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灰看了眼薛宁手上的剑,对这一说法将信将疑。
“看来是我听不得的事。罢了,是我阻了你们的事,左右也打不过你们,这闲事我不管了。”
说完又挣了几下,莫风这回才松了手,放她离开。
鸨母这回没办法,只得领着薛宁一行人进了后院,一阵七弯八拐,来到一处柴房面前。
薛宁蹙了眉,剑一横,“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破地方?”
“哎哟,这柴房后大有乾坤呢。”鸨母推开门,将木柴挪开大半,然后将墙上的油灯转了一圈。
薛宁这才看到石墙上有道门,正缓缓打开,这才把剑收了起来,只是手上使了劲,钳着鸨母的手臂示意她带路。
几人随着鸨母进了那道暗门,穿过一条幽深甬道,渐渐听到里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待行至尽头,只见里边坐着虎背熊腰三个大汉,手拿牌九,不知道在吆喝什么。
桌上还放着酒坛子和牛肉,看起来好不快活。
薛宁一眼就瞥见正中那个戴了一顶布帽的大汉。
看来还是暴力胁迫比较方便快捷,若真按钱醉鬼给的方法来,他们现在可能还在大堂苦哈哈对暗号,最后能不能见着这人还不一定。
三个大汉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看到几个陌生面孔,立马将地上的刀提了起来,“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薛宁松了手,鸨母趁这时机踉踉跄跄跑了出去,这会儿也没人拦她了。
戴帽子的大汉将手中大刀砸在桌上,“你们这样闯进来,还想问什么情况?不如好好问一下我手中的刀。”
下一息,旁边两个大汉都被戴思穹的树藤捆了起来,扔到外边。
戴帽子的大汉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这群人不好惹,目光搜寻一番,瞅准了这一行人中看起来最弱的薛宁,朝她袭了过来。
只要把她拿下当人质,这群人也奈何不了他。
刚举起大刀,就感到膝盖一痛。
薛宁使出水滴石穿,将他膝盖骨打了个对穿,他惨叫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
薛宁双手抱臂,“现在可以找你了解情况了吗?”
戴帽子的大汉双手捂着膝盖,疼得脸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他张了张嘴,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随即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众人看着薛宁。
薛宁忙举起双手,“我就只放了个水滴石穿,别的什么都没做。”
柳书韵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和舌头,“是中毒,已经死了。”
“有人知道我们要来,提前下了黑手?”顾月心看着地上的尸体,捏紧了手中的命剑。
戴思穹从甬道过来,面上肃然,“外边两个也死了。”
柳书韵检查了一下桌上的酒和肉,“都下了毒。”
那个鸨母被莫风捉了回来,见得眼前这一幕,也是吓得腿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各位大爷姑奶奶,你们要什么就拿什么去,别杀我!”
“不是我们杀的。”薛宁指指桌上的酒和肉,“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是……是奴家。”鸨母坐在地上抖抖索索,也不知他们问这个做什么,生怕一句话答得不对,下场就跟这几个大汉一般。
“平日里都是你送的吃食?”
“差不多,他们隔三岔五就要到揽月楼来,有时还会带上他们的客人。”鸨母想了想,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都交待了。
“什么客人?”
鸨母面上有些为难。
“我也没见过他们的客人,只是给他们提供了处隐蔽的地方而已,就连平时的吃食都是放在门口,让他们自己取的。”
薛宁摸了摸下巴,看着桌上的酒肉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将装着牛肉的大碗放在鸨母跟前,“这么多没吃完有点浪费,你吃了吧。”
“啊?”鸨母愣了一会儿,随即用手抓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放。
牛肉快要进嘴时,被薛宁拿手拍落在地。
“有毒,别吃了。”
鸨母又是一怔,然后猜到那三人应该是中毒身亡,这才有些后怕,差点就做了冤死鬼了。
薛宁想了想,径直走了出去,穿过甬道出了柴房,又来到大堂,搜寻一圈没再见着蒲灰,她随手拽了个小倌,“方才在大堂上与我起争执的那位,你可知她现在在哪?”
小倌摇摇头,“许是走了吧。”
薛宁松开小倌,往外走了几步。
双生蛊一事本就与正清宫脱不了干系,这负责种蛊的中间人死前,恰好正清宫的弟子也在揽月楼里出现过。
她现在越发笃定,这是正清宫的手笔,而蒲灰很有可能就是下毒之人,可这些无凭无据,也没法跟其他人说。
几人不知薛宁在想什么,只有苍决看着她的眼睛许久,对着她颔了首。
就在这时,街上传来一阵喧哗,几人出了揽月楼一看,街上行人都仰着脖子看向西边的夜空。
薛宁也朝那方向望了过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中,升腾起一片更浓的墨黑,张牙舞爪,且有向镇上蔓延之势。
“妖邪作祟……是妖邪作祟!”
“快回家,把门窗封好!”
街上的人乱作一团,有几个路人慌不择路,把站在揽月楼门口几位撞得七荤八素。
“那个方向……是我们来时经过的那块坟地。”顾月心敛眉,召唤出命剑,踏了上去。
“去看看。”柳书韵也唤出命剑。
薛宁也打算前去探个究竟,手上正捏诀,一只金色纸鹤穿过人群,停在她身前。
她拆开看完,有些疑惑。
“师尊让我和小师弟去找他。”
戴思穹点点头,“那我们兵分两路。”
莫风和蓬莱宗另外三人动身飞往那片坟地,薛宁和苍决也踏上飞剑。
“师尊在哪?”
“泯水湖边。”
这也是薛宁感到奇怪的地方,有什么事是需要回去泯水湖边说的?
她又记起蒲灰今早上给她发的纸鹤,叫她再次去泯水湖时要多加小心,仿佛已经知道她会回去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泯水湖边,只见钟承明已经等在那,双手背后,眺着湖面上的氤氲雾气,也不知在想什么。
“师尊。”薛宁上前几步,唤了一声,钟承明才回过神来。
苍决也朝钟承明行了礼。
钟承明没有回头,只是朝着湖上某个方向眺了许久。
薛宁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那个方向正是正清宫的位置,虽然被雾气包裹,但她看过地图,又去过一趟,还是能隐约记得个方向的。
“你们来时可有在正清宫上方看过?这整个正清宫看起来就像一座棺椁,诡异得很。”
“啊?”
镇子西边出现异象,师尊却漠不关心,又突然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薛宁后退半步,疑惑地看着钟承明。
作者有话要说:薛宁:师尊,我觉得你更诡异一点
第53章 即将下线
钟承明语气平和,就像在问她今天吃没吃饭,吃了几碗饭一样平常。
薛宁蹙了眉头,“师尊,我们飞剑还未接近正清宫就失了灵,连人带剑都掉进湖里,哪里还能从那个角度看正清宫?”
“师尊,你的飞剑不受影响?快教教我,以后我再去正清宫也不用浸得一身湿了。”
钟承明斜睨了眼薛宁,“还想闹事?”
薛宁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以后光明正大拜访正清宫时也用得上。”
要命,她的腿现在还疼着呢,哪敢啊?
要搞事情也得等师尊走了再搞。
“这是正清宫设下的阵法,也是mi . hun阵的一种,不是你的飞剑受影响,而是你的心被蒙蔽了。”钟承明看着上空,神情高深莫测。
薛宁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怎么不见师尊教过我,这阵法只有正清宫的人会么?”
“自然是只有正清宫会,为师至今还未见过其他宗门的人设过此类阵法。”
钟承明回过身,看向薛宁和苍决,声音幽幽,“你们昨夜真是一时好奇,才擅闯正清宫?”
薛宁没有答话,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看了眼苍决,苍决微不可察摇了头。
“要说一时好奇,那也不太对。”
说完这话,她看到钟承明脸色沉了沉,眼神凌厉,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苍决手上也悄然凝了根冰针。
薛宁挠挠头,“其实我好奇很久了!之前就想来看看的,这不是一直没机会嘛。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不能错过!”
钟承明面色稍霁,“那你们可察觉出正清宫有何怪异之处?”
“有。”
说完这话,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薛宁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根根立起,只要她再答错一句,必定命丧泯水湖。
“怪就怪在正清宫的风掌门长得太好看,跟仙女下凡似的。”
钟承明脸色缓和下来,“别贫,为师在跟你说正事。”
薛宁双手背后,低头将一块小石子踢进湖里,“正清宫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莫非师尊有什么发现?”
“没有。既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