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江轻儿显得有些懊恼。
大师兄亲手炼制的疗伤丹甚至得到过炼丹长老的夸赞,在剑宗弟子中更是一丹难求,她怎么就如此草率的直接吞了下去。
她也应该先调理好气息再服用才是,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发挥丹药的效用呀。
都怪她,方才只顾得意想着当面气气穗穗,江轻儿思来想去,干脆把过错的源头归结到穗穗身上,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好受些。
然而岁谣本人对自己暗中招恨的事情却浑然不觉。
她正在偷偷观察穗穗的这位未婚夫到底是怎样的人,模样倒是周正,但是她看多了师姐、临翡以及谢小崽的脸,审美早就被养得刁钻了。
此时再看对方,也只觉得普普通通,一般好看罢了。
至于说其他……
岁谣很快对他有了初步的认知。
“你不该追到这里。”明怀瑾冷冷道,“我们此行是有任务在身,你不该如此任性,甚至不分场合不分时机。”
“往日牵连我也就罢了,但是旁人没有义务去照顾你。”
岁谣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认为她的存在拖累了江轻儿和茯苓二人,所以才会害她们受伤。
所以,他方才给她们药,是因为要替她收拾烂摊子?
岁谣的心情十分复杂。
江轻儿站在明怀瑾身后,在听到他第一句话时,嘴角几乎咧到了眼角。然而越听到后面她的脸色越挂不住,最终竟红成一片。
她虽然不喜欢穗穗,但是骄傲如她,还不至于抢占一个散修的功劳。她不屑于靠着这样的事情让大师兄对她另眼相待,却让他误会穗穗。
江轻儿偷偷看向岁谣,本以为会看到她像往常一样被斥责后失魂落魄,结果却令她意外。
对方看起来并不伤心,倒是充满了不可理喻的疑惑,似乎随时都要呕撸起袖子来同对方好好理论理论似的。
这可与往日不同,以前穗穗最爱在大师兄面前装可怜了。
怎么会露出这般恐怖骇人的表情。
连江轻儿看了岁谣此时的脸都忍不住吞口水,实在是太吓人了,她的脸都歪了。
岁谣可不会由着人乱扣帽子,况且,她更不想承明怀瑾的情。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
她用手指着众人身后依旧动弹不得的入魔弟子,“她们身上的伤可不是因我拖累所致,反之,她们倒是应该感谢我。”
明怀瑾皱了下眉,就听岁谣继续解释道:“难道你觉得控制这位入魔弟子的定身术是她们二人使出来的么?”
明怀瑾愣住了,当时他也觉得古怪,可相较于穗穗这种无门无派,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散修能使出像定身术这样的高阶术法,他更愿意相信此术法是由江轻儿或者茯苓使出来的。
此刻听穗穗如此说,他的瞳孔不由地因惊讶而微微放大。
以前他只觉得穗穗悟性差,也无心修道,满脑子风花雪月的缠着他,甚至连话都不会好好说,像一滩软泥般,恨不得时刻黏在他身上。
可此时对方眼底一片澄澈,泾渭分明。这样的穗穗说自己会定身术,他竟也不觉得奇怪了。
得知真相或许与自己的想法有出入,明怀瑾也并没有显出窘迫,而是第一时间看向旁边的同门求证。
江轻儿早就想澄清了,但是方才被茯苓扯了下袖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便没有在第一时开口。
如今明怀瑾刚好看过来,她抿唇略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她身后的茯苓松开攥着江轻儿衣袖的手,表情纯然,懊恼道:“让师兄误会了,都怪我们被那魔修吓到了,便忘记在第一时间解释此事。”
明怀瑾点了点头,眉眼间没有半分责怪之色。事情搞清楚,他只怪自己对穗穗带了偏见,倒不会将一切过错推到师门们身上。
只不过,高傲如他,就算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穗穗,也不会与人道歉,承认自己方才不该斥责她就是了。
明怀瑾错开目光,视线扫过周围将近一人高的杂草丛,“还有两个入魔的弟子尚未抓到,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他抬手指向入魔的弟子,“他既然出现在此处,就表明他的同伴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大家一定要小心。”
这荒山上共有三支小队,大家的目标就是抓到剑宗入魔叛逃至此的弟子。
明怀瑾身为此次弟子们的领队,除了负责抓捕入魔弟子,还要负责众人的安全。
好在据宗门给的情报,三名入魔的弟子中只有一位金丹期修为,显然就是眼前这位,而其他两人甚至没有结丹,实力远低于此行负责抓捕的弟子。
他联络好其他两队,将目前的任务进度告诉他们,又安排了江轻儿和茯苓去其他出搜查。打理好一切,才将焦点重新落在岁谣身上。
想到先前误会她的事,明怀瑾心里过意不去,难得提出:“走吧,我亲自送你下山。”
岁谣虽然不喜欢眼前的明怀瑾,却没有在这件事上和他唱反调。
一来是出于她的确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还不如下山去寻寻谢言景或者临翡在何处的线索。
二来则是,比起她,明怀瑾显然更熟悉这座荒山,有人带路多省事啊,她没必要放着方便省事的路不走,偏要靠自己。到头来那可不是惩罚别人,而是惩罚自己。
岁谣想得很通透,于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乖乖跟在明怀瑾身后赶路下山。
直到两人在荒山里走了两个时辰,眼前仍是一眼望不到头时,岁谣终于忍不住了。
她们现在身处的可是修仙界啊!
为什么还要腿着呢?
就算岁谣是金丹期修为,走两个时辰腿也早麻了,她停下来插着腰看向眼前还在不停赶路的人,“为什么不御剑呢?”
难不成在这里御剑犯法么?
她记得江轻儿和茯苓离开时也是腿着的,可明怀瑾赶来时分明是御剑飞来的啊!
月白色的身影顿住,男子侧身,露出半张清冷的脸,以及锋利的下颌线。
他看向岁谣的视线透着一股冷漠和失望,“你还是想我御剑载你?”
岁谣:?
倒也没有要和你共乘一剑的程度,我还怕你坏心眼儿把我从剑上推下去呢。
明怀瑾一路都觉得古怪,身后的穗穗太安静了,完全不像寻常的她。
到她方才张口的那一刻,往日熟悉的感觉才重新回笼。
她果然还是那个瞄准一切机会,恨不得扑在自己身上的人。他厌恶的皱眉,也不再看身后的岁谣,只冷声抛下一句“休想”,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
甚至还故意加快了脚步。
岁谣觉得明怀瑾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但是对于他的心理活动,她根本不在意。
所以随便他想什么,岁谣压根儿懒得管。
她只祭出自己的佩剑,捏了一道御剑法决,整个人坐在剑身上,以最缓慢的速度跟在明怀瑾身后不远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他的身影,且不至于跟丢的安全距离。
如此又过去三个时辰。
直到走在前面的明怀瑾似是察觉什么猛地回首去寻岁谣身影时,才发现本该小跑跟在他身后的人,正悠然坐在剑身上。
途径的小路被丢了一地瓜子皮。
岁谣抓着瓜子同他摆手,“到了?”
明怀瑾脸黑的厉害,也顾不得刚要同她说的紧要事,满眼质问,“你何时学会的御剑?”
感情是以为她不会御剑,又不想御剑载她才选择步行的呀。
岁谣憋不住,直接笑出声,“在你刚才第三次偷偷加快脚步,我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你的速度时……我就觉得自己,突然顿悟了。”
明怀瑾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变故发生在眼前,他已经顾不上纠结岁谣话中的真假。
他突然双手掐诀,列出一道阵法,
作为剑宗最年轻的元婴期修士,明怀瑾的反应十分迅速,几乎是察觉到魔气逃窜的下一秒,他脚下的猎魔阵法就已然成型。
一束束汇聚满灵力的白光从他脚下发散开来,齐齐涌向同一处。
他祭出本命剑,顾不得回头,只扬高声音朝着岁谣喊道:“躲远些,待我抓了这只魔。”
明怀瑾口中的“这只魔”便是方才荒山上被岁谣用定身术抓住的入魔弟子的同伴,在他看来,入魔叛逃出剑宗的弟子就不再是修士,更不是剑宗弟子,而只是一只魔。
不论是被心魔控制而入魔,亦或是主动选择堕魔修魔道,既与魔为伍,便没有了人的本心。
明怀瑾从不将魔当做人,无论这些人是否曾是他的同门师兄弟,无论对方是否还保留着神智。
剑气震荡,他身后的衣袍翻飞,脚边的杂草被拦腰折断向两边倾倒。
远处躲藏的黑影被阵法所迫才一现身,便被明怀瑾剑尖弹出的剑气击中。黑影闷哼一声,像是不欲对上明怀瑾似的,没有反抗,只是挣扎着想要逃跑。
明怀瑾嗤了一声,满眼不屑,“想逃?”
他脚下灵力汇聚,后脚猛地一蹬,高高跃起。同时,手中的剑气化为无数道残影,眼瞧着就要冲那道黑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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