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琪看了消息, 仍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言皎皎, 她想不出能说什么，于是看向了旁边的苏梨和玉瑶：“我怎么回她啊……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了。”
在今天之前, 她心目中的言皎皎不是这个样子, 之前她关注了她的主页还经常看到她的照片，还看过一场直播，她心目中的九尾狐是冷艳妩媚御姐, 不是现在对话框里面这个看起来活泼得过分热情还带着一点自来熟的小狐狸。
“就回‘好的, 知道了’。”苏梨凑过来看了一眼, “别的话现在也不必多说，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
苏梨的话中的未尽之意也很明显。
现在言皎皎的确说了她并不知道文思脚踏两只船的事情，但她带着文思回了枫红山，还参加了九尾狐的祭典，难讲在文思的巧言令色之下言皎皎等会儿想法是不是有改变。
万一又让文思给三言两语安抚住了，那么现在说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宝琪感觉情绪更低落了一些，不开心地嘟着嘴巴按照苏梨的意思回了消息。
苏梨看着宝琪把手机重新塞口袋里面，忽然注意到了头顶之上的乌云密布？！
这是、这是又要下雨？？？
她赶紧拉了拉宝琪的胳膊，指了指天：“小龙总，不能下雨！再下雨庄局要疯的！”
宝琪回过神来，立刻按照之前龙总教过的法诀招了一朵小雨云。
天上的乌云聚了又散，宝琪身边飘着篮球大的那朵乌云开始电闪雷鸣哗啦啦地下雨了。
苏梨和玉瑶对这种控雨的办法叹为观止，两人把手伸到那朵小乌云底下感受了一下雨水与雷电，然后默默收回来拿着纸巾擦手。
“这个倒是……蛮好的。”玉瑶拿着大剪刀一边看着跟着宝琪的这朵云哗啦哗啦下雨，一边又抬头看天上的晴空万里，“这就是能行云布雨的龙吗，还能直接搞一朵云跟着自己下……”
“局部降雨大法吧这是……虽然这个局部很局部了一些。”苏梨说着话，就看到那朵云中闪电噼里啪啦滋滋啦啦地划了一道，然后还打了个雷，阵仗是半点也不小。
宝琪嘟着嘴巴看了眼跟着自己的乌云，还是不怎么开心：“我以前都不知道哭了会那么大阵仗打雷下雨。”
“为什么？”玉瑶好奇。
“我爹说以前在海里面，打雷下雨也碍不着别人，就没跟我讲过。”宝琪拎着剪刀咔嚓咔嚓就把路边的树枝给剪了，“我来云汉，他也没想起来这茬。”
“忘了也很正常，一般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很少会掉眼泪的。”苏梨倒是很理解龙总。
宝琪叹了口气，又咔嚓咔嚓剪掉了几根树枝。
虽然话已经扯到了下雨上面，但她还在想言皎皎。
她想起来之前文思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那些话让她心中总是自责，让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好，所以才没有对他的反常有任何的警觉。
文思是不是也会这样对言皎皎？
否则——她为什么也会和她一样没有发现文思的不对劲呢？
.
言皎皎沉下脸，正打算去找文思问个究竟。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文思推门进来了。
“皎皎，你现在要出去吗？”文思语气很平常，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我还说来找你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爬山。”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问你。”言皎皎看了一眼文思，回身在椅子上坐下了。
“什么事情？”文思跟着言皎皎进到厅中，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怎么忽然这么严肃，是有什么大事？你哥哥不答应我们在一起了？”
言皎皎拿出手机直接打开了宝琪发给她的照片，摆到了文思的面前：“解释吧！”
文思低头看了一眼照片，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些，最后叹了口气：“我……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快就找到你这里来。”
“你什么意思？你脚踩两只船，现在反而怪别人找上来？？？”言皎皎眼睛瞪大了。
“你愿意听我说吗？”文思抬眼看向了她，声音低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非是想脚踩两只船。”
“那你说说，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言皎皎冷笑了一声，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漠然看着身旁的人。
文思目光低垂，他轻轻叹了一声：“皎皎，你记不记得我和你刚遇见的时候，我说我原本可以去南海化龙，却因为错失了机缘，不得不离开南海，而云汉市就在南海边上，所以我才会出现在那里。”
言皎皎抿了下嘴唇，点了头但没有说话。
“那时我没有向你解释为什么我错失了机缘，你也没有问，这件事情……原本若是就那么过去，也就过去了。”文思声音中带着怅然，“只是你今天问起，一切缘由却还是要从化龙一事说起。”
“这和你脚踩两只船又有什么联系？？？你不能化龙，就要劈腿？？？”言皎皎皱眉。
“我之所以错失了化龙的机缘，是因为在海中遇到了南海龙王的小龙女，她以化龙一事为要挟，强迫我留在南海。”文思垂下眼眸，“那时我想，只要能化龙，又有什么是不能付出的呢？于是我留在南海——但谁知道，她却并不打算让我变成龙，我眼睁睁错失了机缘，我才知道，对于龙女来说，她只是找到了一个玩具，她希望玩具时时刻刻在身边，并且不希望玩具能变成龙。她自己本身就是龙了，玩具是蛟才是恰到好处。”
言皎皎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文思：“这怎么可能呢？”
“可事实就是这样。”文思语气平静中带着无奈，“所以我想办法离开了南海，到云汉市之后，遇到了你。那时候我想，既然我无法变成龙，那么这辈子就是一条蛟也无所谓了，至少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也是无怨无悔的，所以我见到你之后，就追求了你，之后的所有我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言皎皎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她看着文思的神色，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分辨出他是否在说谎。
可她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龙女不甘心自己的玩具逃走，所以追到了岸上来。”文思继续说了下去，“在我拒绝了她之后，她就找到了你。大约龙就是这样任性的吧，她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总能利用自己龙的身份来欺压其他的种族，会对所有不听命于她的人、插手她安排的人兴师问罪不留余地。”顿了顿，他看向了言皎皎，声音中带着浓浓歉意，“对不起皎皎，这件事情我应该早点坦白，那样你也不会被龙盯上了……我难以想象，向来任性妄为又护短的龙族，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牵连到了九尾狐一族，是我的错，对不起。”
言皎皎收回目光，她只觉得脑子里面有些乱纷纷的理不清。
“皎皎，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我不会对你说谎。”文思说道，“我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就只会喜欢你。”
低头点了一下宝琪发来的照片，又看了看宝琪和她简单的那几句对话，来自九尾狐的直觉告诉她文思的话只能信一半，至于是哪一半，她分辨不出来。
如果就是如文思所说，宝琪和他的关系是那样的话，宝琪不会只发了照片又只说了那么几句话。
那不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言皎皎垂着长长的羽睫踟蹰了一会儿，最后看向了文思。
“我们分手吧！”她说。
文思愣住，他似乎没有想到言皎皎会说出分手这两个字来。
但他没有争辩，他只是低了头，落寞地笑了笑：“我都听你的，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
“不管你说多少理由，也不管你说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唯一的事实就是，你脚踏两只船，还想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让这件事情变得可怜值得同情。”言皎皎看着他，“这是原则问题，我不接受。”
“那么……赐我一道天雷，让我就此灰飞烟灭在这世间吧！”文思抬头看向了她，“就让我死在枫红山，今后化为山上漫山遍野的花木，能永永远远陪伴着你，陪伴着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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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言皎皎看着文思。
文思也看着她。
这样深情款款的话语, 让言皎皎又忍不住把文思说的话重新回想了一遍。
他对自己，应当……是有一些真心的吧？
还没能把这些乱纷纷理清楚，突然从门外一道雷劈了进来，直接就把文思劈倒在了地上, 袅袅白烟从他的头顶飘起来, 也不知是哪里劈糊了还是怎样。
言皎皎愣了一瞬, 有些慌张了：青天白日的还能说来雷就有雷的？？？
随着雷声落下，门被推开, 她的大哥、现任狐王言云背着手从外面走进来了。
