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满脸喜意地离开了。
片刻后,白染回忆了一番在小说与电视中看到的撩人手段,胸有成竹地踏出了兰泽苑。
不就是爱情嘛,她就不信拿不下晏清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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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苑,一丛翠竹下,神情清冷的晏清斐坐在棋盘前,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黑白棋子遍布了整张棋盘,白染在旁边看了一眼,黑子要多一些,似乎是占了上风。
在白染的灼灼目光下,晏清斐执着棋子的手顿住,落不下去了。
“不知郡主来此何事?”他抬眸问道。
白染冲他笑了笑,坐在了对面的石凳上,她双手支在下巴上,眨巴着眼睛,快速进入了状态:“本郡主想师尊了,所以来看看。”
停顿在棋盘上的手收了回去,晏清斐将手中的黑子放入棋子篓,眼神中颇有些无奈。
白染以为晏清斐不信,特意强调道:“是真的,下午本郡主回去之后,想了师尊一整个下午。”
在想怎么才能让他答应带她出去。
晏清斐眼睫微颤,蓦然叹出一声:“郡主前来到底是有何事?”
“刚才不是说了嘛,就真的只是想来看看师尊。”
白染正答着,恰好在这时,丫鬟春花领着几位丫鬟走进长乐苑,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几碟菜肴。
“郡主,晚膳都准备好了,是放在正屋里吧?”
“呃……”白染顿了顿,回眸看向眸色沉沉的晏清斐,狡辩道,“当然,顺便来与师尊一同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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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正屋,丫鬟已经将饭菜碗筷布好,白染等着晏清斐落座,走过去想坐在他旁边,余光中忽然瞥见几位丫鬟在偷笑。
她停下脚步,为了不让其他人影响到自己的发挥,挥手让丫鬟都退出了屋子。
春花走在最后,留给白染一个鼓励又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轻轻阖上了木门。
屋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白染故作轻松走到晏清斐身边坐下,但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两拳的距离,为了表示亲近,她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一时不慎,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吱的一声响。
气氛似乎更加尴尬了。
白染讪讪地笑笑,不再折腾木凳。晏清斐是个闷性子的人,那么气氛只能由她来活跃了。
“咳咳。”她清清嗓子,决定循序渐进,“师尊,你来尝尝这个,春花说李大娘的手艺最好了。”
她将一只鸡腿放进晏清斐的碗中,眉眼弯弯地催促道:“快试试看好不好吃。”
晏清斐动作稍缓,似是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尝试吃下了一口鸡肉。
白染眼眸晶亮,期待道:“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呀,夫君~”
最后两字的尾音尤其的长。
晏清斐动作一顿,突然开始了剧烈咳嗽,白染没想到夫君两个字威力会这么大,赶紧给他拍背。
“好点了吗?”她倒了杯茶水,递到晏清斐唇边。
晏清斐想接过茶盏,却毫无防备地碰上了白染的手指,仿佛是触了电,他的手忽地收了回去。
白染将注意力从杯子挪到了晏清斐脸庞上,这才发现便宜师尊的脸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呛的,还是因为害羞的。
不过倒是更好看了。
“夫君?”白染试探喊道。
这下,晏清斐的脸越发红了。
他紧紧盯着白染,唇瓣翕动,最终说出了熟悉的两字:“胡闹!”
“唉!怎么又是胡闹,本郡主哪里胡闹了?”白染不乐意了,一把攥住晏清斐衣袖下的手,“是说夫君两字胡闹吗?可是现在咱们就是夫妻关系,你以后要习惯夫君这个称谓才是。”
顺利牵手,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感受到晏清斐身体的僵硬,白染十分善解人意地收回了手。
一步步来,不能将人给逼急了,想来他现在的心里已经在翻山倒海了。
白染一边吃晚饭,一边观察着晏清斐的神色。
忽然,晏清斐撂下碗筷起身,沉声道:“郡主早些回去歇息吧,在下就不送了。”
白染吃得正香,没料到忽然被赶,她不敢置信地盯了晏清斐两秒。
不应该啊,虽说不可能一步搞定,但也不至于把关系搞僵化吧?
在白染赤|裸裸的注视下,晏清斐转身进了里屋,在掀开珠帘的瞬间,白染瞧见了他发红的耳根。
顿时,白染淡定地坐了回去,继续干饭。
原来师尊是害羞了啊,那就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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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白染起了个大早,让春花简单地挽了发髻之后,她直奔隔壁的长乐苑而去。
经过一晚上的缓冲,师尊应该是恢复正常了,现在又可以轮到她来刺激了。
守门的小厮打着哈欠,为白染开了院门。这道门防不住晏清斐,倒是将她给防在了外面,为了以后方便干些别的事情,白染招来守门小厮,在小厮期待的目光下,宣布他被调岗了。
小厮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白染拿着院门的钥匙上下抛了抛,交给了春花保管。
作者有话说:
加班+懒,所以这一章拖到了现在QAQ
第104章
走过一条蜿蜒的石子小路,白染从一旁的走廊走向正屋,旁边的苗圃里栽种了花草和翠竹,草木枝叶繁茂,从罅隙中可以隐约看见院中的场景。
清晨的风一阵接着一阵,将竹叶吹得左右摇晃,哗哗作响。白染没在意这些,步伐匆匆地往正屋走去。
她走过一段走廊,刚好来到转角,就在这时,身后的丫鬟们忽地惊呼一声,一丛丛翠竹晃动得非常厉害,叶片仿佛是下雪似的,纷纷往下掉落。
白染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尖地看见似乎有一股疾风在翠竹间卷过,依稀还有雪白的剑光闪现。
叶片簌簌落下,被遮挡的庭院也变得明朗起来,一道身影在院中翩飞,他手中的长剑仿佛化作了剑光,耀眼得夺目,隔着半百米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剑芒的危险。
丫鬟们一个个看傻了眼,都愣在了走廊上。
白染眼中闪过惊艳,但目光落在院落中四处散落的树叶,以及苗圃中光秃秃的枝干后,惊艳化作了一丝怒气。
住手!放过她的院子!
虽然不是她在住,但是这郡主府的一切都是她的。
“你……”
白染着急迈出步子,制止的手刚伸了出去,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忽然想起来了。
要想拿下晏清斐,可不能对他发火,这样是会掉好感度的。
可惜声音已经被晏清斐听见了,他收起剑招,负手而立,风撩动他的墨发,身旁是零落飘下的竹叶,衬得他整个人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他递给白染一个疑惑的眼神,好似在问他怎么了。
“你……你小心点别伤到自己。”白染咽下原话,机智地将责备换成了关心的话语,伸出的手握成拳头,收了回去,“夫君的剑看上去挺锋利的,要是因此受伤,本郡主会非常心痛的。”
最后三个字她咬的音很重,再配合神情中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心痛,看上去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晏清斐不清楚她的具体想法,只知道她的确感到心疼,让他的心忽地也跟着抽疼,很轻微,但却不容忽视。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瞧着白染做出西子捧心状,他站在院中,眉间也随之皱了起来。
白染垂眸为自己逝去的财产伤心了一会儿,没听见晏清斐的动静,她悄悄抬眸看去,却只看见一张冷肃的面容,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正常人看见女朋友伤心,不,就算是看到普通朋友伤心,也会出言安慰两句吧。
而便宜师尊在做什么?冷着一张脸愣着,他这是在不耐烦吗?去他喵的仙尊,活该孤寡千年!
和你的剑过一辈子去吧!
白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抑制不住的吐槽欲,扬着标准的微笑走出走廊。
“师尊用过早膳了吗?没有吧,那我们正好一同用膳。”
白染不由分说地攥住晏清斐的衣袖,往正屋中走去。
亲切的问候,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原本是亲密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居然让人看出了隐藏在深处的冷意。
郡主和郡马这是要吵架了吗?
丫鬟们端着早饭,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跟上还是不跟上,最终是春花使了个眼神,丫鬟们才埋着头缀在了白染身后。
晏清斐被白染拉着,有些茫然,不知道短短片刻之中发生了什么,能让白染的心境变化得如此之快。
方才还在心疼他会被剑刃划伤,现在就变为了生气。
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吗?
晏清斐敛眸沉思,目光落在攥紧袖角的手上。
不,一定是刚才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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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中,在白染拉着晏清斐落座后,丫鬟们依次呈上了早膳,这次不待白染发话,春花便领着一帮丫鬟退下了,出门时同样贴心地将门合上。
屋里静悄悄的,白染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罕见地没有了食欲,被晏清斐给气饱了。
她抬眸,扫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便宜师尊。
都怪你,大清早的练什么剑,练剑就好好练剑,居然还破坏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