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被压倒在地的阎魔宗修士艰难道,对洛星痕怒目而视,“你做了什么?”
然而洛星痕也被重力压住了,兴而且比其他修士承受的的压力更大。
他没有回答这个修士的质问,冰冷泛着杀意的目光直指“奚令阳”,恶狠狠道:“是你!”
“奚令阳”惬意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被压倒的众人,一时间除了他以外,竟然只有最先听从他命令的那几个阎魔宗修士还能动。抬脚,随意踩在了魔人的脑袋上,将挣扎不休竭力想要抬起头的魔人脑袋重重踩在了地面上,还羞辱性十足的碾了碾,张杨骄横的哼声笑道:“是我又如何?”
“少宗主?”
“少宗主?”
“少宗主?”
被压倒在地无法动弹的阎魔宗修士纷纷发出不解的声音,不明白为何要将自己也压制住。
“奚令阳”才没那么好心替这些人解释清楚,好让他们做个明白鬼,轻描淡写的说:“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压在众人身上的压力骤增,就像重物猛然落下撞击,一个个纷纷受到重创,喷出鲜血,连声哀嚎都没能发出来便没有声息了。看的“山鬼城主”睚眦欲裂,差点崩不住当场炸成烟花。
“奚令阳”踩着魔人走过来,伸出手,一把抓住“山鬼城主”的头发用力一提,好似被油腻到了似的,嫌弃的撇了撇脑袋,却不肯给个痛快,举动充满了报复性的意味。提着“山鬼城主”的头发拖着他,让他仔细看看这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孔,满意的看到对方眼白渐渐爬满血丝,唇边溢出血丝,不知道是咬牙咬的太过于用力,还是忍不住情绪激动导致了内伤。
“为了取信于少宗主,我可是发挥出了毕生演技,才把这么一个窝囊废脓包演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少宗主以为如何?”他抓着“山鬼城主”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提,面容狰狞,居高临下俯视手上那一摊肥肉,心情十分愉快的刺激着,“待我出去,定然也会把少宗主演得活灵活现,不让你那好父亲发觉。”
“山鬼城主”满口都是血腥味,几乎要忍不住暴怒,每每都在临界点强行镇静下来,以免成为史上第一个自己把自己炸成烟花的阎魔宗少宗主,这对于性格有些暴躁的他来说格外艰难,但许是危机之下潜力大爆发,以及内心强烈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还有对敌人的憎恨,叫他悬崖勒马拉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失控。
“你夺了山鬼城主的舍。”他艰难道,语气肯定。
唯有这样才合理。
为了让他放下警惕,毫无防备,竟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自己就待在这躯壳里,对这种感觉很有体验,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何况还要费心演戏,取信于人。不光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要知道,万一有个差错,可能就会交代了,以一种十分窝囊的方式白白牺牲。
“奚令阳”冷笑一下,“你放心,你还有些用处,不会马上让你死的。想要模仿的像,我总得学一学,还得适应一下这副躯壳。”抓着“山鬼城主”头发的手一松,人噗通一声重重摔倒,他的目光看向洛星痕,“居然还能够起来,倒是叫我小瞧了。”
“你不是阎魔宗的人,这件事本来跟你没有关系,何必闹得这么僵,不放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放下得命令,脸上挂出一副假笑,“你我之间并没有拼命的必要,一切只是误会。”
洛星痕不为所动,艰难的用杀神剑支撑着身体,强大的压力重重压着他的身躯,把杀神剑都压得深深插进地面,目光清明冷静,“你想把一切都推到我们头上。”
不论是试图杀人灭口,还是现在示好,都只是为了找个背锅的而已。
死无对证和畏罪潜逃,选一个。
“奚令阳”面不改色,不否认也不承认,“若阁下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那自然就是自己人,今后必然不会亏待了阁下。方才只是误会,现在想来,我也是万分后悔啊,不应该那么冲动。”
他的目光缓缓落到凌端叶身上,果不其然,洛星痕浑身都紧绷了,就像蓄势待发的弓,唇边的弧度不禁更加深了。
假惺惺道:“阁下也要为这位姑娘好好考虑一下。”
洛星痕:“不准你对姐姐无礼,有什么冲我来!”
凌端叶被压得伏在地上,两手捂住脸好似在啜泣。
“那公子可得好好考虑,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做了错误的决定,叫自己后悔终生。至于这位姑娘,就让我暂时代为照顾。”
明明是抓人质,却说的冠冕堂皇。
“奚令阳”伸出手,旁边一个站着的阎魔宗修士下意识想要阻止,“使者,这个姑娘她……”
“奚令阳”不悦,“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付不了她?”
那人畏惧的后退半步,低声道:“这姑娘有些邪性。”
“奚令阳”不以为意,单手提起凌端叶,压在她身上的莫名压力骤然消失一空,讽刺道:“区区邪性,难道还能奈何得了我?”
下一秒,眼前爆开浓浓的血雾。
第七十九章
如此近的距离贴脸输出, 炸开的血雾大量渗入“奚令阳”的身体里,旁边几个还站着的阎魔宗修士面色一变,果断后退,试图撤出血雾的包围圈。奈何凌端叶早就放出了血雾, 薄薄的一层分布在空气里, 有的藏在阴暗的角落之中, 这又是封闭的空间,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唯有在趁着自己倒下去之前拼搏一把。
就算能够逃出这个屋子, 也逃不出这个地方,像这样的计划,进出权显然不会掌握在这种小喽喽手里。
能够作为间谍潜伏这么久,脑子方面还是转很快的, 但最后只能绝望的发现, 这为了困住阎魔宗少宗主的囚笼也成了困住他们的最佳牢笼。炸开的血雾只是起手而已, 紧接着就是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与潜藏的血气融合到一起, 就连视野里都化为了血色。
绝望之下不免试图做困兽之争, 但错失了先机,满盘皆输。
武器掉落地面的声音纷纷响起, 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凌端叶爬起身, 一张脸上哪有半点泪光,干干净净的,方才捂着脸只是不想要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而已。
居高临下俯视狼狈蜷缩在地的“奚令阳”, 凌端叶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 果不其然听见加粗的喘息声, 露在外面的皮肤透出漂亮的粉色,眼角含着生理性的泪水,一张俊脸意情迷乱,活色生香。
看到顶着自己模样的家伙露出这种表情,“山鬼城主”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又怒又羞耻。
作为旁观者的视角跟自己的第一视角果然完全不一样,每个细节一览无遗,简直要羞耻到爆炸。
“奚令阳”被放倒,施加在几人身上的强大压力自然也就消失了。
凌端叶一阵庆幸:“还好他用的是奚公子的身体,不然还真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压箱底法宝。”
刚刚获得的身体,总归还不熟悉,哪怕有厉害的法宝也来不及掌握,这东西可不是傻瓜式控制,只要摁下开关就行,神魂都不一样了,总得抹去法宝上原主留下的印记再重新打上自己的烙印才行。原主修炼的功法以及掌握的法术也是如此,不是换了身体立马就会的。可以说,刚换了躯壳的使者破绽很大,但他自认为胜券在握,得意忘形,冲着奚令阳发泄怒气。
洛星痕依旧保持那个伫立持剑的姿势,没了压下来的力量肌肉放松下来,“请君入瓮的是他们,试图瓮中捉鳖的也是他们,结果最后却反过来,被瓮中捉鳖的成了他们。这个计划是针对阎魔宗,针对奚公子制定的,我们本就是意外,信息不对等,这个使者压根不知道姐姐的能力,也根本不认为我和姐姐能够翻出他的掌心。”
他瞥一眼那个方才试图告诉使者的阎魔宗修士,补充一句:“而且也听不进别人的话,这跟头栽的一点都不冤。”
裴禹问:“外面那些阎魔宗修士如何了?”
凌端叶:“一起放倒了,免得被这边吸引过来,看到这画面误以为是我要对阎魔宗不利,没头没脑的就冲上来对我对手。”
然后三人的目光一起落到“山鬼城主”身上,视线不由自主漂移了,齐刷刷憋笑。
惨,实在太惨了!
各自转过身去,肩膀颤抖,气的“山鬼城主”直咬牙。
“想笑就笑吧。”
“噗嗤!”
这句话一下子就像戳中了笑穴,凌端叶没能忍住笑声。
笑了一会儿后,她收敛收敛情绪,到底没有疯狂嘲笑,清了清嗓子,“既然能够交换,那应该也可以还回去,他现在没法做其他事情,你趁着机会赶紧归位吧。”
“山鬼城主”却沉默了,明显有难处。
凌端叶奇怪的问:“怎么了?难道这个使者的实力远超于你,没法把他的神魂挤出去?不应该啊,要是差距真的这么大,何必使苦肉计取信于你,直接夺舍不就好了。实力相差不是很大才需要耍这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