑里藏刀,很想速速远离,但他兄长显然没有这个意识,依旧一板一眼地分析阵图。
一个下午过去,楼晏将阵图借走,说明早能找出破阵之法。楼煜如同得到特赦般,拉着他的兄长快速出了门。
云渺一转头,对上扶川似笑非笑的目光。
“楼晏不喜生人,但即便重活一世,你也依旧能和他侃侃而谈。”
云渺有些心虚,走过去抱住扶川,“可我现在只喜欢你。”
“你以前给他写过三封情书。”扶川开始秋后算账,他捏住云渺的下巴,神色很凉,“现在怎么不见你给我写?”
“你若想看,我自然会给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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