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野心是上位 (式微不思归)
- 类型:玄幻仙侠
- 作者:式微不思归
- 入库:04.10
这是她尚未达到的境界, 这是真正的强者。
修昳弯了弯唇,向她伸手:“念念, 过来,我教你。”
她小跑上前,被修昳手一握, 轻而易举拥在怀中。
他将曳月剑交到她手中,从后伸手握上她的手。
曳月剑挥舞起来。
修昳的手轻握住她手腕, 身后是他宽阔坚实的胸膛, 她心中安定, 身体放松下来, 由他带动着出剑。
两人的宽袖在空中荡出如出一辙的弧线, 惊人剑气自剑尖源源不断泻出。剑风之下,两人衣衫翩然飞舞,如一对比翼双飞的蝶。
虞念感受领略着他的剑术,唇角不知不觉上扬。
片刻后两人停下,修昳放开她,微笑着问道:“感觉如何?”
虞念回味着精妙的剑技,笑叹道:“我有时觉得自己真是过分幸运了。”她仰起头看修昳,眸子又清又亮,“遇到你,能学旁人见也见不到的本事。”
修昳失笑:“只因为这个?”
她点头。
他松开剑,低头摸了摸她的脸:“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旁人即便遇见我,我也未必会高看他们,未必愿意教他们。念念本就优秀出众,才能得我……”
才能得他倾心。
他声音渐低,最后两字没说出口,忽而笑了一下:“念念想谢我,也不是不行。”
虞念没多想,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你想要什么?”
“唤我一声……夫君吧。”他俯身靠得更近,眼中情动,声音低哑如羽毛拂过,带着不经意的蛊惑。
二人结为道侣,成了亲,唤夫君确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
虞念愣了一下,从前叫惯了他的名字,如今要看着他的眼睛这般亲密唤他,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自在,遂垂眸低声道:“夫君。”
耳边传来他一声满足的轻笑,他伸手抱住了她,低声回道:“嗯,从前怀光仙君照顾你,以后夫君来照顾你。”
虞念乍然听到栖羽,出神了一瞬,想起他的异样,皱眉道:“其实,我回去的时候见了一面仙君,他有些奇怪。”
修昳沉默了一下,放开她,低头问道:“奇怪?有何奇怪?”
“他似乎受了什么伤,最后离开的时候神色很痛苦。”
修昳安抚道:“念念若是担心他,便用传音铃问问他。我为他拼凑的仙魂,不应有什么后遗症。”
虞念愣了一下,见他如此坦然提及栖羽,毫不介怀,不禁道:“你,不会吃醋吗?我从前可是……”
他笑了笑,握上她的手道:“不会。他于你有恩,你若是从此不顾他,反而薄情寡义。更何况你选择的道侣是我,说明早已放下过去。”顿了一下,“无论如何,我信你。”
修昳一直是如此大气又自信,既是信自己可让她倾心,又是信她的选择。
虞念心里一暖,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微笑道:“我每日都在更喜欢夫君一点。”
她取出和栖羽的传音铃联系栖羽,那头很快传来人声:“阿念?”
他声音平稳,并无异常。
虞念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仙君,那日见你仓促离去,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栖羽道:“无碍的,只是受了些轻伤,现下已经好了。”
他声音仍带着从前的温柔,听不出任何异样,虞念觉得果然是自己有些多心,心下微安:“既然没事我便放心了。仙君若有什么难处,可以来寻我帮忙。”
那头隔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轻轻的“好”。
切断了传音铃,修昳抱住她:“安心了吗?”
虞念点头,又笑:“你是真的不介意我和仙君呀?你就不怕吗?”
修昳温柔凝视着她:“因为我见过他求娶你。”
栖羽求娶她……不就是在修昳醒来那日。
她微怔,不由道:“那日……你看见了?”
“嗯,我看见了。”他点头,“那日我醒来不见你,是以用水镜找过你,看到了那一幕。”
“看到我拒绝仙君了?”
修昳笑了笑:“没有。只看到那一幕,我就切断了水镜,我本以为你会同他结为道侣的。”
他眼中笑意深了几分:“但后来我等到了你回来,自此明了,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所以……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作为夫君,理应相信自己的妻。”
虞念不知那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等她回去的,稍稍一想便觉心中又酸又暖。
她忽而上前紧紧抱住修昳:“你说得对,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以后都要记住了。”
修昳回抱住她,温柔应道:“嗯,记住了。念念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人。”
他愿意一生一世照顾她,保护她。
*
面具覆容的白衣人静立在深谷中的潭边,目光沉沉盯着飞流而下的瀑布。
白衣人雪色长发披垂在身后,面上白玉面具泛着冷润的光,如此衣着倒也算清雅,然面具下一双血眸和垂在身侧布满魔纹的双手给这清雅之气添了几分诡异。
白衣人正是栖羽。
三年过去,他的仙力被侵蚀干净,而今出手,再无纯净的灵光,只余阴森魔气,早已算不上什么仙君。
他距离成魔,只差一步。
两年前,凌瑶坚持跟在他身边,与他在妖族中打探消息,然妖魔生性随意,生活混乱,不似仙族会记载前代之事,上古之事几近失传。无论威逼利诱,又或是查探记忆,都对魔的煞气一无所获。
无人知煞气,更无人知如何根除煞气。
最初他不认命,一遍遍固执将魔印压制下去,全身力竭倒下被凌瑶接住时,口中还在坚持:“我不是魔……”
凌瑶抱着他无声落泪,却温柔笑着说:“你不是魔,你是仙。”
但他心如明镜,知晓两人都在自欺欺人。
他不是魔,却在缓慢入魔,煞气在他体内生了根,渐渐融进四肢百骸,世间竟无缓解之法。
两人在妖物手下救起凡人时,魔纹在他脸上若隐若现,凡人恐惧他,尖叫着逃离。凌瑶大怒,总是不厌其烦地将他们一一带回,给他道歉。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他即将入魔的事实根本无法改变。
他低着头,沉默收了剑,最终将面具戴上,不再取下。
后来他渐渐认命。
没有人能救他。
一年前,他身上的魔气愈来愈重,沧溟剑不堪魔气重负,断在了他手中。
他垂眸,看着断裂的沧溟剑久久不语。
跟在身边的凌瑶怕他伤心,出言安慰道:“仙君,剑断了还可以再铸,没关系的,等仙君好起来,我们再去铸一把更强的仙剑……”
他忽然笑了,笑声冷冷:“剑断了,人什么时候走?”
不知何时,他再也不复从前的温柔有礼。他变了。
凌瑶神色微变,不敢相信地问:“仙君这是什么意思?”
他扔掉了断剑,直视着她:“凌瑶,看清楚了,你眼前站着的不是什么仙君,是人人惧怕的魔。”
“不、不对!仙君不是魔……”凌瑶激动地否认,有些不明白他是何时认的命。
他微怒,周身氤氲出和离夙如出一辙的漆黑雾气,黑雾化作一只手圈住了凌瑶的脖子。他冷笑着道:“我不是你的仙君,我是魔。”
他一遍遍强调着自己是魔,好似已经彻底认输。
然黑雾看着阴森可怖,却堪堪停在凌瑶脖子周围一寸,没有伤到她一分。
凌瑶垂眸看了一眼毫无威胁的黑雾,心里静得出奇:“我知道,仙君不会伤我。”
他不笑了,声音如淬寒冰:“只要我想,就可以用这魔气杀了你。”
凌瑶眼神温柔望着他,语气笃定:“仙君不会。”
他忽而错开她的目光,转身收了魔气:“你我仙魔有别,仙子还是少同魔来往。”他走了一步,又冷冷补充,“再跟着我,杀了你。”
他以凌瑶追不上的速度闪身离开,孤身一人时,消失两年的离夙又重新出现在他身边。
离夙看着他面具下不再遮掩的血眸和大半身魔纹,满意地大笑:“看你白费力气两年,如今终于接受自己是魔了?”
红发魔君飘在他身侧,蛊惑道:“众叛亲离的滋味儿如何?连你的剑都放弃了你。”魔君随意磨着指甲,漫不经心道,“说来本君本打算杀了执意跟着你的那个仙,她碍事得要命,不想竟是她先离开了你,有趣。”
“做魔自由自在,讨厌谁就杀了谁,喜欢谁就抢过来,不好么?你看看那些凡人厌你惧你的模样,是不是丑陋不堪?”
他一言不发,离夙又提起修昳:“凭你在那个女人心中的地位,凭你有恩于她,修昳绝不会伤你杀你,只要你出手,就可以轻易伤到修昳,如何,杀了修昳,去把你的女人重新抢回来吧。”
身上的魔纹又开始灼烧蔓延,仿佛地狱之火在逼着他脱仙胎换魔骨。
他忍着痛,咬牙对离夙冷冷道:“滚。”
……
身后传来脚步声,栖羽听出这脚步声属于谁,血眸冷而阴郁,他转身看着红发魔君:“离夙,又是你。”
离夙大笑:“不是本君还能是谁?如今除了本君,也不会有人再惦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