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攥紧拳头,虽然气愤,可还是心存感激,还好能遇到他。
面前的女人目光落在远处,继续说:“也许慢慢成熟,随着第二个孩子的出生,我有了做母亲的快乐,我很喜欢北沉。他说哥哥总欺负他,他不喜欢哥哥,我便暗示阿北可以到国外去念书。在他父亲和爷爷暴怒的反对中,他还是倔强地考上了,那时候,他只有……”
女人蹙了蹙眉,在思考什么。
“16岁。”霍湘接腔,声音冷淡,“那时候,他只有16岁。”
“对。”她恢复常态,“我没再见过他,直到他24岁。我应着北沉带他到瑞士念书,才见到阿北,原来他已经博士毕业了,还不错。”
霍湘面上冷漠,心中波涛汹涌,玛德,这就是一个母亲对自己抛弃到外面的儿子的评价,她轻松的三个字概括了他所有的辛苦。
“一年后,我在法国邂逅了bernard,我们一见钟情,决定在一起。”她的表情一瞬甜蜜,片刻后又有些无奈,“我给我的丈夫发了邮件和离婚协议书,不久他就追来了法国,他说我没有给阿北母爱,恳求我可以给他保持一个完整的家,免被外人耻笑。”
“他的爷爷也来电斥责我。”女人叹气,“阿北的爷爷和父亲倒是真的心疼他。”
这一段是她没有听过的,霍湘开始紧张,手心都溢出了汗。
对面的人苦笑:“很不幸,阿北的父亲在巴黎街头遇到3个醉汉抢劫,遇难,手脚也被砍掉。”
霍湘打翻了面前的茶杯,她无助地四处张望想找些纸巾,女人将身后的纸盒递给她,她颤抖着手将水迹擦干净,听她继续说。
“他的爷爷听到噩耗后,突发心脏病离世。阿北几乎崩溃,我想带他走,可他将自己关起来谁都不见,最后我只带走了北沉。”
霍湘想到他从此没有亲人一个人过了这么久,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能呼吸。这么好的他,给她全部的阳光和温暖,竟然连一个心疼他的亲人都没有,难怪小璃会如此失控。
她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现在只想抱紧他。
“霍湘。”女人叫住她,“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们,但阿北碰到可以陪着他的人,我还是替他高兴。”
霍湘警告自己不用回头,她加快步伐,浑身都冷冰冰地在抖。她扶住墙面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台阶,撞到一个人身上。
“霍湘。”面前的小孩儿犹豫着叫她。
“别拦我,10秒钟说完你的话。”被拦住的霍湘焦急地向下眺望,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除了他。
小孩儿一怔,匆忙开口:“其实我很喜欢哥哥,只是小时候……”
“我知道。”霍湘拨开他的手,二话不说继续跳下台阶。
直到站在叶北向面前,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心中的冰冷才稍微缓解,而叶北向只是沉默着将她揽到怀中,顺着她的长发。
“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她闭了闭眼,让声音听起来冷静。
“好。”
叶北向拉着他直接出门,沿着老旧的石板路一直向前,霍湘并不抬头,只是一味地跟着他,她现在一点儿也不能淡定。
顺着阶梯爬上一座小山丘,他带她径直走到一颗菩提树前驻足:“林登霍夫山丘,这个角落人很少。”
霍湘咬紧下唇,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在树上,双手死死地攥着他的风衣前襟,踮起脚就吻上他,一个发泄的,不留余地的吻。
叶北向诧异一瞬,安抚性地搂着她的腰,让她站得舒适些,然后轻轻张开口,专心致志地回吻她。他并不打乱她的节奏,只是顺着她,回应她。
霍湘完全失去理智地将自己的舌尖在他口中搅弄,牙齿肆虐地咬住他的唇,从没有过的疯狂地掠夺他的气息,似乎想要探到他的灵魂。
“湘湘。”叶北向带着她慢慢放缓,一下下啄着她的唇,轻拉下正在解他风衣带子的手,声音又哑了,“想做什么?在这儿?”
☆、第五十八章 :魔性的霍湘
“我要你。”霍湘抬头一瞬不瞬地注视他,带着刻意压抑的哭腔,“叶北向,我要你。”说着又抖着手摸索到他的风衣带子,开始毫无章法地乱拆着。
叶北向叹气,握住她的手,扣住她扬起的下巴,也专注地看着她微微摇头:“现在不行。”
霍湘最后的防线崩塌,她终于哭出来,双手就紧紧攥着带子,语无伦次地抽噎:“太坏了,他们都太坏了。”
像一把钝刀反复划过心尖,不见血却疼的让你万念俱灰。她站不住,被叶北向托住双腿跨在腰间。他与她额头相贴,鼻尖相抵,全是冰凉的触感,他一点点引导她:“想说什么?”
“你们都不告诉我这些,谁都不说。”她尽量压低哭声,想好好说话,于是手攀上他的肩扶着,“叶北向,如果早知道这些,我一定不会走,你打我,我都不会走。”
说完她又伏在他的脖子上,使劲吸一口他的味道,一边轻咬他的脖子一边哽咽着呢喃:“我怎么可以走?把你自己留下,太坏了。”
“湘湘。”叶北向感到怀里姑娘的失控,任何事情都云淡风轻的她为了他的事情失控,他一遍一遍叫她,“知道你想留下,我没让他们告诉你。”
霍湘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让别人感到不适,她平息下来才捧起叶北向的脸,从没有过的正经神色,向他宣告:“叶北向,我在,真的,你揍我都不会离开的那种,好不好?”
叶北向眼角不着痕迹地动了动,他听着怀里姑娘软到心底的声音,感受她传递给他的温暖,还是不可抑制地低头吻上她,两人从唇贴上的那一刻便一发不可收拾,都是狂风暴雨般地互相探索,牙齿与牙齿碰撞,舌与舌纠缠不休。手越收越紧,想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许久,叶北向从胸腔中发出一声闷笑,咬上她的耳朵:“湘湘,你是想在异国的野外要我吗?”
野外!
听到这两个字,霍湘理智立刻回来一半,她下意识地摇头。
“那你的手,就老实一点儿,乖。”
不老实!吗?
霍湘匆忙跳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发现叶北向正玩味地看她。他将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一圈,意思很明显,还有我的衣服。
她扭开头,这时才想起观察周围有没有别人,然后低眉顺眼地将他被自己拽松的腰带重新收紧,再一颗颗替他扣上风衣的扣子,小心翼翼地绑好带子。而叶北向只是顺应她的动作,看她将他收拾妥当,最后她又把脸贴上他的胸膛,摩擦着微凉的布料,试图降温。
“去那边吗?可以看到你的学校。”霍湘转移话题。
叶北向拖长尾音轻噢一声:“你怎么知道?”
她拉着他往前走,笑着摇头。他在她手上捏了捏:“以前偷偷来过?”
霍湘心中不无感慨,何止偷偷来过,还捡了一堆菩提叶回去!
“是不是把叶子都带走了?”叶北向追问。
霍湘猛地停住脚步,回头不可思议地结巴着说:“大神,你不会跟踪我吧?”
叶北向拉起她继续走:“需要跟踪?不用想也知道。”
霍湘嘟囔着“这么明显啊”被他带到石台前站定,他从背后拥着她,伸出手,指了指一座圆顶的古堡建筑:“那儿。”
霍湘得意,当然知道在那儿,两年里她一有空闲就从里昂搭乘tgv,坐4个多小时的到这里。就在林登霍夫山丘上随便找个长椅坐上一天,俯视这座城市,猜测哪条路他走过,哪棵树他驻足过,还有那一刻,他在不在。
“叶北向。”她忽然回头,“你在联邦理工的时候一定特别优秀是不是?”
叶北向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动作,在她回头的瞬间正好亲上她的唇,他听她问完眯着眼示意她说完后面的话。
霍湘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回去,轻声开口:“你这么优秀,还有这么多热情奔放的女性,有没有人,骚扰你?”
“有。”他答的毫不犹豫,霍湘刚要转身被他按住,听到他略带笑意的声音,“不过,还好我一直为叶太太守身如玉33年。”
霍湘挣扎着扭过身来,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微笑:“所以,作为回报,今后我给你一个家,带你离开那些噩梦。你,相信我吗?”
两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温暖到心底,叶北向轻笑拍拍她的头:“好。”
只有你是我全部的希望和光芒,只信你就够了。
“叶北向!”她煞风景地睨着他开口,“你是不是去过我们学校?哪儿来的勇气?”
叶北向双手撑在石台上,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微微吹乱,想起那段想她想到辗转难眠的日子,就一个人不知不觉地跑到她学校门口坐上一晚上。哪儿来的勇气,他也不知道。
他转身面对她,反手将手肘搭上石台,眉眼弯着,话到嘴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去过,想你。”
霍湘也不自觉地笑了,真是,两个病入膏肓的神经病!
“吃过奶酪火锅吗?”叶北向准备带她回家。
“吃过。”霍湘鼻子轻哼一声,这里能吃的她都吃过了。
“噢!那算了。”
霍湘两步追上他,拖着他的手臂,好笑地摇他:“收回!没吃过,没吃过,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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