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仙殿看似残酷，但听说大乾斩妖司更是恐怖。
在那里，每天都有无数妖怪死在斩妖司刑者的手中，那数量远在这些大乾仙师之上。
妖族不易，人族自诩为众生灵长，却总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斩妖除魔。
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却屠戮着众生。
他有些沉默了，这一世生而为妖，难道妖就有错吗？
林玄想起了前世一个法外狂徒所言，人在遭遇危机的时候能不能吃熊猫，能不能吃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答案是能！
这叫紧急避险。
可换个角度想，熊猫又有什么错呢？
只因为制定的律法是倾向于人的，不是吗？
因为人权是高于一切的。
可林玄却知道，人并不能凌驾所有的生物之上，天道轮回，纵然是人也只能是天地之间的生灵罢了。
人与万物并无不同，不过只是世间生物链的一个环节而已。
正如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
人族仙师能斩妖除魔，却不能说替天行道……
天地自然，自有因果，林玄前世为人，今世为妖，有些事情看得总比那些仙师多。
他静静的看着那十道题目，终究指尖跃动，真元如光，随后在虚空之中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人亦妖！……”
===第四十六章 一言震妖国===
斩仙殿六层，炼仙窟外。
虎将和白双双等指挥使站在洞外，透过水幕，观看数千斩仙使的考核。
虎将看着白双双，“指挥使考核，不注重修为，一共三关，第一关是问心，第二关悟性，第三关技巧，你觉得有多少人能够答出那位前辈的疑惑？”
白双双轻声说道：“答不答的出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有没有心意，看过太多的答案，无非都是那样。”
“是啊，妖魔鬼怪，又是否能从大乾的压制下站起来呢？”虎将也轻声叹道，他将目光落在水幕之上，但见水幕之中已经有妖魔鬼怪开始问答。
第一问：
“妖本无心伤人，人却斩妖除魔，为何？”
看着这个题目，有妖怪指尖真元波动，用那种歪歪扭扭的大乾文字回答道：
“因为妖气对人体有害，人类仙师认为妖是孽畜，所以要替天行道。”
也有妖怪回答道：
“妖修身上都是宝，人类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罢了，取妖皮，练妖丹，得法宝……人性贪，所以斩妖除魔。”
瞧见这些答案，白双双不由摇了摇头，这还只是第一道题目，众妖不过是千篇一律，大部分都是一模一样的，无非就是人性贪婪，妖气有害。
人乃善，妖为恶的言论罢了。
就连四大天骄中的三个所填的答案也是大同小异，虎将和白双双两人不由轻叹，多年来，这些内容大多都是千篇一律，没有新意。
而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猿不灭，但见猿不灭负手而立，凝思问题，片刻之后，方才抬指刻下文字。
“人族仙师斩妖除魔，是为了求道，仙师修道，斩妖除魔明道心，在他们看来，妖魔鬼怪，便是修道路上的八十一难，要想得成正果，就得斩妖除魔。”
随着猿不灭的答案落下，刹那间，猿不灭所在地方似有一道金光闪过，那金光浮现瞬间没入到了猿不灭的心灵之中，猿不灭的心灵似乎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洗礼。
虎将瞧见，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这是洗心灵光，居然出现了洗心灵光……这意味着猿不灭的答案得到了认可，那位前辈降下灵光洗礼……”
虎将有些羡慕，洗心灵光，洗涤心灵，抹去尘埃，能够让妖心更加通透。
这等灵光，几十年考核之中也很难见到一个。
这猿不灭至少拥有得到指挥银令的天资。
深吸了一口气，虎将笑道：“不愧是猿王大人的传人，对于人妖本质看得倒是清楚。”
听到这话，白双双不由冷哼一声，说道：“洗心灵光，不过是那位前辈众多手段中的一种，指挥使考核，还是要看三关成绩，得到奖励，算不得什么！”
“是吗？不过你前三层呢，有些妖魔鬼怪，甚至连基本的答案都没有，问心之下，原形毕露。”
听到这话，白双双脸色不由一层，的确，相较于四五六层的斩仙使来说，前三层的斩仙使，阅历太低了。
在这种阅历之下，要想答出这个问题，何等艰难，看着那些答案，就连她都不由苦笑。
“我家祖上曾屠戮一个村庄，所以人类仙师要报仇……”
“人类视妖族为畜生，所以屠杀妖魔，没有丝毫愧疚。”
“人与妖打仗太久……两族恩怨难消。”
……
瞧见这些答案，白双双心中都不由暗骂，这都是些什么蠢货。
这种答案一出，后面的问题都不用回答了，那些文字自然而然的消失。
能够答出这等答案，又何须接着问心。
所以他们仅仅答上了一题，后面的题目也就消失了。
问心第一关，实际上就是要考验众妖对于妖怪，仙师，天地，两族的认知，谁能够答的题多，意味着对于妖人两族的形式看的越通透。
一共十道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每一道都字字珠玑，直指如今天地形式。
虽无标准答案，但至少也要贴合那位前辈的心理才行。
所以。
大部分妖魔鬼怪都只能回答三四道。
狮坨回答了六道。
金翅大鹏雕金展则回答了七道。
蛇妖佘不凡也答上了八道。
至于猿不灭，作为猿王传人，更是直接回答上了九道问题，甚至还得到了洗心灵光的洗礼，光是问心这一关，就已经有着第一人的姿态了。
一众指挥使瞧见不由笑了起来。
“前三层终究只是一些小妖，问心一关既然过不了，早点退出来，省得后面平白丢了性命。”
“就是，这问题就算是众圣恐怕都没有标准答案。”
一众指挥使笑着，瞧得狼峰等人脸色铁青。
白双双见状，轻声一叹，说道：“的确，虽然不考核修为，但这些斩仙使终究不曾处在那个高度，又怎能洞察人与妖之间的问题呢，看来今年或许能出一两个青令就不错了。”
虎将不由笑道：“我早就说过，前三层小妖们修为见识浅薄，每年送进来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白大人，这一次过后，我就会让上头直接取消前三层的考核资格算了。”
听到这话，白双双脸色不由一沉，若是连这个考核都没有，要想一只小妖从一层熬到四层，少说也要四五百年的修行，这时间对于这些小妖来说，太漫长了。
她不由冷笑道：“既然不看修为，自然就能参加，有一些绝世妖孽，岂能被岁月给埋没。”
“绝世妖孽！哈哈，你白双双当年二品道行得指挥铁令已经算是了得，被猿王大人看中送入万妖堂，已经算是天才，至于绝世妖孽，你觉得可能吗？那等天骄，只在七圣山，天妖府那些大势力才有。”
白双双冷哼一声，没有答话，说道：“哼，谁说斩仙殿就出不了天才，我看中的妖，便是七圣山和天妖府那些大势力的弟子也比不上。”
“你是说那只猴子吗？”虎将冷笑，他早就察觉白双双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林玄。
深吸了一口气，白双双说道：“对……就是！”
“呵呵，区区一只猴子，又能做什么？”
虎将冷笑道，在他看来，斩仙殿虽然是妖国要地，但论及底蕴终究不及七圣山，天妖府等势力，加入斩仙殿的斩仙使大多都是没有靠山的寻常妖魔。
这些妖魔，又岂能出天才。
妖国真正的底蕴，还是来自那些大势力，其中不少强悍的妖族都拥有血脉传承，有妖怪天生启灵，不弱于人族仙师。
有妖怪拥有上古血脉，威能无双。
有妖魔天生便拥有妖将的修为，诸如龙族，凤族子嗣更是同境无敌。
斩仙殿虽有妖王坐镇，但比起那些势力而言，终究差了许多。
他心中冷笑，并不看好这些妖怪，尤其是白双双侧重的林玄。
便在这时，林玄动了，指尖凝聚真元，在虚空之中写下了几个字。
“妖若有情要非孽，人若无情人亦妖。人族斩妖……并非卫道，也非求道，只因为人族害怕妖族，所以他们要斩草除根。”
林玄的答案瞬间落下，虚空之中似乎都产生了颤抖，就连那些金色的文字似乎都凝固了。
瞧见那个答案，虎将眼神一凝，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人族仙师会害怕妖魔鬼怪，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是，那大乾武帝执掌的大乾，仙师无数，层出不穷，岂可惧怕妖魔鬼怪。”
“这小猴子，根本不懂大乾仙师的可怕！尤其是那些真正的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