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他见对方微抬眸子横了眼他,顾伽才将声音压低了些接着道:“苏姑娘,难道不好奇我的身份?”
“我好奇难道顾公子就会实话告知我?顾公子也别觉得在下我傻,我让你继续参加,完全也是为无垢山着想。”说着,她将手上茶杯子在手上轻巧的一转才放置石桌上,微抬下颌眼眸里带了些傲慢道:“我还巴不得你在簪花会上就暴露身份,我妤蓼届时会是你的第一个对手。”
顾伽听完后直接轻笑了几声,清朗的音色在这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爽朗。
他收住笑声扫过她带了些慵懒神色的眼眸,她之所以让他继续参加,也无非是防止他以后身份暴露了,无垢山被其它门派谈论今天这一个挂名,她这是要不知情就当不知情到底啊。
甚至如她话说的,她巴不得自己在赛场上直接暴露。
从初遇时剑招和容色的惊才绝艳,到后来相处时性子的温柔似水,没想到今日他又得见了她如此的一面。
温柔似水在对待敌人时也是够狠够聪慧,这样的女子从来便不是什么傻白甜。
而且罕见的没有正道的迂腐凛然之气,不再是相信只要将魔族捉拿了便能免去师门的闲言碎语,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全然相信着正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既然苏姑娘要当这不知情者,那我的身份就还是顾伽,来日我也不会牵扯上苏姑娘你师门。”说到此,他抬手将石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相顾无言的没坐多久,孟询半搀着的覃夙大步流星的迈进了院子,落后几步的苏燕儿手上拎着几帖药和拿着两个丹药瓶在后边追着。
苏燕儿搞不懂师兄们为啥要走这么快回来,她只是在桥哪耽搁着看了几眼下桃花,两人就只给她留了个背影,她不再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师妹了,她决定今晚不运行灵力了,她要难过的睡一晚,哼!
妤蓼扫了眼走过来的覃夙,他手臂不再轻微颤抖了,估摸着灵田里灵力也缓和生出来些许,她神色更放松了些问道:“独孤前辈可有说些什么?”
覃夙站直身体从师弟旁边走开了半步,轻声回道:“师弟就是过于担心才一直扶着,师尊不必担忧,弟子没事。”
妤蓼朝他轻应了下来说没事就好,又朝走过来的燕儿轻缓道:“将药给到院子里的喜儿煎吧,两瓶丹药给到为师就好。”话毕,她接过了燕儿递过来的丹药瓶子让她坐着休息会。
苏燕儿摆了摆手拒绝了孟询要送药包的举动,她要亲力亲为的给到丫头喜儿陪着煎药,她要让大师兄知道虽然没等她,但自己这个小师妹还是心疼他伤的,她要当天下第一好师妹。
孟询被拒了便也没勉强,只是脸上隐约带了些失意之色。
“燕儿她此举,大概是因为先前你帮她拦了几次厉害的对手吧,这丫头平日看似里没心没肺,实际心巧慧着呢。”妤蓼望着燕儿蹦跳着远去的身影,带了些笑意和覃夙说道。
覃夙在她话下并未看向师妹远去的背影,他扫了眼对面含着笑意的师尊便垂下了眸子,师尊明明在对待其它感情上并不迟钝,甚至可以说是敏锐,但为啥她就不能坦率点面对自己的感情呢。
“早先在台上顾某多有得罪,明日若我们又对上我会自让十招,还望覃公子不记在下之过。”顾伽起身朝覃夙出声道,打断了覃夙的思绪。
覃夙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他,在师尊微抬下颌的授意下才淡淡的应了句嗯。
就在顾伽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覃夙狭长的凤眸轻掀:“一年之内你必败在我手下,这个在下还是记着为好,明日也无须你让我,毕竟你今日也没打败我。”
妤蓼听他此话却是轻笑了下,覃夙他果真还是个少年,对一个输赢是真执着。
覃夙和顾伽没漏过她这短促的笑声,如银铃般入耳,少了她平日里的一惯沉稳之气,音色给人感觉更像是娇俏的少女露出顽皮的笑声。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这方,妤蓼摸了下鼻头朝远处天际故作看去:“天色不早了,顾公子回去歇着吧,毕竟明日还需要你呢。”
顾伽扫了眼天际上挂着的明晃晃太阳,这天色不早可真是也太早了,他嗤笑了下便也顺着她意,两手散漫的做了个告辞便慢悠悠的走出了这院子。
走出院子的一瞬间,他抬首的脸上便没了笑意,眼眸里甚至翻涌过一阵血色,在他极力克制下才转换成了正常的眼白色。
这边,覃夙收回看向顾伽的视线。
“师尊,顾伽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说着,他从储物袋中掏出茶具,将石桌上的茶具挪到了另一边,摆上了自己手上的这一套,修长的十根指骨熟练的走着泡茶的工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有看着不顺畅的地方直接在评论和我说说,感激不尽~
第56章 争宠
覃夙将茶具拿出来时, 妤蓼便有心阻止。但见他手臂并未颤抖,便不好再阻止下去。
想到少年人的傲气,她唇角微动, 勾起一丝无声的浅笑。
而且她也的确想念他亲手泡的茶水了, 说不出哪不一样, 但总有一股临界梨花的味道。每次含茶入口的那刻, 她便仿佛置身在了临界的桃花坞中,饮后梨花的清香在口中也是经久不散。
别说喜儿泡的了, 就是自己好像也泡不出他这茶的味道,也不知到底是从哪步出了差错。
“师尊适才在想些什么这般入神,将弟子的问话都忽略了过去。”覃夙眼眸微垂说着,话毕左手敛着右手的宽袖, 微抬手将右手中的一杯茶放到了师尊面前。
妤蓼微抿了下唇角, 她总不能说在想为啥他能把茶泡的这么好吧,她微一侧首便让身侧站着的孟询也坐下来饮茶。
待孟询坐下后她才说道:“为师在想明日你们的对手大概会是谁, 也不知道今天余下的四场会有哪些弟子入围, 不知道这里边会不会还有你和顾伽一般的弟子。”
说到此她朝覃夙手臂处扫了一眼:“今晚你运行灵力时灵田会有痛感传来, 忍不住的时候将这丹药同时服用两粒会缓解些。”
覃夙伸手接过师尊递过来的丹药瓶,是她之前特意叮嘱他们从独孤怀哪取的,原来师尊早先便替他考虑到了, 想到此他面上不动,眼眸深处却是带了些愉悦感。
“师尊,我今日之所以在台上和顾伽动手也是想试探下他身手。”说到这, 覃夙直视上师尊的眼眸, 话锋一道:“师尊还觉得他是能信任的人吗?”
“大师兄何出此言?难道顾公子他身手暴露了些什么?”孟询放下手中茶杯, 微垂首压低了些声音道。
妤蓼朝两个弟子看去,她之所以能得知顾伽没压住的那一丝是魔气, 是因为自己上一世和魔族的魔尊多次交过手,那一丝泄出的魔气明显就是初级的魔炎。
也因为这一丝的魔炎,她当即很断定他不是老魔尊,先不说这身形和脸同老魔尊不一致,无论顾伽他再怎么压制灵力也好,魔气也罢,他和老魔尊那纯粹的魔气是不一样的。
但只要确定了他泄出的是魔炎,那他就和魔族、以及老魔尊都脱不了干系,她心中有个隐隐的猜想,但这时候还不完全确定。
妤蓼将口中茶水轻抿咽下道:“阿夙,我当初让你注意下顾伽身手便罢了,没让你去以身犯险。”
孟询听了师尊此话后朝大师兄看去一眼,暗想了下这大概就是前日师尊留大师兄下来的用意。
“师尊,如果我们迟早都有和他对上的一天,弟子觉得早些试探下也好,经此一战,师尊明明也从他的灵力得知了他不简单,还请师尊往后莫要于他过多亲近。”
妤蓼朝覃夙微挑眼眸瞥去一眼,自己什么时候和顾伽过多亲近了?不对,这是弟子在说教她这个师尊?
但,他好像说的也有些道理,顾伽的确和魔族有染,就算是为了无垢山也好,自己都不该和他过于走近。
“好啦好啦,为师晓得。”说着,她右手单手扶额有些无奈的朝覃夙扫去一眼,左手食指指腹轻抚着茶杯杯沿。
对面覃夙微垂的眸子扫过她还抚在杯沿口的指腹,师尊这语气和表情,将敷衍真真是发挥到了极致,但很可爱。
他轻笑了下便朝她空了的茶杯倾倒上茶水,眼眸里的笑意不减。
“师尊,今日第一场未见苏慕,独孤怀前辈早先也替他疗伤过,凭他身手明日的名额里一定有他,我昨晚将簪花大会的规则仔细看了一遍,若是师弟和师妹抽到了他…”说着,覃夙朝身侧的师弟孟询看了一眼接着道:“到时候不妨由我来替他们出战吧。”
覃夙昨晚将簪花大会规则仔细过了一遍,因为第二场是抽签,这抽签嘛玄学的很,玄学就会导致有时候两个实力差距特别悬殊的弟子为同台对手。
有一条簪花大会的规则,这时候有参赛机会的弟子可协商好代替为战,这代替为战和被代替为战,每人均是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代战之人就算赢了也不做他本人的胜场数,这胜场数得算到他替战的弟子上,但如果不幸的输了,这代战之人也直接失去他原有的参赛机会,所以一般没啥弟子愿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