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祂的神后……这种回答，实在是有些模棱两可。
琦卡抬起腿，踢了一脚床上的小被子。
*
吃早饭的时候，祂的身形终于出现了。
琦卡坐在餐桌上，喝了几口牛奶后，突然出声，“尊贵的神明大人，我这几天不能让您输送神力了。”
礼希塔漂亮的眉不着痕迹皱了皱，语气听不出波澜，“为什么？”
琦卡又喝了一口牛奶，唇瓣润湿，她叹口气，“要期末考试了。”
正是期末考试前有几天假期，所以她昨天才能跟祂抽空去参加露露的婚礼。
琦卡瞥了眼礼希塔，看到祂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琦卡眸色微动。
接着，琦卡语气骤然斗志满满，“总之，这几天我要闭关复习！就委屈您几天了！”
“……”
整整三天。
任由窗外血月升起落下，除了短暂的睡眠洗漱吃饭外，琦卡雷打不动地坐在桌子前，汲取著书中的知识。
比起之前看魔界的书像看鸟语一样，现在，琦卡看魔界的书感觉非常容易理解，可以说是融会贯通，在这种开窍的感觉下，琦卡的复习状态陷入一种沉迷。
这大概是意识精神力提升的附带好处吧。
毕竟，都让祂输送那么多神力了。
琦卡复习着复习着，想起输送神力的事情，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回头看。
琦卡的眼中映出来礼希塔。
礼希塔坐在琦卡的床上，身侧是柔软的被子，祂苍白的手指节分明，懒懒地压在琦卡的床被上。
当琦卡看向祂的时候，祂美丽如鸦色羽毛的睫羽掀起，黑眸与琦卡的红眸对视。
琦卡眸中划过细微怔愣，赶紧把头扭回去，手指有点机械地翻了几页书。
祂竟然就坐在她的床上。
看上去像在等她一样。
她还以为，她在这里复习不理会祂，而且与神嗣无关，祂就会直接隐去身形了。
但……原来一直乖乖坐在床上等她吗。
背对着祂，琦卡的唇角弧度不由得翘起。
窸窣翻书声静静地在房间中响起，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些微弱的，尾巴划过空气的细小气流声音。
*
经过几天的备考后，琦卡迎来了恶魔培训学校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
早晨，琦卡背好书包，在门口对礼希塔挥挥手。
“尊贵的神明大人，我去考试啦！”
推开门的瞬间，属于魔界清晨的血红色光亮照了进来，浅浅光华镀在琦卡的肌肤上，她乌黑柔软的发丝透出濛濛微光。
“尊贵的神明大人，今天时间紧迫，离别吻就免啦。”琦卡说完，就要冲出屋门。
这时，冰冷的气息在她的身边出现，一只冷冷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祂的唇瓣触碰到琦卡的唇，轻碰即分。
琦卡：“？！”
祂的手没有松开琦卡。
祂垂睫看着琦卡，嗓音不紧不慢，像是在陈述事实，说：“离别吻的时间并不漫长。”
琦卡的耳根顿时飞上绯色，眼睫毛颤了颤，猛地推开礼希塔，慌乱中抓紧书包带子就飞奔出去。
“走啦！”琦卡的声音很快，叮嘱的轻快语调遮掩不知所措的情绪。
“乖乖等我考完试回家哦！”
第41章 接受
漆黑羽毛团追赶上琦卡, 跳到她的肩膀上，呼呼气, 羽毛团身体晃了晃, “尊贵的神后大人，您今天出门的速度比平常要快呢。”
琦卡眼珠转动，解释说：“因为我要期末考试，赶紧去学校才行。”
“这样啊。”漆黑羽毛团抖动羽毛, 瞥见琦卡的耳朵, 说：“尊贵的神后, 您耳朵好烫, 您身体不舒服吗？”
琦卡：“……”
琦卡现在浑身上下都感觉很不自在。
祂祂祂刚才是主动过来要了离别吻吧？
“尊贵的神后，您的耳朵更红了, 太紧张了吗？”漆黑羽毛团跳动，加油鼓劲，“我相信您一定能征服这个叫期末考试的怪物的，而且，有我在, 如果您遇到困难, 我一定会协助您, 与您一起征服期末考试怪物的, 所以，您不必紧张, 您的耳朵真的好红，越来越红了……”
“作弊是不可以的。”琦卡猛地捏住漆黑羽毛团, 转移话题, “小煤球, 我考试的时候你要在外面等着。”
漆黑羽毛团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 小小的声音叽叽喳喳，“尊贵的神后，我可以隐藏气息，我绝对不会打扰您的。”
琦卡捏了捏它，“小煤球，在外面等我。”
“可是，我奉命跟着您，保护您，不能远离您。”漆黑羽毛团急急说。
“只是在教室门外等我，不算远离啦。”琦卡又捏了一下漆黑羽毛团，动作却有些心不在焉。
琦卡脑海中重复播放着早晨祂主动给她的离别吻，柔软冰凉的触感比平常更要触动心弦。
琦卡忽然停止捏漆黑羽毛团的动作，语气莫测问，“小煤球，祂让你保护我的，那你知道为什么吗，除了……我是祂的神后这个原因外。”
漆黑羽毛团疑惑，“还有什么原因呢？”
琦卡：“……”
听到漆黑羽毛团的话，她摸摸漆黑羽毛团，低声，“没什么。”
小煤球当然不会想那么多。
她干嘛问一个小煤球呢。
在小煤球眼里，祂是伟大的神明，祂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神明的谕旨。
所以......
祂的感情如何，只有她自己猜测了。
接下来一路上，琦卡默不作声。
在巴士上坐好，乌发少女雪白脸庞上的神情莫测。
过了一会儿，她拿出了复习书籍翻看，在漆黑羽毛团面前假装在温习书籍。
实际上，书上的这些东西，她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
这次的考试非常顺利。
琦卡毫无压力地完成了学期期末测试。
放学后，她如寻常一样急匆匆地跑出恶魔培训学校，急匆匆往巴士站的方向跑。
期末考试结束，恶魔培训学校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琦卡的手心握了握，跑动时心脏在跳动。
假期到来，她会有充足的时间跟白毛神明在一起，也会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去了解祂的所思所想。
但没想到，在她迈出校门的时候，尾巴忽然被一拽。
琦卡惊讶回头，紧接着，脸上浮现了然。
这冰冷的手这熟悉的拽尾巴，是祂来了。
还没看清祂的样子，夸奖的话就先从琦卡嘴巴里飞出来了，“您太乖啦，竟然过来迎接我啦。”
笑音从礼希塔的喉中溢出，祂把琦卡拽到怀里。
“小恶魔，去虚无之地。”礼希塔说。
琦卡：“？”
“等等等等，先不要去。”琦卡立刻阻止说。
礼希塔抿了抿唇，“为什么？”
琦卡看礼希塔一眼，心中的疑问有很多，比如为什么早上主动给她离别吻，为什么现在又来主动接她去虚无之地……但情绪复杂，反而一时不好说出这些问题。
礼希塔注意到琦卡的目光，微顿，“怎么了？”
琦卡低下眼皮，尾巴慢慢地晃了一下。
她嘟囔，“虚无之地没有恶魔外卖和奶茶……”
“先让我点好恶魔外卖和奶茶，然后再过去。”说到这里，琦卡迅速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礼希塔笑了笑，摸摸她的犄角。
琦卡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的点单界面，红眸看似在盯着屏幕，心思却飞到了祂抚摸她头顶恶魔犄角的手指上。
那手指冰凉，却柔软。
“……”
虚无之地。
漆黑的天空像黝黑色的帷幔，遮挡一切光亮。
断裂的星辰银河在半空中不紧不慢飘荡，光辉洒落。
有着独眼的章鱼和有着两只眼睛的章鱼面对面站在一起，有着两只眼睛的章鱼低下脑袋，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一号的触手挥舞，拍了拍二号的肩膀，“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离开虚无之地，幸好，伟大的祂无比仁慈，没有追究你擅自离开虚无之地的事情。”
二号之前为了寻找琦卡前往魔界，结果被身为警察长的三号强行关押在警察局，耽搁了许久。
被三号认为是犯罪恶魔后，为了洗清冤屈，二号愤愤地挖掘真相，一番侦查探索，与三号联手，把真正的犯罪恶魔送进了监狱，但那时祂已经找到了琦卡，并与琦卡住在一起，二号不敢打扰，只得在魔界警察局为三号打了一段时间的工，最近，终于找到了回归虚无之地的时机。
或者说，不知道为什么，四柱神留给虚无之地的封印变弱了，封印松动，二号一下子可以回到虚无之地了。
二号听到一号的话，低着脑袋，说：“祂自然是伟大的。”
“身为祂虔诚的奴仆，我、我只是怀疑那个让祂有感而孕的恶魔居心不良……”
“别说了别说了。”一号赶紧打断二号的话。
“现在，神后与尊贵的祂关系良好，你可千万不要惹事。”一号头疼于二号的笨蛋脑袋。
一号与二号对话的时候，次级神明们也在用神格进行内部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