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顷,门扉推开的声响响起。
妤蓼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只垂首盯着脚上的新鞋看。
她这一身所谓的新嫁衣行头是覃夙的大姐,覃绾所赠。
此前她也推辞过,但因着覃绾的坚持,甚至眸中都隐隐有恳求了,她那般温柔的女子眸中带着些恳请,让她实在是拒绝不了,便也只好着了这身衣衫。
此刻她身上的这袭衣衫,虽然亦是新娘婚服的大红之色,但整体和普通的红嫁衣区别大了,衣襟宽松,和她平日的着装服饰大差不差,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衣服上身后,她在覃绾和覃酥身前小转了一圈,这才脆生生开口道:“有劳二位姐姐了,我很喜欢。”
覃酥闻言噗嗤一笑,微挑眉目说了句,早让你开口唤我姐姐了。
妤蓼自是看出覃酥眸中的骄傲之意,轻摇头无奈一笑,便也随着她占占口头便宜了。
覃夙这个二姐,性子一向坦率的很,很难不让她感到喜欢。
相比覃酥,大姐覃绾则是一惯的柔柔一笑,接话道:“妹妹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谢谢。”
她这谢谢来的突然,妤蓼见她眸中的闪烁的晶莹,上前轻轻抱住她哄道:“大姐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阿夙的。”
虽然覃夙坚持未将他自身的情况告知二人,但妤蓼已然将她们二人当做了家人,也就下意识的说出了些心里话。
覃绾二人被她此话逗出些笑意,最后还是覃绾嗔怪的说了句:该是她弟弟覃夙保护她才是。
时间回到现在,来人进屋后便伫立良久。
妤蓼不用抬首也便知此刻进屋的是谁。毕竟,此刻能进这屋的也就只有他覃夙了。
“我可没有红盖头,你站在那处等什么呢。”说着妤蓼抬首朝他看去,一惯温柔的眸中含了丝羞怯。
覃夙移步缓缓靠近,近了直接半蹲了下去,微仰首朝坐在床侧上的人儿看去。
以往的师尊一惯不施脂粉,清丽出尘,宛若话本中极尽美好形容的仙子。
今日的师尊面上多了丝娇媚矜贵之色,想必她没能拒绝的了自家的二位姐姐。
此刻,微垂首的她脸上有着一惯清浅笑容,菱唇微抿下娇艳欲滴,仿佛在诱他采撷。
覃夙这么想也就这般做了,在妤蓼的惊诧中,他咬住了这抹微启的红艳。
须臾,他一手微扶着怀中人脑后,起身后拔出了她头上的发簪。
玉簪离,青丝散。
妤蓼虽是他师尊,但这非常时期又因着她是女子,脸上自然满是羞怯之意。
覃夙倒是面上镇定,只是手上略重的力道,让妤蓼知晓他也没面上的镇静。
下瞬,妤蓼主动伸手揽抱住他脖颈,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阿夙,为师愿意的。
在她这一声撩拨下,覃夙将力道稍松。在他身形的压制下,细密的吻落下,二人缓慢地坠入了身后红衾。
他身下的妤蓼因为这突然的动作,下意识不安有了些微挣动,然在对上上方覃夙视线时,她又放开了手,两手无措的揪住了宽大的袖摆。
覃夙微起身挪开了在她唇上的作乱,微掀眼皮直勾勾盯着底下人道:“师尊,弟子刚在等您一个首肯。”
他在等,师尊就说了。
这样可爱又对他倾诉爱意的师尊,叫他如何抵抗呢,他也本就无法抵抗。
这一世出乎意料的太过美好,整个合籍大典他都带着些惶恐之意,也就是进了这道房门,覃夙心才落到了实处。
“傻瓜,为师还能逃婚不成。”说着,妤蓼眼睫微弯,红唇白齿微抿下,透出些欲/色。
其实,唇上的红在覃夙先前轻慢地啃咬下,溢开些在唇色之外,平添了一□□惑。
“师尊,今夜师尊会纵容弟子的大逆不道吗,师尊当真愿意?”说着,覃夙再次俯身以额相抵,阻止了底下人的避让。
妤蓼在他这般言辞动作下,没法避开避开他略带灼热的视线。
她只得将手上的力道抓握紧,有些没好气的出声道:“你是不会吗,这也需为师一步步教,不行…不行的话,我们还是下次再试好了。”说至最后,妤蓼的紧张也消散了些。
闻言,上方传来声覃夙低哑的轻笑,胸腔的微震动更是从二人相贴之处传来。
在覃夙这声轻笑下,妤蓼的眸子越发不敢直视覃夙,偏头避开了他略显发灼热的视线。
怎么说呢,这视线委实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块梨花糕。
妤蓼心下暗自思衬着,她先前的微恼话,估计会招致他更加露骨的言辞。
长久时日相处下,覃夙这种笑意下的脾性,她算是摸清了些。
果然,覃夙的吻落了她白皙透红的耳垂,轻呢喃出一句:弟子行不行还请师尊亲自试试呢。
伴随着这声话语,妤蓼的手被他用了些力道抓握。
她的挣扎就犹如上次在山洞,都被覃夙手上的蛮力压了下去,微凉的手心触及到一片热源。
“覃夙,你……”
妤蓼未尽的话语被覃夙唇齿吞没殆尽,只发出了些含糊不清之声。
夜过半,红烛过半。
红帐中只余女子的轻哼声,还有求饶不成下的故作严厉训斥之声,但最后都只余下令人面红耳赤。
翌日,无垢山竟飘起了雪,整座无垢山都被漫天的雪色浸润蔓延,只余银装素裹之色。
红帐中探出一只令雪色失辉的手臂来,本是冷白浸润的肤色,此刻上方多了些红梅点点,令人想要打开这碍眼的帐子,窥一眼这手臂主人是何等绝色。
“不行……覃夙,真不行了……”未见这女子颜色,只闻其声便叫人心生怜惜之情。
女子的音色并不软糯,这几声是压抑至极后的微弱哼求,挠心至极。
红帐中,倍感挠心的覃夙瞥了眼底下隐忍的人儿,轻俯身惩罚似地咬了口她微咬的唇,最后又温柔了起来。
妤蓼在他这温柔的动作中,唇齿下意识轻启,二人一番唇齿相和。
稍顷,在师尊微弱的挣动下,覃夙微起伏上身,挪开了在她唇上的作乱,埋首去了她脖颈之地,本就松散的衣带在这番动作下,越发松散开来。
入目是一片莹玉。
妤蓼的再次挣动令覃夙在下方不满地一动,惹得她发出了声惊喘,猩红眼尾带了些水意。
她手上抓握枕头的指骨,因着上方覃夙的力道,再次深入陷进了堆叠的衣物中。
覃夙望着底下人略出薄汗的脸,伸手轻抚过她颊上略带缭乱的碎发,温柔出声道:“师尊,这个时候可不兴说什么不行,妤蓼好好想想该对说什么,嗯?”
话毕,被衾底下的力道加重,撞碎了她心下好不容易起的一点思绪。她就犹如大海中一尾鱼儿,再次陷入了狂风巨浪。
见多次求饶无效,她只得伸手推搡起来,想要借着些微弱的灵力躲开底下的凶物。
然而她这番推拒的小动作,似乎彻底惹恼了上方之人。
红帐中,她双手被覃夙一手圈握,挣扎未果下只能被覆在了头顶上方。
几个凶蛮重的力道下,底下人便只能发出些呜咽之声,诱人至极。
一刻钟后,红帐中女子声息渐弱,低沉的喘息逐渐加重,伴随着的还有微弱手链铃铛声摇摆而来。
“师尊,时辰还早,我们再来过一次。”
然,他预想中的抗议之声没有,覃夙微撑手臂朝人看去,趴俯着的人原是已昏睡过去了。
他唇角带了些笑意,起身将师尊一个温柔的搂抱转身,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个轻吻。
他这一吻动作轻柔的很,然怀抱中的妤蓼还是醒了过来。
女子眸子幽幽睁开,睫毛上有几滴水意格外的明显,将坠不坠的垂在她长睫上,一个轻眨间滑在她眼尾。
“覃夙,你……”说至最后,她主动微仰首上去,一个亲吻便落在了覃夙薄唇上。
在覃夙吃惊后想要将这个吻加深时,妤蓼极快的避开,整个脸直接埋进他胸膛,幽幽出声道:“不要了阿夙,下次…”
话还未尽,女子便似乎经不住这番劳累,枕着他胸膛彻底昏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她依赖的样子,衾被下她一身的红痕仿佛在谴责着他的不温柔,覃夙在心下说了句抱歉。
师尊太过美好,他没能控制住。
手上微动,红帐外间备好的净水便起了涟漪。
只是,此刻这涟漪并非灵力造就,水盆上方氤氲着一股猩红之气,正是魔族戾气。
稍顷,冒着些温热气息的巾帕便到了覃夙手中,他将巾帕轻柔的覆在师尊脸上,细细地将她额上生出的汗津一一抚拭去。
并非不能用净身术法,覃夙只是想亲自来罢了。
如今没有灵台的他,体内灵力逐渐被魔族戾气吞噬殆尽。但那又如何,与之相反的是师尊逐渐又有了灵力,适才竟还想着用灵力推拒他……
明明先前是说了她愿意的,到后头又开始不认账了。
覃夙垂下视线朝怀中人看去,良久后在她挺翘的笔尖轻啄了下,唇边含了些餍足的笑意。
晌午后,妤蓼才幽幽转醒。
她将头从覃夙怀中探出,伸手将被衾往下拉了拉,这才由衷感到呼吸顺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