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山巅俯瞰而下,飞雪飘落,掠至程珂周围已成了片片轻薄刀刃,他持剑被动防御。
殷凝随手写下另外半句:明烛天南。
墨字晕开,青山积雪映照晴光,越来越耀眼,照破了程珂天青烟雨的半个领域。
这时殷凝持笔而下,与他过了几招,水墨自笔尖荡开,锋利剑光像是被粘连住一样施展不开,没多久程珂就被打下了试剑台。
蓬莱长老就宣布殷凝胜出。台上少女礼貌地颔首,收回发簪转身离开。
围观的修士纷纷喝彩起来,“她好温柔,她明明可以直接把你打下去,还要送你一场水墨画和两句诗。”“优雅,太优雅了!”“这样被打下台谁不可以!”
而回看当初自己的殷凝又开始脚趾抠地,太装了。点绛唇是系统给的金手指武器,只要写出一些诗词,就能幻化出其中的意象,搞得很多人都误以为她很有文化,是个风雅之士。呵,《疯雅》。
上绫说:“神女殿下还算温柔了,程珂都没受什么伤。”
迟烟柔就道:“那可不,要是遇上秋拒霜,她的纸灵可收不住力道。”
殷凝收回目光,想起要陪那只小雀玩,却发现它窝在她的膝上,定定看着试剑台,似乎在看刚才那场比试。
“在看什么?”她捏着小雀柔软的后颈,将它拎到手上,这边戳戳那边揉揉,它用翅羽卷住她的指尖,将毛绒绒的脑袋往她手心拱。
旁边的上绫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人一鸟。
殷凝发现它一被搓炸毛就变成一颗毛绒球,尾羽短短的,她好奇道:“还有没长尾巴的鸟吗?”
上绫说:“是这样的,孔雀成年时才会长出尾羽。”
“孔雀?”殷凝把小毛绒球提起来,打量了一圈后说,“孔雀还有黑成这样的吗?”那玩意不是又蓝又绿的吗?
上绫视线飘忽地说:“也许吧。”
殷凝想想也是,修仙界什么没有。
小孔雀又张开翅膀扑腾了几下,殷凝就把它放进兜帽里,它又去贴蹭她的颈侧。
殷凝感叹一声:“黏人精。”
上绫说:“他的灵智在逐渐恢复,再有几日就能化形了。”然后他就会想起昨晚她们睡在一起时说了些什么东西,她就危了,现在抱紧嫂子的大腿还来得及吗?
“几天就化形?好快。”殷凝吃了一惊,不过她想起整个归墟都被它给搅了,想必绝非普通灵兽。
比起化形,她更关心一件事:“既然是孔雀,那会开屏吗?”
“会。”上绫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看着她道,“开屏了会更黏你。”
毕竟凤血孔雀只有在与心上人双修后才彻底成年,长出的尾羽每一片都会烙上对方的印记,每一次开屏都是在示爱。
殷凝感叹了一声:“还能更黏人啊。”
迟烟柔对孔雀什么的没有兴趣,她们在闲聊时她一直在看着试剑台上的比试。
不过接下来几场没有什么,除了沈霄玉那一场,不过他出剑太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将对手的剑击飞,赢得没有什么悬念,没有节目效果。
上午的最后几场,有一场是秋拒霜对战程珂。
殷凝摇摇头,迟烟柔感叹:“这小子好生倒霉。”
仙门大比的第一天是初赛,每位参赛者都有三次机会,只要赢下一场即可。程珂属实离谱,刚被殷凝打下台又匹配到秋拒霜。
“没救了。”上绫面无表情。
殷凝将身体往前倾了些许,方便看清楚台上的比试。
那时的秋拒霜和现在相比没什么不同,他也没穿蓬莱的鹤羽蓝衣,枫红大袖荡开分外惹眼。
然后,身姿妩媚的纸灵侍女将程珂轰下台,退到秋拒霜身后给他拿扇子。
“啧啧,这纸做的假人真给我留下阴影了。”迟烟柔抱紧手臂,“看得我大白天的背上发凉。”
殷凝剥了葡萄去喂小孔雀,它只是蹭蹭她的手指,却并不吃。
“真挑食啊。”殷凝戳它脑门。
上绫说:“你可以给他喝点朝露水。”
“好清高啊。”殷凝自己吃掉葡萄,现在已经接近晌午,朝露水下次一定。
她一边撸孔雀一边想,初赛结束后是为期三天的秘境,参赛修士获得的秘宝、击败的灵兽和采集的灵草等都按照比例折算分数,加上秘境后的比赛排名,两者综合计算总排名。
她要接近百年前的自己复刻修为,打擂台能遇上的几率太小,只能在秘境中下手了。但要参加秘境,前提是通过初赛。
于是殷凝将手里的小孔雀放在桌上,道:“帮我看着它,我要去参赛。”之所以将初赛设置在秘境之前,就是以往有很多修士围观比赛看得手痒,热血上涌也想报名参加。现场报名,圆你装X之梦。
被丢在桌案上的小孔雀疑惑歪头:“啾?”
迟烟柔诧异地看着她:“你忽然发什么疯?”
“秀秀还是,炼气期?”上绫指了指桌上的小孔雀,对她说,“炼气期太危险了,带上这个吧。”
于是殷凝把小孔雀塞进兜帽里,怕它等会掉下去,又塞进了衣领里,它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乖巧地贴着她的脖颈。
她刚找蓬莱长老报完名,下下场比试就有人抽到了她。
殷凝祈祷遇到的对手也是个炼气期菜鸡,然后一上场,哦豁,筑基后期。
论抽卡,她从来就没有欧过!
殷凝攥紧锦囊里的灵符,看着对面的剑修,有点欲哭无泪。
虽然迟烟柔给的灵符有不少高阶的,但她贫瘠的修为实在调动不起来。
手持长剑的青年甚至礼貌地问:“你要认输吗?”
殷凝很诚实:“不,我要赢。”
对方把这视为挑衅,青年道:“久居宗门修炼,我竟不知道区区炼气期已经狂成了这样。”
殷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长老轻咳一声:“开始吧。”
殷凝转身就开始跑,她这点修为还是别指望近身作战了,一边拉开距离一边抓起一沓灵符往后甩。
那只是普通的御火符,青年挑出一个剑花就给打发了,他说:“这么多灵符,看来你是哪个大宗族的掌上明珠。”这话带了些酸味和恨意。
多大仇啊...殷凝一眼看过去,他的道袍是她不认识的宗门,衣饰简朴,佩剑的剑鞘也有些磨损。
她大概知道了,这是一个没有什么家族背景的剑修,当然看不起那些天资不高只会投胎的仙门大小姐。唉,当初沈霄玉当她小师妹时也是起于微末,剑修修心,不能被过度的怨恨牵着走。
殷凝躲过他的剑招,凌厉的剑风将她的外袍荡开一角,露出合欢宫的道服。
“哦,难怪你有这么多灵符。”青年恶意揣测,“怕是用了什么不干不净的手段吧。”
殷凝无语了。这什么捞男。
而那个剑修擅自给她贴上不干不净的标签后,就变成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像是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使出的剑招都针对她身上的外袍,“遮什么,让大家看看你是什么人。”
殷凝皱眉,一边躲一边甩出大量灵符。
青年一脸傲慢,他相信自己一个筑基后期,玩死一个炼气期是毫无悬念的。他并不急着用杀招,只是一招一招甩出去,像是猫玩老鼠一样。
殷凝要的就是他的轻敌,她甩出去的灵符太多了,纷纷扬扬就像雪片一样,很多人都会忽略某一瞬间,那些灵符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金光。
在灵符的遮掩下,引灵蝶迅疾撞上青年的长剑,他像是被定住身形一样站着不动。
殷凝上车补票地甩了一大堆定身符过去,只是掩人耳目趁机回收灵蝶。
“对不了解的人抱有这种恶意的揣测,你的心脏成这样,先去学学怎么修正道心吧。”她走过去,抬脚就把他踹下了台。
殷凝拢了拢被剑光划破的外袍,心里直呼晦气。
衣领中的小孔雀安慰一样地用翅膀拍了拍她的肩,眼瞳中红芒一闪。
回到观众席,上绫拿了一件外袍给她换,迟烟柔火大道:“这什么龟孙,我合欢宫哪里惹他了?”
“是这样的。”上绫说,“当一个垃圾男人处处比不上女人,他就会设法从名节上进行诋毁。”
殷凝一边喝养生茶一边说:“不愧是写话本的。”
下午的比试她就没再看了,而是按照以前的功法修炼了一下午。也许是魅妖血带来的特殊体质,也许是她已经得道飞升过一次,顺畅地突破到筑基期。
迟烟柔和上绫拎着食盒过来找她时,顺带说了一句,上午和她对决的那个剑修刚才突然身中奇毒卧床不起。
“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迟烟柔痛快了。
“真奇怪。”殷凝感叹一声,很快又被晚膳吸引了注意力。
上绫看着那只在殷凝手心里蹭来蹭去的小孔雀,心想这男的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次日秘境展开,殷凝进去前迟烟柔又给她塞了一大堆灵符,还说:“里面有几张传送符,再遇上那种恶心男人,让我过去教他做人。”
上绫说:“我是剑妖,要不秀秀你拿我的本体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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