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到的服务,没有让她心生愉悦,反而引起了她的戒备:“谁派你们来的?”
“是皇, 皇说您讨厌下雨天, 沾上雨水就觉得不舒服,所以早早就吩咐奴婢们准备好了换洗衣物。”为首的婢女轻笑着,伸手就要替女魃更衣。
“我自己来就好, 你们去门口守着吧。”
女魃挥了挥手, 把这帮人赶了出去。
她这个父皇, 记得她所有的爱好习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一个慈爱的好父亲。
只可惜,她终究比不上他的宏图大业。
等女魃梳洗好,婢女进来收拾了东西,并且温声提醒她:“王女,晚上有庆功宴,皇请您务必过去。”
庆功宴?这么说这一仗算是打赢了?
就开局那个鬼样子,这都能打赢,看来应龙那混蛋出力不小。
果然,等到晚宴的时候,轩辕皇竟然要让出主座,对着那个冷面而俊美的男人一阵夸奖奉承。
女魃觉得可笑,大抵是怕冷落了她,父亲对她也极尽夸奖,说她一出马狂风暴雨就停了,问她有没有在九黎族那边发现能人异士。
“不曾。”
女魃一直在想白天发生的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人有的时候,不知道真相,或许要幸福很多。
她仰头饮尽了杯中酒,不经意间与应龙的视线对上,却发现他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抹莫名的晦涩的光。
她指尖一顿,借由身体不舒服提前离了席。
漫步在香气扑鼻的栀子花丛中,不久后,身后就追上了一个身影。
“你今天根本就没有去九黎族那边的战场。”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夜风,冰冷的毫无温度。
女魃缓缓回头,对上男人探究的视线,冷嗤道:“那又如何?”
“传闻你跟轩辕皇父女情深,可现如今你对战事如此漠不关心,感谢你的提醒,我现在很怀疑你身份的真假。”应龙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甚至用上了妖兽的威压,似乎要探查出她的每一丝破绽。
女魃丝毫不惧,反而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助我父亲取得此战胜利,想不到连家务事都管,堂堂妖皇被关了这么些年,也磨平了心性变得多管闲事起来了吗?”
她这些话嘲讽味儿十足,听得应龙的脸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女魃默默地按回了已拔出了一条缝隙的玉剑,转身平静地回了住处。
每次跟那个男人见面,她就像刺猬一样,炸开了所有的尖刺,随时准备着不留死地的攻击。
明面上的敌人总是好对付的,现在不用那么着急,先把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她再跟这个男人殊死一战也不迟。
接下来的一个月,轩辕族这边跟九黎族人时不时就会发生摩擦。
但不知是不是双方都有顾忌,只是试探性的交手,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轩辕皇给御兽族去了好几次信,甚至派了大臣出使,却不想大臣在半路上就被所谓的‘劫匪’杀了。
而几番催促下,御兽族也只是说异兽发生了病疫,死亡大半,勉强送来了几百头高阶异兽凑数,这远远低于了轩辕皇的预期。
上辈子女魃总是冲在前线,经历的全是惨烈的流血现场,这辈子她安安静静呆在后方,这双眼睛反倒是看清了不少东西。
轩辕族的人现如今情绪高涨,但却把所有的胜利希望寄托在了应龙身上,图有虚表,并没有真正取胜的实力。
而九黎族的人却佯装不敌,虽然丢了一些领地,却全是些无关痛痒的地方,他们显然有更大的筹谋。
会是什么呢?
上辈子九黎人的底牌,也不过是与巫族有联系,借由风伯雨师的手弄得轩辕族这边焦头烂额。
女魃总觉得她忽视了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她默默计算着,越是靠近涿鹿大战的时间点,她越是不安。
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仿若头顶凝聚的黑云,带着风雨欲来的阴霾。
半个月后的一天,女魃正在房间里打坐,墨城却突然骚乱起来。
她走出门招来婢女一问,才知道轩辕皇昨日带兵出去便一直未归,有一个逃回来士兵说看见轩辕皇被吸进了一团怪风里,现在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女魃的第一反应就是风伯出手了,问清了位置她便赶了过去,远远却发现山坳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像小山似的半圆形水圈,外面罡风猎猎,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王女您来了,求您快救救皇。”
守在一旁的士兵,见到女魃的那一刻,激动地伏跪在地。
如果是重生前,女魃肯定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这一次她的视线环向四周,薄唇轻启:“应龙呢?”
“龙君中途不知看到了什么,追了出去,差不多两刻钟了,他一直没回来。”
女魃点了点头:“你们先起来吧,我并不擅长破阵,得先四处看看。”
话落,女魃带上了一个防御法器走进了罡风里,却没有去触碰那危险的巨大水球。
这东西上辈子她遇到过,也不是破不开,只不过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上辈子义无反顾却落得那样的下场,这辈子她可不会那么傻早早地用上自己的底牌,更何况她那个父亲可是天选之子,他才没那么容易死。
女魃一点也不着急,呆在罡风里打座,外面久等她不出的将士却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九黎族的人趁机攻了过来,没有坐镇的皇,轩辕族的人心宛如一团散沙。
听到外面惨烈的嘶吼,女魃不得不走出罡风,命令他们撤退。
但这些将士不知是太过愚忠,还是她的话没有威信,他们压根不听她的。
固执而惨烈地坚守在这里,女魃劝过后也不再管,任由这里慢慢成了血腥的埋骨地。
大概是对阵法足够自信,九黎族人杀光了这里的轩辕族将士并没有选择在这里驻守,反而迈着胜利的步伐扬长而去。
就在女魃困惑间,她突然收到了师父的传讯。
“魃儿,你现在是不是在凡尘界?”
“妖族释放出了九个上古凶魂,除了被你们杀掉的那一个,另外七个魂已养全,前几日突然飞向了凡尘界的方向。”
“这不再是场简单的人族大战,各族开始牵涉其中,接下来凡尘界会十分危险,你速速回宗门。”
师父的传讯里充满了焦急,女魃听得心下一沉。
人间界发生战争,必定血流成河,凶魂喜食血液阴魂,战场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块美味的蛋糕,他们肯定会争先恐后地扑来。
她倒不是怕这些凶魂过来作恶,毕竟她只要不上头的往前冲,怎么都有法子躲掉。
只是这事一发生,师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跑来凡尘界一场恶战,结局岂不是比上辈子还惨烈?
女魃对此有些忧心,她退出了山谷,急忙给师父传讯。
“师父,我马上回宗门,此战九天之上的神族也插了一手,妖皇应龙坐镇墨城,事情不简单,别让宗门掺和进来。”
很快女魃收到了师父的回讯,上面只有简单而无奈的四个字:“来不及了……”
女魃心下一沉,虽不知师父口中的未尽之言,但她也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修仙界与凡尘界之间有界壁,排除那些能够撕碎空间直接传送过来的大能,大多数的人都是通过沧海舟渡而来,这期间也要花费五六日的时间。
在那些人到达之前,她总得做点什么。
最后回望了一眼困住轩辕皇的水球,女魃握紧手中的剑,头也不回地离开。
……
“凤丫头,你过来……”
原本草绿花香的山谷里,已被熊熊的烈火包裹,半空中徘徊着许多鸟儿,他们展开青色的羽翼,想要震翅灭掉大火,却不想火焰在他们翅膀的煽动下,燃烧的更加旺盛。
火舌吞噬掉了花草,一旁他们平时栖息的苍翠大树,也在烈焰中噼里啪啦地烧成了灰烬。
遇火时,鸟羽比花草树木更容易燃烧,偏这火来的迅猛而诡异,扑也扑不灭,这些毫无准备的青鸟不少都殒命在了大火里,更别说不会飞的幼鸟以及巢穴里那些还未孵化的蛋。
族长望着脚下面目全非的住地,她知道,再呆下去,他们青鸟一族铁定会灭族。
她把鸟群中一只今年刚成年,脑袋上有一撮特别醒目的红毛鸟儿叫了出来,叮嘱道:“凤丫头,等会儿我连同其他人一起破开结界,你带着还有力气飞翔的孩子们离开。”
青凤闻言摇了摇头,声音哽咽道:“我不走,我要跟大家在一起。”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时候能活一个是一个。”
族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悲痛与严肃,其他青鸟自觉站在她的身边,他们把力量集结在一起,共同展开歌喉嘶鸣的那一刻,谷中掀起了巨大的的狂风。
四周的火焰燃烧的更旺,施法的青鸟快速的被火焰吞没,与此同时,狂风把山谷顶上的结界撕开一道口子。
族长再次挥动翅膀,借着风力把青凤以及其他惶恐的年轻青鸟们,一并往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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