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陈惜薇望着正在院中打扫的苏苏,昨夜的景象,她知道苏苏绝非是他们些普通人能对付的,还有自己的阿娘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还不够完全清楚,她不敢贸然的去打草惊蛇。她正对就自己一个人知道真相但又没办法犯愁的时候,父亲给她送来了可以真相大白的机会。
下午些时候,府邸又迎来了一批仙门修士,是她爹爹亲自迎接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定要趁着他们神智清醒的时候告诉他们杀害婴孩的罪魁祸首。
但她发现今天的苏苏不再放任她一个人离开视线了,嘴上说的是因为她娘的吩咐,但实际是因为什么陈惜薇也不敢再想和多问下去,有了昨晚的所见她也不敢过于强势的支走她。
只得打着对仙门修士的好奇,说上次自己就是因为苏柯他们走了才哭的伤心的,最后还说保证这次不让娘发现,她就是过去远远的去看他们一眼。
说到苏柯,陈惜薇隐隐觉得面前的苏苏眼底多了丝笑意,好似在回味着什么特有的美食一般。后来,她才知道苏苏这笑是什么意思,他把苏柯的痛苦绝望视为美食。
最后苏苏还是答应了她,但她说为了安全要去便一起去,甚至让她也穿上丫鬟的服饰。
没法的她只好先应了苏苏的要求,想着自己再寻下次机会。但她没成想这一去竟然正好撞上了她阿娘,苏苏在旁边轻捅了捅她,她只好上前撒娇说自己就好奇进去看一看,阿娘正为她最近的消沉担心也就没经住她的撒娇,便让她们俩替了自己带的两个丫头下来。
这才也就有了她们进去献茶,妤蓼那个客院子往后发生的一幕幕。
后来她得知了这也是苏苏计划中的一环,她只是被利用了,像她阿娘一般的被利用了。
时间线说回此刻,陈惜薇的脑袋偏倒在左肩膀上,全身重量依靠在身后洞壁上,脸色苍白嘴唇上粘着干涸的血迹,似乎下一瞬就要晕了过去,但在身前女子重重的一耳刮子中又撑起了迷蒙的眼。
“贱人,他们竟然拿我姐姐的命来要挟我,你的命怎么配和我姐姐相提并论。”
陈惜薇朝浅浅扬起了嘲讽的嘴角:“你姐姐苏苏的命是命,镇子上婴孩的命就不是命,”许是语气激动,她整个人此刻咳嗽了起来,嘴中又牵出一丝血迹蜿蜒而下,止住了咳意的她最后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睛瞪上前方女子怒斥道:“难道苏柯的命就不是命!”
浅浅在她说出苏柯的名字扯了起了嘴角:“那个苏柯啊,原来小姐你都知道了啊,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我们姐妹…”说到这,她扯开嘴角,“小姐你知道吗,苏柯被我姐砍断了右手他还试图拿左手去抓剑呢,哈哈哈…然后我姐便挑了他的脚筋,结果他竟然还想爬过去拿剑…我姐姐就…哈哈哈。”
陈惜薇在她话中痛苦的闭上了眼,整个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人,浅浅起身踢了她一脚,见人仍没半点动静便收住了还要踢的脚,她深知自己再玩下去这小姐估计就要死了。
她走出洞口看了眼外间天色,神色阴郁的回身将陈惜薇身上的困绳又紧了紧,最后将她随意的塞进了一个麻袋套牢了绳索,顿了会最后还是给麻袋上方拿剑划了道,漏出了个小小的呼吸口。
最后她轻巧的将麻袋扛上肩膀走出了洞口,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这边,似乎知道了已经没有了父母亲来哄着自己睡觉,陈煜家的孩子吃饱了米糊便自个安静的睡了过去。
妤蓼已经换了身干净的红裳,是从小徒弟苏燕儿哪拿来的一件。
见惯了师尊一向穿着白色的衣裳,这一袭红衫倒是让几个徒弟在她从里间出来便顿住了神色。
第20章 对峙
往日一袭白衫或素袍裹身的师尊清冷温婉,犹如一朵青莲独自盛放在池中。
此刻,一袭红衫加身的她分明就是一朵摇曳绽放的红莲,一出场便抓住了屋内所有人的视线。
覃夙眼眸轻眨心中暗道:师尊她从来就不单只是仙气袅袅的清冷,喝茶时候她整个人流露出更多的是妩媚感,比起自家两个姐姐,师尊的美又多了种美而不自知的无辜感。
这般想着他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耳垂边还多了抹可疑的红色。
苏燕儿眼眸都瞪成了圆溜溜状:“哇,师尊你也很适合红衣衫呢。”说着上前围着她转了一圈又说,“等我们把陈小姐救出来了,师尊我们去买几件新衣衫好不好嘛?”
妤蓼朝着她笑了笑应着可以,又朝进来的陈员外问道:“外边都准备好了吗?”
陈员外在进来时候便见着了她对苏燕儿笑,早先见她经常带着面纱要么是晚间看不甚清,此刻一见全貌便觉得自己这是真真见着了仙女,眼中不可控制的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见他如此熟悉的贪婪神色,覃夙眼眸微眯左手直接两指并拢一划,一道淡蓝色的灵力便朝他膝盖而去。
伴随着陈员外一声哎哟声,他膝盖一软踉跄着单膝扑跪了下去,整个人差点狼狈的给妤蓼来个五体投地。
妤蓼瞥了眼覃夙,看了眼地上的陈员外朝他微挑眉,他这灵力用的有些狠了点,虽然他已命不久矣,但这最后的日子大概是得瘸着过完了。
陈员外在奴仆的搀扶下坐上了屋内椅子,有些忌惮的朝对面覃夙哪看了眼,嘴唇嚅动了几下也不敢说些什么。
他收敛了自己的视线,不敢抬头般低着头回答了妤蓼的问题,说他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过去午时三刻便可行刑了。说完他手小心的揉上了膝盖,想缓解下疼痛,这小子下手是真的狠。
妤蓼看了眼他手的动作又朝外边天色看了眼,她轻抬手挥了一道青色灵力朝他过去。
陈员外虽然想避让但也毫无办法,正准备硬挨过去时候,膝盖上的疼痛消失了,他有些诧异的抬头。
“不用感动,我也只是不想你接下来的人生还要瘸着走完,带路吧。”
陈员外也是知道了这伪香无可解,现下更多的打算的是先要救回女儿再说,好不容易没在意自身身体,此刻又被她这么一提,脸色瞬间如丧考妣。
几人跟着陈员外准备去往刑场,才刚走出院门,正要朝大门而去的时候。
顾伽一袭红衣摇着扇子从墙上落了进来,这一大变红衣人将陈员外和几个小厮吓了一跳。
“苏姑娘,在下之前有些要紧事便不告而别了,几位这是去往…”说着他头一偏带着些疑惑朝妤蓼看去。
妤蓼对他的惯来不走寻常路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也并不是她的院子。
她示意陈员外继续带路,边走边简要的和他说明了先前去陈煜家的现场,又说了陈小姐正在凶手妹妹的手里,早先便开始了故意散布要对苏苏千刀万剐,她妹妹浅浅会带着陈小姐来的。
顾伽认真的听着她的述说边点着头,最后朝她问了句苏苏的妹妹就真的愿意以陈小姐来交换?
不怪顾伽有此一问,正常人都会这般想到,苏苏的妹妹浅浅纵使再如何厉害,她也只有一个人,她怎么有胆量能接受这个以命换命,况且她们姐妹俩还要在这么多修仙人士下全身而退。
“会的,浅浅定会来救她姐姐苏苏不可。”
顾伽听着她这般笃定的语气,摇着扇子有些诧异的挑眉,怎么感觉他只是离开了一会这便已经真相大白了。
前边两人均是一袭红衫,两人一步一行间又边说着话语,犹如一幅侠士佳人相伴的画卷。
覃夙微皱眉加快了些脚步,朝师尊妤蓼旁边走去,狭长的眼眸微眨朝她偏头道:“师尊喜欢身上这件红衣吗?”
“啊…还可以吧,燕儿说好看。”他这话问的突然,但整个人又是那种语气平平的样子,让她有点慢半拍的想了下才回道。
“阿夙觉得师尊更适合着白色衣衫,白色更好看。”
妤蓼有些诧异他的这句回答,边走边微偏头朝他看去一眼,徒弟这意思是说她穿红色衣衫难看?
这大徒弟人是长大了,但这情商属实有点低了啊。
这番话也就自己这师尊不计较,要是燕儿估计得气个好几天,想到这她嘴唇微扯,脸颊边漾开一丝笑意。
覃夙入目下便是她这丝笑意,神色怔然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到了旁边顾伽脸上,顾伽摇着扇子朝他微挑了挑左眉,他立即嫌恶的移开了视线。
他这一眼中的厌恶让顾伽停了下扇子,嘴唇微张举着扇子指着覃夙似乎要说什么,但视线下移看了眼俩人中间正沉思的妤蓼,他最后只是移开了视线啪的打开了扇子。
一众人随着陈贵再行了几步,穿过一条窄旧巷子便到了目的地,视线也一下豁然开朗起来。
走出去的时候,妤蓼不经意的去拉苏燕儿朝身后扫了眼,刚刚那一瞬她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但下一瞬便没了声息,大概是浅浅想动手但又没看见她姐姐便又隐匿了。
她当初为关苏苏的位置和陈员外商量了几句,救女心切的他说出了镇子上最隐秘的地方,而且还是个能防止对方半路动手的地方,看来此刻是有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