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微敛单手折了下指骨,他使了隐匿隐去了身形。
这边,苏子阳和苏慕二人正推搡着一个女子,嘴中时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话语。
这女子便是妤蓼,此前她身上的白衫已然浸透成一片血色,找不出半点之前的雪色影子。
“道主,我看你是存心的求死是吧?”说着,苏慕一剑朝女子背后划拉而过,血色再次浸透过这片血色。
前方女子没忍住从唇中溢出一声轻哼,轻喘良久后才发声道:“这地方的确就是我临界界门,但你们这修为低下打不开临界界门,我也无能为力。”
就在苏慕还要拿剑作刺刀使时,他父亲苏子阳压住了他的动作。
他上前扫了眼妤蓼所说的界门位置,将脸上的笑意发挥出百分百虚伪道:“道主啊,你这也一路带我们入了临界,你就算此刻反悔,那也算是正道叛徒,何不如同我们一道入魔界。”
“只要您打开这界门,我们自然一道带您入这魔界,凭道主天资,改修魔道也不算难事。”
说着,苏子阳欲将手搭上妤蓼的肩膀,被她一个后退避了开去。
他扫了眼她踉跄的身形,也不上前只是再次一笑引诱道:“道主,再说您为除老魔尊哪一剑的后果,想必您比我还清楚,您现在就是修仙界中的一个废人,恐怕连稍强健些的妇孺也不如。”
“道主,您这又是何必呢,没人会记得您,一旦你现下的修为暴露,您往后也守不了这临界。”
苏子阳之所以能在覃夙走后,先救了儿子苏慕后,还能大摇大摆的计划去抓走妤蓼,自然知晓妤蓼那一剑多半是使了传说中的禁术剑法。
苏子阳此人虽然他修为剑法不精,但好歹也是同妤蓼师兄的一辈人,自然也就见得多了。
虽然他不知这剑法里中是个何明堂何缘由,但这一剑所激发的灵力,远超常人所能负荷,这他能看出来就行了。
这些非常人所能使的剑法、术法,他们修仙界统称之为禁术。
妤蓼闻言敛眸沉思,仿佛真在考虑着他的说辞。
就在苏子阳要再次动手时,妤蓼抬首道:“苏掌门,这临界,你也觉得师兄不会再交予我手中了是吧。”
“的确,我现在是个废人了,师兄自然也不会将临界交由我手中。”说着,她抬首的眸中染上些恨意道:“无涯山的晏束明明通知了师兄他,我逼不得已才使了那剑法,也许师兄就是故意的呢…”
苏子阳闻言眸中带笑,手在暗处朝身后的苏慕挥了挥手,止住了苏慕还要动手的动作,示意他稍安勿躁。
“道主啊,你师兄就是个小人,他打压我们泽阳派也是为无垢山能一统诸门派。”说着,他状似忧虑道:“我看啊,他这次就是想要收回你的临界,趁此机会道主您看清也好。”
“所以啊,道主你又何必坚持呢,再坚持下去我可就拦不住我儿子了。”说着,他眸中带了些淫邪道:“我儿子想要做些什么,想必道主心中也清楚。”
“你这一死,只会给这天下修士们留下,临界道主被玷污而死四字。”
苏子阳此刻正垂眸扫着妤蓼脸上,见她脸上露出了丝惧怕的样子,眸中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果然,区区女子,只要他费点口舌便能击败。
待她打开界门,入了魔界便给了儿子,只要留她一命在魔界做个威胁就好,至于儿子待她要如何,那都是她该受着的,哈哈哈哈哈。
此刻正沉浸在美梦中的苏子阳,并未注意到覃夙的接近。
“爹,和她废话这些干吗?我们就算不凭这临界,躲藏些日子从我们后山也能入魔界。”说着,苏子阳的手便要朝妤蓼身上伸去。
就在覃夙要动作时,师尊的出声打断了他欲动手的行动。
妤蓼莞尔一笑道:“可以,我现在就将临界界门给你们打开。”说着,她似乎为求一个保证再次重申道:“入了魔界你们真会放我离去?不发下天道誓言我是不会相信的。”
也正是最后的话语,苏子阳彻底打消了疑虑。
父子二人扫了眼,便直接立誓出声道:“入了魔界我二人便会放开对挽清道主的捆制,如违此誓,道心永不固,永堕为魔道。”
躲在暗处的覃夙闻言捏紧了身侧的手,此二人这誓言故意的很,前边说放开对师尊的捆制,并未说不再次追捕,还有便是最后的道心永不固……
此二人早就道心不固,已然做好了堕为魔族的准备,这父子二人全然在耍着师尊玩。
但显然师尊是有意如此,覃夙便也忍住了这贸然的出手。
“道主,我二人天道誓也发了,道主请吧。”苏子阳话毕让开一步,朝妤蓼做了个请的动作。
妤蓼在朝前而去时,状似不经意为稳住身形,拂动了下衣袖,瞥了眼衣袖下被浸染成血色的手链。
青色的灵力光晕因为血色,不细看压根看不出,这也是苏子阳二人未曾发现的原因。
且她身上本就没有了灵力,二人对她也就防范得低。
“好了,这便是临界的界门,我身无灵力,苏掌门二位朝此攻击便可。”
父子二人在妤蓼话落后,皆是一脸惊奇的看向她的身前。
只见,一道青绿色的屏障显现了出来,它的另一面暗黑如无底洞。
对面幽暗又神秘,仿佛在朝着他们二人招手着说:来吧,来吧,魔界欢迎着你们的到来。
第97章 凤凰
苏子阳二人收回打量屏障的视线, 父子二人默契的扫了眼旁边的妤蓼,见她这副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故也就放下了心里隐隐的不安和怀疑。
“慕儿看着她些, 我来吧。”话毕, 苏子阳便上前将体内所剩的灵力一股朝屏障打去。
苏慕随意地应下, 面带激动的朝父亲身前的屏障看去。
他心中暗想着:只要入了这魔族领域, 他就一定还能重返巅峰时期。
覃夙什么的,终有一日会是他手下败将, 到时候自己就让他……
然而,许是父亲灵力不足的原因,这灵力屏障只是波动了下,苏慕微皱了下眉头, 扫了眼身侧的妤蓼, 见她那副虚弱的样子,便也上前将灵力对屏障施去。
隐匿在暗处的覃夙将这处看的一清二楚, 他担忧的看了眼师尊。
须臾, 他抬手故意摇动了下手链, 在微弱的灵力下,手链上小铃铛便发出了些轻微声响。
妤蓼听出这声响就在周遭,她便也借着身体虚, 故意站不住似地晃了下身形,发出的细微声响打消了二人对铃响的疑惑虑。
借着如此,妤蓼也离开了他们二人些距离。
覃夙等的就是这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 还未待妤师尊蓼稳住身形, 就被破了隐匿的他过去一把揽入了怀中。
他先是眼带担忧的轻唤了句师尊,这才握住了随召的清夙剑在手。
苏子阳二人在覃夙现身时便慌了一瞬, 还是苏子阳稳住些,他一把拉住了欲要朝覃夙动手的苏慕。
“慕儿,快些,这屏障就要破了!”说着,他另一手便直接甩了一团灵力朝覃夙二人而去。
覃夙抬首扫了眼距离,借着这惯性将这个搂抱轻移了下位置,苏子阳手上的这团灵力便打了个空。
两人后退到一定位置,覃夙才将妤蓼轻放开,示意她靠住后边的梨树。
然而,还未待覃夙问些什么,妤蓼便直接倒了下去。
“师尊!”覃夙惊慌喊出声,将她软下去的身形接在怀中,另一手探向她手腕处。
怎么会,怎么会虚弱至此。
低首的覃夙扫了眼昏迷过去的师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颤抖的手再次探向了她灵脉。
仍旧是一样的结果,空空如也,宛若普通人,甚至是虚弱得不如普通女子的身子。
覃夙半蹲下来将师尊身躯倚靠在怀中,一手将手中灵力缓慢输入她体内。
苏子阳看此眼前一幕,脸上和眸中都带了些欣喜。
他边嘱咐了声苏慕尽快破了这屏障,边握着手中剑朝覃夙二人靠了过来。
覃夙没有顾及着他的靠近,只一心缓慢的输送着灵力,下瞬又将手探了过去,但得出的回应仍旧是一丝也无。
自己输送进去的灵力,仿若入了无底洞,师尊体内的灵台丝毫未见反应。
覃夙紧了紧怀中人,低垂的眸子沉如夜色。
此刻的师尊像极了上世昏迷的她,宛若一个活死人,此刻的自己也仍旧如上世般像个废物。
他现下不知道还有啥法子能救她,就是灵力此刻他也不敢乱送,他终是未能保护好她。
既如此,他便要伤师尊的人一个也别想逃,他们就该为他们所做之事后悔。
覃夙将怀中人倚靠在身后树干,脱下外套轻柔的罩在了她身上,起身后的他又施了一个灵力罩,将她这一小方地围困了起来。
苏子阳明明是靠近覃夙二人的,但看着过来的覃夙。
他猩红的眸子,令苏子阳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
覃夙将他的后退看在眼里,勾唇冷笑,手中剑前进中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
“你们对我师尊做了些什么?”说着,他一个瞬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