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皇后也曾在《回忆录》里写道:“我无数次地想过离婚,就算他不同意,我也会坚持离,哪怕是单方面离,放弃所有的财产。可后来又想,我为什么要放弃财产,放弃我应得的东西,便宜了他和那些女人吗?另外我若弃了皇后之位,我和安希伦的儿女怎么办,要认另一个女人当后妈吗?这个后妈还当上了帝奥斯的皇后,对我的儿女有生杀大权。我为什么要把我的一切拱手让人,还要把子女的生死大权放在别人手中?没了皇后之位,我又用什么来保障我在阿拨斯的子女们的安全?有帝奥斯皇后的皇冠在,那些极端分子在动手前至少会考虑一下后果:安希伦极有可能在我的怂恿下发起战争,极端分子便会成为全民公敌,便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不离婚。”
在男权世界里,婚姻从来不是爱情的结合,它的诞生起初是为了男权利益。男性为了确保后代是自己的,保障自己财产能被“纯净后代”继承下去,便发明了婚姻。但为了女性心甘情愿地进入婚姻,便有爱情这一层华丽的布幔。布幔下面的是什么,只有体验过一辈子婚姻的人才能明白。
只是,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这句被别人说过的话,是至理名言。
即便被利益包裹得满满的婚姻,也有它充满爱情、全心全意为爱的一面。
海心皇后一百零一岁的那一年,坐在阳光下花园里的摇椅上,平静地逝世了。
她对身边侍女说她只是小睡一会儿,可没想到一睡就睡过去了。
这是幸福的死亡。
她甚至没感到多少痛苦,就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
被侍从追赶着的安希伦王颤巍巍地奔到了海心皇后的摇椅前,颤抖着单膝跪下,用力地抱住了她。
安希伦王已经很老了,腿脚不灵便,拄着拐杖,奔过来时好几次差点摔倒。
此刻他顾不上膝盖传来的阵阵隐痛,抱着海心皇后哭出了声……
海心皇后的葬礼上,哀哭声一片,很久才停下。
摆放水晶棺材的华丽大殿里,在所有人都走后,安希伦王仍然静静坐在棺材旁。
他很安静地守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刚撒向整座都城,一行黑衣侍从便缓步走向祭奠海心皇后的大殿。
刚踏进大殿,侍从们便惊住了。
一袭金色皇袍,头戴皇冠的安希伦王静静地躺在海心皇后的旁边,静静地躺在水晶棺材里。
他昨天穿的还是祭祀时的黑袍,似是知道大限将至,特地换上的金色皇袍,与海心皇后躺在一起。
触碰他身体的僵硬程度,昨晚应该就已过世了。
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的身体其实早已破败,虽然经常锻炼,而他所承受的情绪、精神压力却是海心皇后的一百倍。老年以后,他一直强撑着,努力着不让自己死去,决不死在她前面。
他知道,一旦他先走,她的命运一定堪忧。在他眼里,她永远不懂保护自己,永远都需要他的保护。
而他,会永远永远保护她。
在君王和皇后的葬礼上,同样高寿的达羽若被几个侍女扶着走到墓前,慢慢地、优雅地跪下,平静地磕着头……
两年后,达羽若病逝。在她下葬后,她的养女发现了她续写了海心皇后的《回忆录》。
“海心皇后和安希伦王刚下葬不到两小时,提塔尔的沙斐格王联手其妹莱安娜,发起了一场滔天血腥的恶战,杀死了安希伦王所有儿子及儿子的儿子、孙子,正式登基称帝,开启了帝奥斯又一个新的元年。”
这一段,后来不知被谁撕掉,扔进火里,化为了灰烬。
所有的爱恨情仇,于瞬间门灰飞烟灭……
若干年后,现代世界。
阳光灿烂,天气炎热,空气都仿佛燃烧。狄海心从装着中央空调的联合国大楼走出,热得直吐舌头。
这么热,这要人的日子怎么过啊?!
她拿手里厚厚的资料本挡阳光,可还是抵不住不断传来的炎热。要不先找个地方避避吧,待网约车来了再跳出来。
不行不行,万一网约车司机没看到她,又开走了怎么办?
她只得站在路边等着。
此时正值中午,出入的人和车辆都很多。
仅等了几分钟,三辆黑色豪车从不同方向驶了出来,突然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她面前。
她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向四面看了看,难道自己站错了地方?站到了联合国大楼的停车场?不,绝不可能。
她留美多年,前段时间门终于申请到了联合国的实习生资格,今天刚开完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她正要赶回学校做论文,两小时前就订了网约车,现在一下来了三辆?
不对啊,她又仔细看了下这三辆车,凯迪拉克,劳斯莱斯和迈巴赫,这三种车不应该出现在网约车里啊?
车门一下都开了,三个身形高大的美男下车,几乎同时,所有出入联合国大楼的人都看了过来。他们实在太帅了,瞬间门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三人穿着不同品牌的高定黑色西服,帅的风格却各有不同。
绿眼睛的那个桀骜不驯,美得野性难驯;蓝眼睛的那个,美得优雅温润,极具风度;棕眼睛的那个,美得飘逸若仙,散发迷人气质。
她也看呆了,就像所有的路人花痴一样。
不同的是,他们都只看向她。
她与他们的眼神碰在一起,撞出奇异的火花,另一段故事即将开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