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恶魔皮糙肉厚，自愈能力强大，除非往死里杀剁成肉末然后一把火烧成灰的那种杀，否则都能活，所以魔界没有什么治疗机构，不需要这种基础建设，就连魔法教学中，也不存在治疗魔法的教学。
所以就算状态糟糕，也只能回家。
离开恶魔培训学校后。
琦卡步伐缓慢。
可恶，肩上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字面意义。
琦卡背了很多书。
上学的时候，她一般把书扔在学校的储物柜，回家需要什么书再拿什么书。
今天，琦卡背了黑魔法咒语和魔界神学的所有系列教科书，必修一二三……到完结。
虽然琦卡觉得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是大骗子，但是她有点不放心，主要是大骗子的那种怪异腔调太奇怪了，琦卡觉得恶心的同时，心底有一种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的怪异感觉。
即便她让邪恶神灵有感而孕这件事听上去很扯淡。
但精神中的怪异感觉让琦卡觉得完全忽视这件事也不太可能。
回去仔细研究一下黑魔法咒语和魔界神学，就算没有找到答案，也可以当作是对课业的提前预习，不亏。
*
恶魔培训学校建在郊外。
道路两侧的深色岩石群像匍匐的灰熊脊背，琦卡从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放学恶魔中挑选缝隙穿过去，昏沉发疼的精神让她整个人懒蔫蔫的，有几个恶魔在路上打起架来，魔法轰炸声阵阵，琦卡的神经更是混乱，视觉、听觉中的一切都很扭曲。
凭借着放学路的肌肉记忆，琦卡走到巴士站牌。
头顶骷髅霓虹灯的血红光芒打在琦卡的脸庞上，她掀起眼皮，瞧见一辆咖啡奶茶车。
依然是肌肉记忆。
琦卡迈起腿，过去买了一杯尖叫血液芝士奶茶。
美好的放学路不能没有奶茶。
其实，刚穿进魔界的时候，琦卡对魔界的食物是拒绝的。
恶魔们的食物从名字听上去都很邪恶，比如说蜂蜜炸人肉、手指通心卷、精选血肉骨头汤……对琦卡这个人类灵魂而言，不仅属于黑暗料理，还属于难以食用的血腥物品。
琦卡绝食了一段时间。
但后来琦卡了解到这些食物用的原料的都是符合正常食品加工流程的养殖类牲畜，不是人类的肉，只是名字可怕了一点。
有四位柱神创造了这个世界。
四柱神在世界上统治了一段时间。
但在百年前，四柱神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祂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给这个世界留下了法则，封锁了魔界、天堂、人界的联系。
之前的恶魔们食用的血液与骨头确实是人类的血液与骨头，不过现在不是，恶魔无法到达人界，无法捕猎人类作为食物，于是恶魔养殖了很多牲畜作为平替食物，可以说食物方面跟琦卡穿越前现代人类的生活方式差不多。
虽然恶魔的食物有些黑暗料理，比如说血液芝士奶茶，但是适应后感觉还不错。
当然，也有可能是穿成恶魔身体后味觉有些许改变了。
咖啡奶茶车里探出小丑模样的恶魔脑袋，是老板，他把血液芝士奶茶递给琦卡。
“小女孩，你今天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糟糕。”
琦卡是常客，老板恶魔一边把咖啡豆子倒进玻璃容器里，一边关心说。
琦卡眼球覆盖血丝，身体无意识收拢肩膀，脸色白的吓人。
老板恶魔问：“打架了吗？”
琦卡吸溜几口血液芝士奶茶，缓缓说：“没打架，只是被恶魔用沟通魔法骚扰了。”
她现在还有点听不清老板恶魔的声音，耳朵嗡嗡嗡的。
老板恶魔皱眉，小丑脸浮现苦笑一样的表情，“即便是沟通魔法，那也不能小瞧。”
“要小心啊，像你这样可爱的小魅魔容易被狂热的犯罪恶魔盯上。”
琦卡吸溜着奶茶，默默眨眼。
“我听广播说，最近有恶魔违规使用沟通魔法骚扰小恶魔，搅乱小恶魔的精神，也许你遇到的就是这样的犯罪恶魔。”
琦卡咬住吸管，精神在混乱之余艰难缓慢地思考，搅乱小恶魔精神的犯罪恶魔吗？
按照她现在精神被扰乱的状态，那道声音似乎有些像犯罪恶魔。
所以......不仅是大骗子还是犯罪恶魔？
琦卡愤愤地用力吸溜奶茶，一口气把奶茶全喝完了。
老板恶魔看的一愣一愣的。
琦卡把空杯子放下，转身，深藏功与名，准备去等巴士，老板恶魔喊她，“等等，小女孩，还有一杯咖啡没拿。”
琦卡：“啊？”
“我只点了一杯血液芝士呀。”
“送你的。”老板恶魔的小丑脸露出大大的笑容，“加了我特制的清醒魔法，能够缓解沟通魔法的骚扰对精神的影响哦。”
奶茶店老板竟会这种魔法？
恶魔一般不是不会研究治愈类的魔法吗？
老板恶魔说：“这咖啡也算是新品呢，小女孩，试试。”
琦卡作为常客，平时经常帮奶茶店老板试新品，她想了想，走过去接住咖啡。
然后，琦卡喝了一口。
冰凉的苦咖啡滑过喉管，琦卡皱了皱鼻子，她不怎么喜欢苦的东西，不过紧接着，琦卡感觉自己精神里的疼痛感缓解了。
“真的有用。”琦卡惊喜。
老板恶魔晃了晃咖啡豆，“当然，我可是精神魔法方面的专家。”
琦卡捧着奶茶店老板恶魔送的咖啡回站牌等巴士，运气似乎也变好了，她还没等够一分钟，通向小家方向的巴士就来了。
从奶茶咖啡车的方向看过去。
少女身形纤细柔软，乌黑柔顺的发丝懒洋洋垂在书包旁，纤细脆弱的手指捧着咖啡，慢吞吞排队走上巴士，身后的恶魔尾巴摇晃。
有着与常见恶魔不同的平和柔软。
就像一块失落的珍宝。
可爱的小恶魔。
老板恶魔的小丑脸上浮现扭曲笑容，眼睛里是恶魔的邪恶情绪。
到底是谁抢他一步，先下手了呢？
“……”
额外赠送的咖啡的效果不错。
琦卡坐在巴士上，喝了大半杯咖啡时，精神里的混沌恶心感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琦卡清醒了不少，思维运转的速度不再那么艰难痛苦。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恶魔书上她的提问：恶魔们，有没有一种可能，会有一种咒语能让恶魔有感而孕。
她没看回复的期间，帖子下面的回复在持续增加。
“楼主认真的样子实在是让恶魔都觉得可怜了。”
“有感而孕，对方真敢扯。”
“四柱神都要气的从外星飞回来了。”
“……”
琦卡看完评论，不由得琢磨想，如果真的是让邪恶神灵有感而孕，那她早就被邪恶神灵暗杀了吧。
就算没有被暗杀，也不可能这么平静。
那可是邪恶神灵哎。
怎么还能给她平淡上完课、收拾书包、放学喝奶茶的闲散时间。
琦卡稍微安心了一点点。
*
魔界的虚无之地。
巨大的深渊裂缝深处，有一栋古老华丽的城堡。
白骨累累，不知名的诡异花朵盛放，血液在地面流动，半空中竟是浮动的星辰。
古怪的巨兽声音在深渊里响动，一切都透着不可名状的怪异感。
城堡客厅。
墙壁上整齐排列着一幅幅壁画，像是根据时间顺序排列的神话插图。
天花板上绘着邪恶神灵的彩绘。
黑色与红色的颜料铺就整幅画面，那是恐怖邪恶的场景，黑色的海水中有庞大的巨物在翻腾，巨物携带着大量的血，猩红的血染红彩绘的大部分领域，仿佛马上就变成实质的鲜血，滴答落下来。
彩绘很长，那黑色与红色交织的海水在画面的某一处断开，就像摩西用神杖劈开了，露出悬崖峭壁，于是海水另一侧是巨人嘴巴裂口一样的深渊。
在深渊与海水的交接与边缘处，画面上唯一的白色亮光出现。
祂穿着纯白的宽大衣服，样式像祭祀穿的神袍一样，但布料上毫无花样，极致的纯白。
祂有着纯白的长发，肌肤很白，在那片漆黑可怖的地方中，祂看上去极为神圣。
有两个有着章鱼脑袋，穿着老绅士一样的管家衣服，胳膊是长长触手的生物站在天花板彩绘下方吵架。
“*&#%@”
“#@@8%*”
“……”
“二号，消息传过去之后你就不管了吗。”
“一号，我只能告诉她有感而孕这件事好吗！其他信息都会被四柱神的法则屏蔽！”
吵架的两个管家章鱼，一个叫做一号，一个叫做二号。
一号只有一只眼球，二号外表健全。
“可她明显不信好吗！吾神都因为她搞出来的事陷入了沉睡，必须要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号快速眨动单只眼球说。
二号说：“可我们又不能对她采取强制手段，吾神的意志没有传达命令，我们不能主动碰她。”
二号的触手猛的甩动，“对了，她不是说要给她打钱？打钱了她是不是就能信了，她的银行卡号是什么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