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轮中存在的东西,就一定会出现,除非我现在逆天改命,把它们从命轮中抹去。”弥泱瞥了一眼姝妤手中的鲛鱼泪,鲛鱼族出现后,这东西就只能存在这一族群的传闻中。
早已等得昏昏欲睡的羽嘉一跃而起,贴在主人身上不肯离开,它几次想要冲入长暄海中,却都忍了下来,之前感受到幽荧之火涌动,它还道是海下出现了什么意外,此刻感应到主人身上无事,才彻底放心,只是这一去太久,令它有些心生不满。
在海底未曾注意时间,离海才发现自从他们入海已过去三日,这本不足为奇,对于姝妤来说,三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却是件奇事,察觉到灵兽的小脾气,弥泱忙轻抚着羽嘉的羽冠安抚它,本就是因为独自等待而百无聊赖,被这样一安慰,神鸟立刻兴奋起来,跑到小姑娘身边看着那颗淡蓝色的鲛鱼泪。
在海水中泛着淡蓝色光芒的珠子失去了光泽,看起来就是一粒再普通不过的琉璃珠,上面没有一丝灵息流动,这样一个普通的物件,就是大费周章得来的海中至宝鲛鱼泪,羽嘉凭借自己敏锐的感知力探得,这颗毫不起眼的珠子的确大有来头,只是灵物自带灵性,小姑娘需使其认了自己,才能让这颗珠子再次活过来。
鲛鱼泪本是鲛鱼族之物,姝妤自认为不过是一人族,即便会了海溢之术,那也是人鱼族的法术,她身上没有一点儿和鲛鱼族有关的东西,除了这颗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的珠子,就凭自己这半罐水的修为灵力,如何让这枚吸纳了天地灵息而形成的宝物认自己为主,可若是不能,她带着一颗没有灵性的珠子,要如何进入玄水。
“没办法是吧,我教你一个办法。”弥泱看她一筹莫展,凑过去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
一听说有办法,小姑娘眼神立刻亮了起来,这世上就没有王解决不了的问题,她所教的办法一定是好办法,满眼期待的看了半晌,王就是不开口,小姑娘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催促,只能干瞪着眼耐心等待。
“放点血试试。”只听王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她一脸茫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自己放血,天钧有一种治疗方式就是放血,患者内体过热,血瘀气滞的时候,大夫就会为其放血疏通经络,自己身体甚好,可不需要这种治疗方式。
“血可以唤醒很多沉睡的东西,也可以办到很多单靠修为无法办妥的事,想要让鲛鱼泪认你为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你的血液去感化,你的灵识,修为,魂魄都在那几滴血液中。”弥泱险些朝小姑娘翻起白眼,亏得这女孩身上还有洛川的残魂,难道那些残息没有将这个方法告诉她,想什么不好,偏偏想到治病救人。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自己想太多,姝妤抬起手,左看右看,又开始犹豫,放血要割伤自己,她自小最怕疼,细皮嫩肉的,平日里连钢刀都没好好耍过,哪里碰了一下,都能对着父亲撒娇半日,破皮儿那多疼呀,难道就不能有别的办法,让自己不要受皮肉之苦。
另外两人可不想等这么久,汐樾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小姑娘因吃痛而张开手掌,鲛鱼泪从她掌心跌落,被弥泱顺手接住,银光一闪,娇嫩的手掌心里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她还来不及叫出声,鲜血从掌心流出,顺着蓝色神光的指引涌向淡蓝色的珠子,血滴入圆珠内,珠子再次泛起光芒,缓缓升至半空,悬在小姑娘面前。
“还不接住。”汐樾看到小姑娘依旧皱着眉看着流血的掌心,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分不清轻重缓急,若是鲜血被风干,又得再来一次。
姝妤有些被这严肃的语气吓到,怯怯地看了弥泱一眼,抬起还在流血的手掌,接住眼前的珠子,刚碰到那颗闪光的宝珠,伤口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她忙甩着手,想将鲛鱼泪扔出,手心却被牢牢吸住,完全无法脱离珠子中灵息的掌控,掌心不再流血,痛感逐渐消失,淡蓝色的珠子上血痕淡去,自行来到小姑娘胸前,化作一粒水滴状挂坠。
刚将鲛鱼泪挂好,小姑娘便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晕了过去,汐樾上前一探她的脉搏,点头道:“无事,只是突然接受了这么强大时力量,她的身体有些受不了,不出一刻便会自然醒来。”
弥泱此时的心思已然不在鲛鱼泪上,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她更想摸清楚小姑娘体内的残魂,洛川为何要欺骗自己,迟迟不肯散去却是为何,还有兰裳所愿究竟是什么,趁着姝妤现在昏睡,她打算将那抹残魂唤出,彻底问个清楚。
就在此时,淡蓝色的鲛鱼泪上突然泛起黑气,她想到此前曾是人鱼族的怨魂们占据了这枚珠子,那些亡魂身上怨念满满,鲛鱼泪虽为灵物,却也难免受到污染,特别是刚才吸收了些许活人之血,死去的怨念又鲜活了起来,如果不及时将那些怨气剔除,怕是会进入姝妤体内,损害到小姑娘的灵识,万一这位将来的人皇被怨气控制,那对人族来说,又是一场浩劫。
可鲛鱼泪已经认主,血液相融,无法贸然从小姑娘身上取下,若用殒魄鞭,怕是会将凡人的灵魂灼伤,现如今,只有强行将其中的怨气吸出,然后再将其毁灭,不能任由怨气随意在大地上飘散,需要一个载体来承受这些怨气,或是活人或是死人,亦或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只不过吸入这些怨气的人,要承受殒魄鞭的攻击,无异于以命相换。
先将鲛鱼泪定住,让其中的怨气不至于侵入姝妤体内,弥泱唤过羽嘉,让它到云都城地牢内,将最穷凶极恶的一名犯人带来,尚未到城中,它先将王命传给了在府内闲坐的姬恒,虽然搞不懂王要一名犯人做什么,这位大司徒还是立马照做,待它来到地牢门前时,所要之人已经被缚于门前等待,心满意足的神鸟带着衣衫褴褛的男子离开,留下一脸惶恐的狱卒在原地目瞪口呆。
看到羽嘉带回来的人,弥泱一度怀疑自己的灵兽是不是带错了人,这人虽然衣衫褴褛,面上还有些脏兮兮的,但乍一看像个书生,身材有些瘦弱,五官也算端正,怎么会是地牢中最穷凶极恶的犯人,地牢是整个天钧戒备最森严的监狱,里面关押的几乎都是死囚,他们无一不是身负命案之人,其中最凶恶的一人,背负多少血债可想而知。
不管怎么问,羽嘉一再否认自己弄错,这是姬恒亲手交给它的人,怎么会错呢?弥泱干脆亲自向面前的犯人问话,突然从牢中被提出,又被一只怪鸟揪着飞了那么远,男子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他尚不知晓面前问话的人是谁,瞪着眼睛就是不肯回话,昔日审问自己的都是四姓中人,若是没点身份的人,怎配朝自己问话。
“看不出你还挺硬气,我告诉你,姬恒见了我都得行礼,你说我配不配向你问话。”弥泱觉得这人的态度甚是可笑,作为一个死囚,还在意身份,性命都将不保,却还要体面。
听到姬恒二字,男子瞬间软了下去,当今天钧地位最高的长官,四姓皆由其统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徒,却要对面前的人行礼,普天之下,只有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在地牢中已有一年,国殇祭典后,现场发生的事不知怎么地就传到了地牢之中,王一怒而数千人瞬间殒命,他们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王,没有敬畏只有恐惧。
看来今日自己小命休矣,男子支支吾吾,不敢吐出半个字,两眼一翻竟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这人不会被吓死了吧,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弥泱赶紧过去查看,还好只是吓晕过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在动手之前,得先看看这个男子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被称为最穷凶极恶之人。
将男子的意识唤出,他过往经历的一切都出现在两人面前,张武,北州人,天钧王历二万九千八百五十九年生,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张恩乃是北州留守府督事,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吏,母亲赵氏,乃是世居北州的名家之女,看这出身,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天钧人,想要博个功名轻而易举,有必要走上不归路吗?
于是他们接着往下看,张武二十岁时,依照天钧士族之礼,当外出游历,然而其自小过惯了舒坦的日子,不愿经历风霜,因此赖在家中迟迟不肯出门,北州地处边境,乃是重镇,其父公务繁忙,对其无暇管教,因此其母赵氏只能找人轮番相劝,让其早日远行再早日归来。
哪知他并不领情,与其母矛盾激化,遂流连于青楼舞馆,挥金如土,夜不归宿,其母忍无可忍,便将其强制逐出家门,断了供给,希望通过磨难让儿子知晓世间疾苦。此后,身无分文的张武对赵氏怀恨在心,逐渐起了杀念,他用身上的玉佩换取几两碎银,购得淬毒的利刃一把,趁夜潜回家中,将其母残忍杀害,为了掩盖事实,他一直潜伏在家中,待其父归来,将父亲也一道杀害,同时将家中兄弟老仆悉数残杀,并放火烧掉张府,销毁证据。
这就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北州灭门案,北州留守亲自调查此事,查到用玉佩换取碎银的当铺,面对画像,店主却否认见过张武,因他当时使用了易容术,店主说来人是一个中年络腮胡大汉,再加上张府幸存的家丁说公子早已外出游历多日,不在家中,留守就没有怀疑到他身上,甚至怀疑这位张家的大公子早已被歹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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