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沉吟道。
“哼，人格？她本来就是错误的出现，我才是我……”
慕斓曦眼神重新恢复冷漠，似乎对于青裳的死无动于衷。
白烟儿见状，不由轻叹：“天道无情，无情方能至公，看来你还是如之前一样，追求无情，我能想到，他为什么会压制你的灵魂了。”
听到这话，慕斓曦神情之中闪过一抹冷厉。
“为何？”
“当日武帝得不到小姐体内的神秘造化，那造化传承在了你身上，你就拥有了最完美的天罚断罪体，但你的人格无情，无情方能施展这具身体的最强力量，他一边忌惮你的体质，一边又想得到你的肉身，所以便将你封印起来。”
“正因为这个封印，或许才诞生了新的人格。”
白烟儿叹息，眼中也有着意思怜悯。
换谁遇到这个事情，恐怕都受不了。
明明自己才是这具肉身的主宰，明明自己才是主要的人格，却偏偏多出了一个性格来，这等于拥有两个意识共存一体。
除非吞噬一方，否则，就永远都会受到另一半人格的影响。
此刻，慕斓曦怒极反笑，冷哼道：“果然，那老家伙就没安好心，我和他之间的账绝不可能就此消失，不过，烟护卫，你应该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吧。”
白烟儿看着眼前无情的人格，心中不免有些悲凉，明知青裳死于天罚断罪体，却还能如此冷漠无情，她也替小姐感到不值。
可这个体质现世，必定伴随灾难。
青裳曾对她说过，天罚断罪代表审判，是末世方能出现的体质。
所谓的末世，白烟儿并不明白，但至少她知道青裳从没有过半分怨恨，哪怕她日日承受劫雷缠身，她也不曾有怨言，她甚至将一切的爱都倾注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
纵然第二人格冷漠无情，但至少青裳从不后悔。
所以她也遵循青裳的命令，留下残影，等待解答。
此刻，她听见第二人格的话，随后轻声叹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在翼泽真皇府之中，或许，那里能够找到小姐。”
“什么？”林玄和陈云熙都震惊，难道青裳公主还活着？
白烟儿不是先一步离开了吗？
她到底还知道什么？
也许瞧出了众人的疑惑，白烟儿轻声说道：“当年小姐怀着公主的第二年，我就离开了大乾，回到了青丘，之前七圣山一役我断了七尾，伤了本源，实际上也已经命不久矣了，所以便想完成小姐最后的心愿，小姐此生为人为妖，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青帝陛下，我离开，只是想让青帝陛下去见一见小姐。”
想到这里，陈云熙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惊道，难道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人格冷冷说道。
陈云熙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我师父曾经提过这事，二十年前，帝宫深处的秘境之中发生过一些事情，疑似有帝道交锋，但那气息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不久之后便传来了青妃病逝的消息，只留下了尚且年幼的公主徒留人间。”
而后来的事情，实际上在场的人都知道了。
青裳逝去，第二人格降世，原本无情的人格也在那一年被武帝所封印。
然后，那个时候的慕斓曦如初生婴儿，重新成长，便有了新的人格出现，也就是林玄遇见的第一人格。
那个慕斓曦在两三年前从武帝口中得知了关于青裳的消息。
念母心切的她，终究随着金山寺的和尚进入妖国，而后被当时还是斩仙殿三层指挥使的白双双所擒，若非遇到林玄，恐怕亦是凶多吉少。
林玄救出慕斓曦，万里护送回大乾。
但第二人格的觉醒，让慕斓曦又看到的一丝希望，所以两个人格再识海之中达成了协议，她们追寻青裳的脚步，最终找到了青丘这里。
林玄沉吟道：“那座真皇府可是前辈曾经的府邸？”
白烟儿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道：“不清楚，是也不是，毕竟我离开青丘已经很久了，当初见过青帝陛下之后，我虽然回到了青丘，选择了圆寂，但那座府邸我并没有去过，我此生能遇小姐，已是我的幸事，我最后的神念留在了这块幻晶之中，关于那座真皇府，我只知道炼大人出过手。”
炼无仙吗？
林玄震惊，这其中还有炼无仙的影子吗？
可一座真皇府，如果真的是最近二十年才建立的，那到底是何用意呢？
他们想通过白双双，引来什么呢？
这一刻，林玄竟觉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这座府邸是不是白烟儿曾经留下的真皇府？
青裳是否还活着？
如果不是白烟儿所留，炼无仙在其中又留下了什么？
这一切，仿佛都是一个个未知的谜团。
不过，说到这里，白烟儿留在幻晶上的影子已经逐渐淡去了，显然残留在上面的力量已经不多了，她静静的看着第二人格，许久，轻声念道：
“能再见小公主一面，也算是我此生之幸了，小公主，……你和小姐真的很像……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去那座真皇府吧。”
说完，白烟儿转头看向林玄，低声道：
“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先祖的气息，也有白家的气息，先祖的源血是不是被白家后人得到了。”
林玄点头，轻声说道：“她叫白双双！”
“白双双……呵呵，白家后人，好……好……好……若我白家得到源血，那我白家未来才有希望，小兄弟，公主我就交给你了，日后若能见到我父亲……替我说声对不起。”
话音落下，白烟儿的留影已然淡去，甚至没有再多说一句。
第二人格瞧见这一幕，脸上依旧冷若冰霜，但林玄还是从那一双美眸之中感受到了一丝感伤。
第二人格真的无情吗？
或许，只有她自己心中方才清楚了。
林玄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这处秘境空间之外突然间传来可怕的大道波动，在这股大道波动之下，整个九幻渊都在颤抖，不仅如此，那气息甚至渗透进了秘境空间之中，令得几妖脸色大变。
“大圣气息，青丘那两尊古祖出世了？”
===第四百五十章 白双双归来九尾震青丘===
林玄此刻脸色都有些阴沉。
他是见识过猿圣和夔牛大圣的气息的，对方来得只是一道元神，依旧有着压塌一切的威能，然此刻，这股气息更显磅礴，更加浩渺，更加浩荡，可怕的圣境气息直接从上空传来，镇压在了九幻渊之中。
九幻渊早已经被移平，这处空间也是秘中之秘，可饶是如此，那可怕的气息依旧渗透进来，直接传递到了整个九尾秘境之中。
此刻，白烟儿的留影已然消失。
秘境之中只剩下了林玄，第二人格和陈云熙三人，面对这股力量，他们也没有抵抗之力。
第二人格已经从白烟儿那里知道了一些信息，她抬头看向林玄，冷哼道：“猴子，这里的事情已了，我要去翼泽真皇府一趟，你可愿意跟随。”
林玄有些诧异，这还是第二人格第一次这般邀请她。
按理说，第二人格心中应该无情才对，可随着时间的变迁，第二人格似乎也有所不同了，或许是受到第一人格的影响吧。
但此刻，林玄担心的不是第二人格，反倒是白双双，因为白双双若是离开九幻渊，面对的绝对是来自青丘那几大姓氏的压力。
所以，林玄略微沉默，片刻之后，便答道：“去，但不是现在，第二，我知道你想要探寻青裳公主的下落，但那座真皇府到底如何，还犹未可知，你是否等一等，我们一同前往。”
“你想去找那只狐狸？看来那狐狸得到了那古血的传承？”
第二人格淡淡说道。
林玄没有否认，突然间看向第二人格，轻声说道：“是，我不会放下她不管，但我想知道，她和你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你竟如此探寻青裳公主的下落？”
第二人格轻笑一声，说道：“想知道，那就来真皇府吧，既然你要去找那小狐狸，那就请便，今日相见，我不杀你，但下次见面，你我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我们走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林玄的话，但从她的语气之中依旧可见冷漠和无情，似乎对于林玄如鲠在喉，如芒在刺。
但她对于林玄有何想法，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至少现在的第二人格，并不愿与林玄为敌，话音落下，她带着陈云熙直接离开了这处九尾秘境，只留下林玄立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林玄心底不由轻叹，对于第二人格，他心中也总有几分复杂的情绪，这个人格，总是处在有情和无情之间，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第二还是第一。
但至少真皇府，他一定会去的。
想到这，林玄摒弃了有些纷乱的念头，随后转身朝着身后的幻晶轻轻的鞠了三躬，不管白烟儿最终为何会在九尾秘境之中留影，但至少，这只狐狸是真心等待慕斓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