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低头看她,他的视力很好,月光下怀中的沈白亦是真的醉了,白皙的脸上酡红,杏眼微瞌变得迷离飘渺,似一潭幽幽晃动的泉水,原本整整齐齐的乌发也零零散散的散落着。
此时的她褪去了原先木讷老实的正经模样,反而变得和调皮小孩似的娇憨。
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苏墨挑眉,松开了限制她的手,挑眉问道:“你真的想摸?”
说完这话,他的耳朵还故意抖了抖吸引她注意。闻言,沈白亦这个呆子,主动跳入狐狸的陷阱,急忙匆切地点头。
苏墨满意地翘了翘嘴角,语气悠悠:“沈白亦,你可知道天狐的耳朵不能随意摸,摸耳朵是非常危险的。”
原本以为能摸到耳朵感到高兴的沈白亦一听这话,立刻就皱眉,表情格外认真,问道:“还有这事,为何?”
狐狸撇了她一眼,嘴角又翘得更高,“因为耳朵是天狐的弱点,防御力极弱,你方才乱摸我的耳朵伤到我了。”
他说这等谎话的时候,心里一丝愧疚都没有,若是族中那些老狐狸能看到他这般厚脸皮模样,定要惊掉下巴。
醉酒的沈白亦脑子本就昏昏沉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他头顶的耳朵,还是有些不相信,“可,可我方才摸你耳朵的力气不算大啊,怎么会伤到你?”
“你不信?那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血腥味。”苏墨自认为自己这话不算骗她,上次别离,他解决完族内众多繁杂事情之后便想着回来找她,可惜又被天山那群烦人精请去做天山大比的评级裁判,天山大比一万年一次,是仙灵界极其重要的比试,他又代表着天狐一族,不好推脱,这才耽误了时辰。
等他感应到自己种下的赤狐印记有激烈反应时,就知道沈白亦即将面临元婴大劫,比试还未结束,他便强行闯过九千罡风界门赶来,一身天丝蝉制的白衣被刮破,体内未完全痊愈的伤口也被引得复发,他这么着急,可还是错过了她的元婴劫。
沈白亦真的凑近他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顿时,她心中敲响警钟,急忙磕磕巴巴地否认:“没……没有啊,我……我并无闻到血的味道……”
“是吗,那肯定是你靠得不够近,你再凑近了闻闻,我伤得可重了。”
沈白亦看见他面色有些痛苦,心中的愧疚之色更加重了,听话地努力抬起脸凑近他的头顶去嗅。
她这傻样让苏墨顿了顿,随着她的脸靠得越来越近,她喝醉酒之后身上炙热的温度几乎要染给自己,苏墨喉结动了动,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频率都加快了许多,数万年来纹丝不动的心颤了颤,狂跳不已。
沈白亦还在较真,疑惑道:“可是你的耳朵并未有任何伤……”她口中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柔软堵住了双唇。
“唔……”沈白亦瞪大双眼,看见的是苏墨凑近过来放大的俊脸,以及银瞳中染上的欲。
晚风吹了吹,两人的心都颤悠悠,良久,苏墨停止了动作,忽然想起在这荒郊野岭做这事不太好,问她:“你洞府在何处?”
沈白亦指了个方向,苏墨连御剑都等不得了,直接使用缩地为寸,抱着衣衫不整的她化为一道清风闯入清虚峰碎竹苑。
竹林被这一道清风吹得枝叶摇晃,竹屋的门被蛮力推开,苏墨微有些嫌弃地看了看那硬硬的竹床,可转念想,今夜月色正好,这峰内苑外无任何碍事的人,也就能接受如此穷酸的环境了。
他一抬手,竹床上铺好极其柔软的白貂毛毯,将沈白亦轻轻放在床上后,扶她坐好。
他反而不急了,眼睛亮亮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沉香木盒,献宝似的放在沈白亦膝上,然后双手托着下巴,逗她玩,“送你的元婴大礼,猜猜里面是什么?”
沈白亦依旧呆呆的,这木盒封口处是用上好丝绸包着的,打了一个漂亮的结,这结有些复杂,她怎么都解不开,心下便急了,乱扯着,一扯扯成了死结。
“呃……”苏墨颇有些无奈,上前去,修长的双手在结上灵巧动了动,死结便轻易解开了,他打开木盒,里面摆着一本完好的十分稀有的上等禅修书,禅书还泛着金光,一看便不是凡品。
“哇!”沈白亦一看到这本书眼睛便挪不开了,就像小孩看到了心爱的玩具,双手握着这本书左翻右翻,书中散发出禅修特有的沉静之力,让她更为着迷。
“苏墨,谢谢你!”修真界禅修少之又少,能寻来这么惜贵的禅书肯定花费了他很多功夫,她认真地道了声谢,又低头钻研书籍去了,更甚还想当场修炼。
她对书这般着迷就忽略掉了苏墨的存在,看到她这么喜欢,苏墨心中虽然高兴,但看到她忽略掉自己后心中又有些不爽,咬了咬牙,夺过那书随意丢在一旁,惩罚似地上前咬了咬她的下巴。
“摸了我的耳朵,又收了我的礼物,你该怎么报答我,嗯?”
听到这话,沈白亦愣了愣,心想着自己送他人礼物从没要过回报呀,怎么到他这就变了。
苏墨趁着她酒醉神识不清明,继续欺负诓骗她,“其实我们天狐一族,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规矩……”
“什么?”
“那便是摸了天狐的耳朵就要嫁与他为妻。”
沈白亦还想说什么,却很快被堵上了嘴,喘、息片刻处,苏墨还威胁着:“若是摸了不负责,便要被天狐抓走的。”说完这话,他的手继续扒拉自己和她的衣裳。
苏墨的动作算不上轻柔,数万年的老狐狸第一次动情开荤,急迫得如毛头小子。
沈白亦时不时哼哼,一哼他便紧张兮兮地停下,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待她面露舒服之色时又继续,那本就不牢固的竹床嘎吱作响。
情动时,他呼吸一窒,沈白亦却在这关键时候推开了他,脸上红晕晕的,满足至极,一副自己满足了便不要他了的模样。
“沈、白、亦!”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叫她的名字,欺身束缚住她的双手,意图打算继续,却又被推开。
沈白亦反推开他,趴在他如玉般的胸膛,瞧着他微红的眼角,此时的苏墨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姿态,得不到满足可怜兮兮的模样,变得更加让人欲罢不能,她认真道:“苏墨,你太粗鲁了。”
苏墨垂下眼角,颇有些尴尬不看她,为自己辩解:“我第一次没有经验罢了。”
“那便让我来。”酒醉了的沈白亦跨上他的腰,语气中自信满满。
“蛤?”
第127章 竟然沦为了别人的炉鼎
苏墨醒来的时候,惯性伸手在身旁摸了摸,却是一场空,瞬间他微瞌的凤眼就睁开了,坐起身来转头看竹床旁边,哪还有沈白亦什么身影。竹床除了他之外空空如也,只有淡淡独属于她的清香还在鼻尖环绕。
他有些惊慌,生怕昨夜春宵只是一场梦,匆匆拾起白衣套上,往竹屋外走。
碎竹苑外,沈白亦正在一石头上闭眼专心打坐修炼,周围山峰内的灵力源源不动被吸入她体内。
她的衣衫干净整洁,冰肌莹彻的脸庞上肃穆一片,圣洁无比,哪还有昨日那娇憨般的模样。
且沈白亦看似只是在打坐修炼,实则体内灵力非常浑厚,浑厚得不像个元婴初期该有的。
聪明如苏墨,很快便发现了她吸收转化的灵力有些熟悉,再仔细一探,居然和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辙。
他又想起昨日的旖旎风光,顿时黑了脸,咬着牙齿恨恨道:“沈白亦!”她竟然趁着春宵一夜,将自己当作炉鼎使用了一番!!
修真界一向有男女双修之法,还有以此修法为主成立门派的,合欢派就是一个例子。
但这双修之法可不是随意便能进修的,这对男女双法要求极其高,需在双修的时候做到心思纯净,不得过于情动而忽略了修炼之道。
苏墨望着坐在石头上的沈白亦,恨不得将她吞下去,昨日她明明醉酒了也明明情动了,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单方面采补了自己的?
他左思右想,脑中画面一现,忽然想起沈白亦趴在他胸口,胆大跨在他腰上时,那时沈白亦恐怕就已经清醒了几分罢?
“呃……”他气的鼻子都快冒烟,却对她又无可奈何,重重冷哼了一声,拂袖想离去又不舍,犹豫半刻也没打扰她修炼,自顾飞上后院一棵灵树上歇息。
感应到苏墨走后,沈白亦那肃穆的表情微微有些裂开,嘴巴抿了抿悄悄睁开眼,扶额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就发觉苏墨醒来了,只是一想起昨日的荒唐,她就有些无法这么直接的面对他……
修禅道这么久,她原本骄纵的性格越发温和安然。禅道对于她来说不仅改变了低劣的杂灵根,更重要的是在潜移默化她的品性,原来的她面对剧烈的感情,或许会逃避,现如今将自己的心思看得越发透彻,喜欢便喜欢了,即使是喜欢上一只高傲的天狐,也没什么大不了,接受便是了。
大道这条路这么长,这么孤寂,若心中能装下一人,那是值得庆幸的事,最怕的是修炼到最后,踏上顶峰,拥有上万寿命,却无人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