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罗门那些专门干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手生意的阴暗杀手们,直指道祖好好的道祖不当,入了魔以后也不好好当魔修,改当起强盗的行径了,居然当着他们门内四大顶级杀手的面,抢走了他们血煞罗盘。
合欢宗宗主娇滴滴指桑骂槐说道祖近万年没碰过女人,居然跑到她们合欢宗偷女人用的梳妆镜,也就是合欢宗的镇派之宝离昆镜。
一时之间,魔域、妖族、正道的各门各派,犹如遭到蝗虫过境,自家镇派之宝纷纷被入了魔的道祖强走。
在道祖遭到所有人质疑的时候,只有宁绾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道祖虽然打劫了许多门派,可这些门派建派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也就只有六千年的历史,而且,道祖抢的这些法宝,全都是他自己炼制的。”
有没有可能,入了魔的道祖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抢,而是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宁绾越想越觉得憋屈,很奇怪,这些事情与她五官,可她却奇异地产生了强烈的共情,就仿佛道祖经历的这些,她也经历过一般,所以特别能体会到他的那种心情。
或许,是因为前世宁绾也曾经对一宗之门倾情付出,毫无保留,结果却惨遭背叛吧……
“天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奉行的原则只有一点,就是不要多管闲事,只管自己的剧情线,可现在,我真的想要忍不住多管闲事了!”宁绾眼眸凛然,提起了手里的剑。
离火道盟这边,六大派的掌门还在开会讨论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一半的人觉得道祖入魔本就早有迹象,离火道盟不必再维系结盟的关系,干脆好聚好散,另一半的人则不同意,但也在犹豫当中。
正讨论的时候,结界被人一剑劈开。
众人都是不由一惊,而后便见宁绾提着剑走进来。
“宁绾,我们大人在这里谈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率先开口说话的,是绛仙阁的阁主苏涉水,就是他提议,干脆好聚好散。
“小孩子?苏阁主,你一个化神,就不要在本炼虚面前,以这种口吻说话了,听起来怪可笑的。”宁绾冷笑一声,指尖一弹,一道剑气削过去,直接把苏涉水从他的座位上给弹飞。
苏涉水整个人像是在这瞬间的功夫,连翻了十几个跟斗,最后在大殿的门口停下来,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摔趴下来。
“宁绾,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苏绛秋见此,质问道。
“绛秋哥哥,你别装了行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到你爹这么狼狈,心里正乐开了花呢!”然而,宁绾无情地拆穿他,“你这个爹,占着掌教之位,却从来都不干人事,他到现在,才只有化神境界,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是个花心种马,到处拈花惹草,有一年惹到合欢宗的弟子,负心薄幸,被人家下毒报复伤了根基,导致此后修为难以精进?”
“还有啊,他还给你弄回来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是那个如今跟邪神厮混在一起的苏霜迟!你到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吧?”
“你说什么?苏霜迟是我的?”苏绛秋乍一听到这话,着实震惊不已。
“没错,这事整个离火道盟,除我之外,就只有你爹和我爹知道,我爹帮你爹瞒着你和所有人,将苏霜迟带到我们绫华宗,以及我跟苏霜迟的婚约,你以为是怎么来的?我那个凡人娘亲天真善良,不懂修真界的龌龊,你爹和苏霜迟的凡人娘为了自己的儿子,就哄骗我娘,说苏霜迟就是你,我娘为了我以后着想,才定下这门亲事,她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和绛仙阁的少阁主定了下亲事,殊不知啊……呵呵。”
宁绾今日就跟倒豆子似的,把这桩不为人知的丑事给倒了出来。
苏绛秋听得又恼又怒,又有一丝羞赧:“所以、所以原本应该我们之间是、是未婚夫妻……”
宁绾没听出他的这一丝娇羞,抬手挥断他的遐想:“差一点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知道苏霜迟是如何跟邪神扯上关系的吗?”
宁萧夜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以后,第一次找到机会插话,问道:“如何?”
宁绾看向他,十分平静地道出这个秘密:“道祖的离火剑宫之所以建在这里,是因为当年正魔之战,邪神突降,之后被正、魔、妖三族联手剿灭,实际上,邪神未死,他躲在自己的那把邪剑里,当时绫华宗的掌门将这把邪剑带回来,建了这座剑宫,封印也是镇压邪神,之后剑宫更是由道祖坐镇。”
“谁知道,十年前,苏涉水悄悄带着苏霜迟闯入剑宫下方的密室,以为能为苏霜迟寻得什么机缘,结果寻到一把破铁剑,当时他大失所望,却没想到,这把生锈的破铁剑,就是那把邪剑,邪神的魂魄一直寄生在里面呢,这对父子,就这么把邪神给救了出来,如今,邪神借着苏霜迟的本事,都快要成功复生了吧!”
大殿门口,苏涉水遭到宁绾一击,这会儿都浑身痛得说不出话来。
但一听她道出这桩秘事,立即急得差点跳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就连道祖都不知道!”
“承认了?”宁绾抱着剑,在苏涉水心虚的目光中,冷笑一声,“你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什么叫做老天有眼呢?
当年苏涉水小心筹谋,以为能躲得过道祖的神识,却不知道,另有一双眼一直在盯着他呢!
这双眼睛,就叫做天道!
任何人的任何秘密,都在天道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不过狗老天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他到今日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然而已经酿成今日大错。
“这、这件事,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为自己的儿子筹谋,我拳拳爱子之心,又有什么错?”苏涉水犹自狡辩道。
“对对对,你没错,你爱子之心,但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那你承受一下代价,也没问题吧?”宁绾讥讽地说道。
“代价?什么代价?”苏涉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下一刻。
他周身经脉寸寸断开,鲜血直接冲破他的皮肤,崩裂出来!
“啊啊啊!”苏涉水接连发出数声惨叫。
幽落谷谷主丰镜立即上前查探,半晌之后,叹了口气,道:“他浑身经脉为剑气所伤,修为全废。”
积玉堂掌教李遂皱眉道:“经脉寸断可以接啊。”
丰镜看一眼宁绾,摇了摇头:“这位小友的剑意很是霸道,深刻体内,缠绵不去,若她不收回,这剑意永远藏于他的体内,于经脉间游走,即便将他的经脉续上,日后也还是会为剑意所伤。”
断情谷谷主离孟有一丝骇然:“剑意?这岂不是说,宁宗主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已经剑道大成了?”
宁萧夜和柳琴渊同时递给他一个“你知道的太晚了”的眼神。
宁绾也傲然地抬起下巴,天道可以封她大号,但是剑道这东西,上辈子会了,这辈子就算从头开始,那也是满级,封不了的。
“所以宁小友今日闯入这里,又惩罚了苏阁主,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丰镜又问道。
宁绾等的就是有人问这句话,要是一直没人问,她都打算自己说了:“第一,苏涉水是离火道盟的叛徒,今日起逐出道盟,绛仙阁阁主之位,传给少阁主苏绛秋。”
这一点,没人有异议。
即便苏绛秋年纪尚小,修为也不够,但只要道盟其他门派支持,他们绛仙阁内部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宁绾继续说道:“第二,道祖没有做错什么,他更不欠谁什么,如今他虽然入魔,可他没伤害过谁,所谓的他抢劫的那些法宝,哪一件不是他用自己的血肉炼化出来的?那些法宝本就是他的,他所做的,也只是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凭什么被人讨伐?所有讨伐道祖的人,全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外面的人这么做也就是算了,离火道盟受道祖恩怨数千年,难道也要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吗?”
“你们谁要是想背叛道祖,先问问我宁绾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你们谁要是想脱离道盟,就先问问像苏涉水这样的下场,你们承不承受得起!”
随着她话音一落,一时之间,大殿上安静得针落可闻。
宁绾今年还不满二十岁。
可她已经炼虚境,剑道大成,比在座的各位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一门掌教修为还要高,实力还要强,态度还要猖狂。
多多少少,让人心里和面子上都有些不适。
“所以……”这种时候,苏绛秋仗着自己跟宁绾比较熟,以及差点就成了未婚夫的关系,举手发言道,“道祖现在的情况,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宁绾闻言,沉默了一下。
而后,她发出类似于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的伟大宣言:“哄着他啊,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现在他不是想要拿回自己炼化的那些法宝吗?那我们就主动献宝,先把他哄回来再说。”
作者有话说:
宁绾:当年我说下这种大话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人的有些坑,是挖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