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后会有期。”
许悠悠同那些女子道完别后来到裴栖寒的身侧,心知这人正在看着自己,耳畔又响起她们的话, 她不自觉垂头浅笑,心中很是甜蜜。
早晚有一天, 她要让裴栖寒和她表白。
“师兄, 我还想回去整理一下我的东西。”
裴栖寒心里虽是想让她舍弃那些外物, 但他抑制着, 只道:“尽快。”
她回想起师南渡的结界,“师兄,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人结界很是眼熟,你有没有觉得像是我们铜临山的印记啊?”
“不是。”裴栖寒否认。
“哦,那或许只是我的心理暗示。”许悠悠这样对自己解释。
虽说铜临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她打心眼里也不希望陆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陆息待她分外宠溺,他在她的心里算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何况她还对陆息有着天生的亲昵感。
“师兄,你知道寻阴盘么?”她问,“我看师南渡手里的那个罗盘就很像容恕所说的寻阴盘。”
此前,容恕对她提起,但他说着东西已经失传很久,在整个云陆上被提及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个名字只存在于上古秘籍中,所以那时对于这个寻阴盘她并没有多加注意。
他们初遇时,她也没过多在意师南渡,除了寻阴盘之外,他身上确实是没有什么能令人记忆深刻的点,
“寻阴盘是一件邪宝,危险至极。”裴栖寒话锋一转问,“你是阴时阴刻生人,从前不曾听你提过。”
许悠悠也迷糊着,“是被师南渡抓了之后我才知道我也是阴时阴刻出生的人,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等回到铜临,她一定要好好问问陆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回到客栈,容恕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堂内,好似算准了他们会回来一样。
许悠悠:“你不是说去抓人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已经抓到了,正准备审,你要不要同我去看看。”容恕抛出一个邀请,“你脑筋还算灵光,有你在我们也好分辨他言辞的真假。”
许悠悠来了兴趣,“好呀,好呀,我跟你去。”
“悠悠。”裴栖寒忽地唤她一声,浓浓的制止意味。
许悠悠偏过头,“师兄,怎么了?”
“你忘了你说的话?”
“什么?”
“你说要同我回去。”裴栖寒不容置疑道。
“对啊,可是我现在就只是去听个审判,不会耽误很多的,师兄,要不你就在这里陪我一小会,行不行?”她问道。
“我若说不行呢,立刻和我回去。”裴栖寒的话几乎是不容置喙。
许悠悠愣了愣,在关于回铜临山这件事她师兄变得意外蛮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又不是不和他回去,她只是想见到结果,见到师南渡伏法后再回去。
“可是……”她犹豫说,“江邑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我只是去看一个会审,能耽误多久?师兄,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至少得告诉我一个原因吧。”
“你铁了心想要留在这里?”
是也不是,她只是想知道原因,若是裴栖镇觉得回铜临这件事情很重要,那她也觉得参与会审师南渡同样重要。他说不出来缘由,她总是要为自己多争取一些。
容恕插话说:“既然小先知想要留在这里,裴兄便让她待在此处不就得了。裴兄既然有要事想要回宗门,那便先行一步,等到此处事了我再送小先知回去也不迟。”
他这个时候跑出来当和事佬,显然踩在裴栖寒的霉头上,他狠狠地剜了容恕一眼,头一次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得如此彻底,满脸写着不悦与霸道,偏生拿她无可奈何。
“如果是我要求立刻便回呢?”裴栖寒重声强调道,“和我立刻回去。”
“可是……”许悠悠面上显得有些为难。
裴栖寒嘴角挂起一阵嗤笑,早知如此他方才就不该心软放她回来。许悠悠生来热心,待所有人都是如此,所有事她都想去管一管,他也不过就是占了一个她师兄的名头而已。
可笑的是,他竟然会觉得自己特殊。
他们对于容恕这番话的态度截然不同,许悠悠对其表示深切的赞同,欢欣鼓舞道:“对啊,对啊,师兄你要是很着急的话就先回去,我再这里多待一会。你放心,我已经学会御剑了,就算到时容恕不送我回去,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的。”
再者,就算她自己回不去,这里多得是能够御剑的人,到时候她花钱叫个“滴滴飞行”,有的是回去的办法,根本就不用愁。
她现在很是牵挂这个失踪案,若是没能得到一个结果,她回同临之后也会觉得寝食难安。
“我有何不放心?”裴栖寒的话语兀自冰冷起来,寒气要将人吞噬殆尽。
那好像在说,你若不听我的话,就算你死在了这里,也与我无关。
分明是他什么也不说的……
“那既然师兄没有不放心,那你就先走吧,我的想法,我的选择如何你从来都不尊重我,连一点解释都不肯给。”许悠悠赌气道,“倘若师兄害怕师父的责罚,那就自行回去交差,我不怕。”
“你好自为之,”裴栖寒甩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得离去。
“我……”许悠悠一时心直口快,立即就后悔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难以收回,现下裴栖寒当真要丢下她走,她马上跑去追着他的身影。
她拦住裴栖寒的路,被他救出的喜悦早已被内心的酸楚和难过代替,她连声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想说,若是师兄是碍于师父的威严,那完全不必担心,届时我和师兄一起回去,我会向师父解释清楚的,你不要走。”她委屈地看着他,她每每都是对裴栖寒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而他总是对她有所保留。
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愿意说,她们之间向来是处在不平等的地位上,如此一想,她心里的气恼再添三分。
裴栖寒止步,在这件事上他不做让步,“和我回去或是和他走,你只能选一个。”
她之前不是选了他么,现在怎么就做不到了呢?
“师兄,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你只能选一个。”他在逼着她做出选择。
在其余事情上她怎么妥协都行,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她想将黑化前的裴栖寒变成一个健全的人,爱,希望,正义,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也是她的底线。
裴栖寒可以冷血,她却不能。一个血都是冷的人,拿什么将他捂热。她在这个世界里消耗了太多,必须找点东西填补。
她不可以退。
“我要留在江邑。”她不曾哭,只是有一点心酸。
“好。”负气的何止许悠悠一人,裴栖寒也负气,当即从她身侧擦过。
空气中只剩下了一点雪松的冷意。
许悠悠垂下头,容恕眼见形式不对,连忙从板凳上站起,问许悠悠道:“你两怎么回事,不是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许悠悠没好气道,下一瞬她惊觉自己把气撒在了没相干的人身上,便同容恕至歉:“抱歉,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我是谁,我会在意么?”容恕摆摆手,完全没有把她刚刚那么冲的语气放在心上。
“所以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送你回去?”容恕问。
“多谢。”许悠悠的笑意收敛了,仿佛周身都凝结上了一层阴云,这次不是裴栖寒要故意丢下她的,是她自己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会审师南渡。”
县衙内。
“师南渡,将你的罪行悉数如实招来。”高台上,醒目一拍,四周都坐着不少人。
罗颂见到许悠悠也跟过来,关切询问:“悠悠,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
两人相视一眼,罗颂确定过许悠悠的安全之后便不再多言,而是看着堂下跪在地上的师南渡。
“小人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做事,不知何罪之有,烦请明示!”
“你!”县官觉得气愤,“你害了那么多女子失踪,竟然还不觉悔改!说,你把那些女子抓捕都带到了那里,若是从实招来,你放下的罪行还有可以从轻发落。”
“是么?”师南渡直起身子说道:“我只是依照我的自己的任务将她们待到一个地方去,至于她们的去向如何,我也不知。”
“这么说,你还有不少同伙,说出你们是如何联系的。”
师南渡道:“如您所见,我确实是有不少同伙,至于那些人是谁,我也不知。那些被抓走的女子应该为自己感到荣幸,她们会将我族的复兴大业作出贡献。”
“一派胡言!”堂上县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许悠悠听着师南渡的话不禁起了一阵恶寒,什么复兴大业,这师南渡果真是面目可憎,死有余辜。
她不满的瞥眼,面上有愠色,罗颂好像是一直注意着她,听闻许悠悠的冷哼,他扭头,“怎么了?”
“没什么?”许悠悠道:“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他都不知悔改,最好能尽快将他的同伙都捉拿归案。想想,我真为那些被绑架的女子悲哀,希望她们有能被解救出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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